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路遙如果沒死,能獲諾貝爾文學獎嗎?

神州報道


高中畢業前語文老師講過兩本對他影響最大的小說,一個是熊召正的《張居正》,還有一個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兩部作品均獲得過茅盾文學獎。高考結束後讀了路遙的《平凡的世界》,與自己的生活經驗能夠產生共鳴,同樣很感動。大一陸陸續續讀了《張居正》,不太想得起小說裡的內容,很明顯沒有前者那麼打動我,後來又知道熊召正的為人,張居正這樣一個歷史人物不應該出自如此卑鄙之人手中。

大學階段陸陸續續也把路遙的作品讀的差不多,但所有作品基本都是平凡世界的調性,關乎中國改革開放中底層群體的奮鬥史,真真實實地呈現了那批人中的奮鬥精神。這些年隨著國家層面對於路遙的推薦,路遙的作品,特別是《平凡的世界》變得家喻戶曉,銷量也是直上雲霄。

這就是路遙作品的一個現狀,作品在目前中國具有砥礪人心的作用,這既是它熱銷的一個重要原因,同時也是路遙作品的一個很大的侷限,它的文學價值無法達到最高層面的文學標準,很有一種可能是,隨著中國城市化現代化階段的完成,路遙作品,包括《平凡的世界》就會過時,就像我們現在看《創業史》等作品的感覺一樣,雖然是一段時間重要的文學見證,但是它不具有長久的價值,它沒有抵達人這個獨特的個體中,語言上也沒有革新,自然隨著現實部分價值的過時,作品也會過時。因而,現有的路遙作品看,他無法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是如果路遙沒死,他的作品也可能有新的跨越,則是可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老李有刀


路遙不太可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與莫言、餘華、蘇童、賈平凹、韓少功、陳忠實等相比,路遙的作品其實是過於樸實。他所遵循的現實主義路線,所表露的寫作技巧,所呈現的思考,都與最頂級的作家有所差距。

路遙的作品,帶有濃厚的時代特色,像是《平凡的世界》《人生》,一眼讀過去,就知道寫的是改革開放初期的故事。孫少平的困惑,也是那個時代農村青年的困惑。《平凡的世界》之所以感動人,是擁有一種積極向上的勵志精神。

其實,上世紀八十年代,整個中國都處於一張奮發向上的狀態之中。中國大地剛從多年的禁錮之中解放出來,一切百廢待興,人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對未來充滿希望與憧憬。孫少平是其中的一員,見證著中國發生巨大的變革。

但一旦脫離時代,路遙文字的感染力就會下降許多。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復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卡拉馬左夫兄弟》等都寫動盪中的俄國,但現在我們再讀不會感到其過時,皆是因為他們的筆力與思想穿透時空,思考著人類最根本的問題。即使不與這些大師相比,就拿同時陝西作家陳忠實相比。《平凡的世界》、《人生》與《白鹿原》相比,藝術上還是遜色不少。陳忠實超越了意識形態,思考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問題,其恢弘、其深廣,令人震驚。

當然,這並不是說路遙不好。路遙也有自己獨特的價值,他忠實地記錄著時代精神與困惑。始終奮發向上的勵志,鼓勵著許多年輕人,投入到更廣闊的世界裡,去追尋自己的人生意義。且,路遙也像孫少平一樣,自身也是極其勵志的人。每次我讀到他嘔心瀝血寫作時,心中總會升騰起欽佩之情。他為了一部作品,真是像賈島所言“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


輝城啊


個人認為路遙沒有希望。

路遙對人性的理解並未超過列夫·托爾斯泰那個時代的水準,可他又比列夫·托爾斯泰晚了這麼多年,換言之,路遙未能在文學史的意義上做出貢獻,也很難被後人所效法。

文學是人學,可以從不同角度來評判它,但對人性更深入的認識,註定是評判文學作品的一個維度。

如果說古典文學往往侷限在“好人—壞人”的兩分上,則莎士比亞率先揭示出人性的二元性,當人性惡壓倒人性善時,李爾王、奧賽羅等悲劇便震撼了觀眾的心靈,因為我們事實上不知道內心的惡魔何時掌控我們,這就提出了一個以往未曾提出的道德命題。可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拉斯柯爾尼科夫又呈現出善即為惡的困境,這就將莎士比亞提出的道德命題進一步深化。

沿著這個脈絡,可以梳理出歷代文學巨匠在剖析人性方面做做出的持續努力。

然而,路遙的《平凡的世界》的男主完全是一個臆造的、理想人物,即使有缺點,也只是環境壓迫下為了做更多好事而不得不呈現出的缺點,這種童話式的編造不僅遠離真實,也是一種倒退。

作者試圖告訴人們,世上有唯一正確的東西,生命的價值就在於靠近這個東西,這種宣傳思維與小說智慧之間差距太大。

其次,路遙的寫作技術有缺陷。

小說未必一定要寄託很深刻的思想,人性開掘不足,在寫作技巧上有貢獻,也是可以的。

然而,即使按現實主義寫作標準,路遙的小說也有不少硬傷。

1、經常跳出來評論,這就違背了福樓拜所主張的“圓滑如球的寫作”。當然,完全白描未必就是好小說,作家憋不住了,議論兩句,無可厚非,但最好不要是雞湯式、膚淺的議論。耽於議論,說明作家沒有本事用敘事技巧把內心的想法表達清楚。

2、情節缺乏合理性:《平凡的世界》中真正改變男主命運的是一位純潔得令人不敢相信的老幹部,手握絕對權力,卻離奇地沒有絕對腐敗和絕對愚蠢,可靠這種救世主來拯救窮人命運,幾率究竟有多大,這算是麻醉劑呢,還是清醒劑?

3、性別歧視,女性只為滿足男性的理想而生,她們要麼是犧牲品,要麼是男主展示道德高度的臺階。

4、人物符號化、漫畫化。

路遙的寫作展現了當時城鄉衝突的現實,但他沒有解決方案,過分留戀鄉村生活昔日美好的氛圍,希望在城市中重建它,這有點想當然。

為什麼這麼多讀者喜歡路遙?

路遙是個認真的作家,他的優點也是比較明顯的。

1、細節很生動