追思:我的奶奶

歲月如梭,時光從指間悄然而逝,您也歲月裡慢慢老去。留下愛在時光的長河裡慢慢流淌。


對於我而言,回家是一件莊重的大事。因為,有你在路燈下。


追思:我的奶奶

夜幕已至,入冬的夜晚,風變得毫不留情面往身體裡鑽。裹得和粽子似的你,睜大眼睛在來往的人群中尋找,看到我的那一刻。你的眼睛好像暗藏這天上的繁星,閃閃其華。


您早已不顧這怒吼的寒風,和這夜晚凍徹心骨的寒冷。您只顧愛我著的我,是否記得回家。您可知道在昏黃燈光下的您,是讓我心疼的。走進您,我發現,您憔悴了。被風吹亂的髮絲,貼在您滿是皺紋的臉上,小小的眼睛,因為我而綻放著喜悅的光芒。我幾句親暱的話,讓您抿成直線的嘴,劃出一道溫馨的弧線。


那個笑容好美就如同秋日的菊,在您的臉上一樣。您說:“圓圓,我們回家。”是的,我們回家。


說完您拉起我的手,我愣住了,到底有多久我沒有像現在一樣牽住您的手了?好久!好久!還記得小時候我的虛榮心和自卑心在隱隱作怪,我總是在逃避你的那雙大手,任你嘆氣的聲音,在一夜又一夜裡逐漸低沉。對不起,愛我的你,我讓你受傷了。


追思:我的奶奶

此時,我再去仔細看您握住我的大手,已經和先前有太多太多不一樣了,不再那麼的緊繃了,鬆弛的褐土色皮膚上,映著一道道凸起的青筋,粗大而佈滿老繭的手指,指甲縫中還略帶著些許泥沙,再去看兒時愛玩弄的您的指甲,早已經不再泛著粉色的光澤,指甲上暗黃且有一道道豎痕。在這昏黃的路燈下,這雙手承載著這麼多年的風霜。我的眼睛模糊了,鼻尖那酸酸的衝動抑制不住,眼睛早已模糊一片。但也只能默默低著頭,亦步亦趨跟著你走。是慚愧,是內疚,是心痛,一遍遍地在心臟處來回的折磨著。


我不敢大聲告訴你,我有多感動,我有多滿足,在他們拋棄我的時候,你用心呵護這我成長。從咿呀學語,到張揚自信的少年。


對於我而言,離別也是一件莊重的大事,因為你在我身後。


我在離家十幾里路的高中上課,每週只能回家一次,離別往往是我最易落淚的時候。好幾次離別,我回頭看見你入定的老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載我的車離去。我知道你在看我,不是看車。即使你已經老到看不清,但是你知道,孫女,就在前方。好像看著就能解了別離的愁緒,看著就能慰藉相思之苦一樣。可您不知道,那樣的您,讓我特別心疼。瘦削的臉,古銅色的皮膚,破舊的衣服。凌亂的白髮,佝僂著背站在哪裡,還有嘆氣的模樣,都深深的刻我的心上,讓我心口一陣陣的疼。就好像有螞蟻爬過,有小刀在刮。


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在我上車前,您對我說的那句話:“別擔心,我還在。”就那麼一句簡單樸實的話,讓我偽裝的堅強,一下子全部崩塌。我賴在你懷裡哭的稀里嘩啦。因為我知道,只有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才是公主,我才能驕傲地抬頭和別人說,“我也有人在呵護。”您給我是一整個世界的愛,我現在都知道了。


回家和離別,都有你在身邊。但是記憶中的你,更是那般的鮮明,慈祥,溫暖!


我會記得在每一個秋天的夜晚,你悄悄折來的桂花枝。清香溢滿整個侷促狹小的房間,就像你的愛一樣充滿在我的心膛。你會溫柔地,用粗糙的大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你也會用沙啞的聲音在生日那天輕輕地給我唱童謠。你也會在嚴寒的夜晚,給我一杯白開水,雖然不似奶茶那般醇厚,也不似清茶那般爽口,可是蘊含愛意的這杯白開水,溫暖過世界上的所有陽光。


追思:我的奶奶


現在的我已經遠離家鄉,深夜伏案而作的時候,沒有您在身旁的問候,但您在我心裡,那一切都如您在一樣。您佝僂的背還在我眼前,你溫暖的手摸著我的頭。默默地和以前一樣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寒冬和無數個孤獨的夜晚。


一覺醒來,發現又是一場夢。您已經離開了3年半,可在我心裡,您從未離開。是好夢,也好想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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