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臨清城

山東臨清為運河名城,歷史上曾出現過數百年的繁盛,尤以其發達的商業著稱於世,曾經在全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臨清的繁盛與運河通航是緊密相關的,正因為漕運的興盛,才有了臨清商業的興盛和臨清經濟的發展,是運河繁榮了臨情,臨清又反哺了運河文化。

“地居神京之臂,勢扼九省之喉”

隋大業四年開永濟渠,基本上是現在的衛運河由於主要是用於軍事,臨清並未有經濟發展的機會。元至元二十六年(1281年),開挖會通河,初步溝通了南北水運。但是此時會通河岸狹水淺,難負重載,運河常告中斷,此時臨清仍是一個邊僻小邑。明成祖建都北京後,臨清位居北方政治中心與南方財賦之地中間,地理位置發生了顯著變化。明永樂十三年(1415年)重疏大運河,停止海運,使運河成為南北運輸的唯一孔道。這樣,臨清地處汶、衛交匯處,“地居神京之臂,勢扼九省之喉”,成為南北交通動脈上的一箇中心,明代學者顧炎武認為:山東要塞之地凡五,而臨清首當其衝。確切說明了當時臨清地理位置的重要。自此,臨清便依據優越的地理位置,迅速興盛起來。

明景泰元年(1450年),臨清建成周長9裡的磚城,明嘉靖二十一年(1544年)又擴築了周長29裡、橫跨汶、衛二水的土城,磚城為政治中心,土城為商業中心,“東南紈綺,西北裘褐,皆萃於此”。此時臨清土城中,店鋪林立,客商雲集,盛極一時。《臨清縣誌》載“臨清盛時,北至塔灣,南至頭閘、綿亙數十里,市肆櫛比”。其時經營的商品種類主要有:“糧食、棉布、絲綢、絲織品、皮貨、金屬器皿、瓷器、菸酒糖茶、乾鮮果品、鹽、船具、首飾古玩等。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臨清傍運河,富庶甲齊郡”


手工作坊遍佈全城,主要有磨坊、油坊、哈達織造機房、薦氈作坊、曲當、錢莊、木炭、香燭、紙紮、油簍、刀剪等。由於商業與手工業興盛,臨清還出現了許多固定的專業市場,如棉花市、糧食市、線市、柴市、豬市、米市、鍋市、菜市等,飲食業及旅店業也極為興盛。明隆慶至萬曆年間,臨清已有布店73家、緞店32家,糧店百餘家,雜貨店65家,瓷器店20多家,紙店24家,遼東貨大店13家,茶葉店20多家,曲當百餘家,大小客店數百家。據不完全統計,各種店鋪六、七百家之多。元代的邊僻小縣城,到明清時竟成為如此重要的商業都會,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把臨清稱為“著名的港口”宛如東方的鹿特丹,清乾隆帝詩稱“臨清傍運河,富庶甲齊郡”。究其原因主要是運河暢通百業興旺。

“煙火萬家,舶筋千里,商賈往來日夜無休時”

臨清是明、清王朝的糧食儲藏中心,時儲糧食達300萬石。當時有一支龐大的運輸隊伍,人數約18~30萬人,由明清王朝的軍隊擔任,時稱運軍,每年運糧500多萬石。這樣,如此龐大的運軍要在沿運河碼頭吃住,無疑給第三產業帶來福音,何況臨清當時是全國最大的倉儲中心,應是運軍的主要活動之地;他們把南方的瓷器、絲綢布帛、竹子、茶葉等帶到臨清,又把臨清市場上的毛皮、煤炭等帶去南方,促進了商品流通,也刺激了第三產業的發展,對繁榮沿運河城市的經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明末時,臨清已是全國著名的商業城市,當時明朝駐臨清的派出機構有工部營繕分司、戶部椎稅分司、戶部督儲分司等,加上常駐臨清的軍隊人員約1萬多人,這些人的遷入對臨清商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煙火萬家,舶筋千里,商賈往來日夜無休時”


以稅收的變化為例,可以看出當時臨清漕運及商業的繁盛狀況。明永樂元年(1403年),臨清收稅2032貫,除去費用,實際僅29貫500文。至明萬曆年間漕運興盛時,臨清商業空前繁榮,當時全國主要鈔關有崇文門、河西務、臨清、九江、滸墅、揚州、北新、淮安等8處,共收稅銀40萬兩,而臨清一處便收稅83200兩,居八大鈔關之首,當時臨清的鈔關銳及商稅已成為封建王朝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經濟的繁榮使得臨清的人口增加,《臨清州志》記載:明洪武時,臨清縣只有1502戶,8356人,至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增至30323戶,66745人。而且,據記載:“四方商賈多於居民者十倍”,以此計算,臨清的總人口約有六、七十萬人。當時的臨清“煙火萬家,舶筋千里,商賈往來日夜無休時”,可見臨清當年的繁盛。由於商品經濟的發展,臨清的民風民俗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由原先的“樸厚、好稼稿、務蠶織”、“俗近敦厚”,變為“俗近奢華而有禮,士務功名而有學”,“戶列珠璣、家陳歌舞,……逐末者多,力本者少”。其中最大的改變是人們思想觀念的變化,也就是商品經濟觀念的增強。

“南達閩粵,北通遼海”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各種商品的中轉批發市場


明清時期,臨清作為運河名城,商業都會,既是銷售商業消費市場,又是農副產品集中收購市場;同時還是各種商品的中轉批發市場。處於中原腹地的臨清,起著聯繫大江南北和大河上下及遼東各省的貿易中心作用。其時商品“南達閩粵,北通遼海”。商賈之盛,足與江南大都會抗衡。除山東本省會、府、州、縣外,包括京師、直隸、河南、陝西、山西、廣東、湖廣、甘肅、福建、江西、江蘇、安徽、浙江、遼東、西藏、青海等地,遍及明代13布政司中的9個,清代關內18行省中的14個,以及內蒙等地都與臨清有商業往來。明清時南方的布帛,絲織品北銷多從臨清中轉,直隸河間府的絲織品來自臨清者為數不少。遼東商人把人參、貂皮販賣到臨清,山陝商人把西北的裘皮販賣到臨清,爾後各自按互通有無的原則進行交換。江浙商人和湖廣商人、徽商亦然。僅布匹一項年銷量在百萬匹以上。所以臨清在當時是紡織品貿易中心,故有“冠帶衣履天下”之稱。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南達閩粵,北通遼海”

糧食是臨清的又一大宗商品。臨清以南的濟寧、汶上、臺兒莊一帶,“每年不下數百萬石”運往臨清。由衛運河而來的糧食大都來自河南,每年不下數百萬石;從遼東、天津逆流而來的糧食,“年約數萬石”。臨清附近的莘縣、館陶、冠縣、堂邑、朝城等縣的糧食多由車載驢馱而來,日卸數百石。以上各項的糧食交易每年在千萬石有奇。臨清城內外糧鋪百餘家,年銷量可達千萬石。臨清是當時北方最大的糧食市場,在全國也是屈指可數。

瓷器主要來自景德鎮,“每歲進貨多者十萬,少亦不下四萬”。紙張來自江西、福建。茶葉主要來自安徽、福建,其品種有松蘿、雨前、天池等。山陝商人再由臨清轉輸西北各省,史料記載:茶船到臨清“或更舟而水,或舍舟而路,總以輸運西邊”。

明代臨清的絲織品已相當發達,境內機戶百餘家,原料來自山東、河南、江南,東絲織綾綢、湖絲織帕幔,西絲織帶子作線,尤以哈達最為名貴。京師、開封、宣府等地都有專營臨清產品的絲織品店。哈達遠銷西藏、西寧。達賴喇嘛進京時,清乾隆帝向達賴敬獻的哈達就是臨清織造的。臨清從事硝皮、制皮、縫皮業者甚多,制皮原料多來自河南、西北諸省,尤以束鹿小羔皮和西口皮為最。臨清羊皮製品有“特柔而不羶”的特點,清雍正年間起列為貢品,歲進3000張。千張襖被譽為名產品。

“繁華落盡、人去樓空”


“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大運河與山東臨清

大運河


明王朝將政治中心遷至北京後,京杭運河便成為明、清王朝的生命線,沿岸的城市藉助運河漕運的興盛,也是以迅速發展起來,臨清便是其中最為典型的城市之一。而當海運和鐵路運輸興起,運河失去了它作為唯一交通孔道的地位,甚至停航,運河沿岸的許多城市便失去了依託,逐漸地衰落下來。作為典型運河城市之一的臨清便是這樣,清末運河停運後,臨清便失去了昔日商業都會的繁華。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臨清是依賴運河漕運而畸形發展起來的商業城市,運河停運,使得幾十萬運軍從運河沿岸消失,朝廷駐臨清機構及為數眾多的駐軍也都撤離,使得臨清的政治地位及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下降;再者,舊時臨清居民中,外地商人佔有很大比例,這些從事貿易活動的商人,一旦賴以生存的市場蕭條,甚至不存在了,自然各奔東西,去尋找新的市場,形成人走城空的局面,勢如集市,人散集空。失去了駐臨機構、運軍、外地商人,使得第三產業如旅店業、飲食業、糧食業、典當業等消費門類也迅速衰退。

參考文獻:

1.《臨清市志》

本文由濼水居創作,版權歸濼水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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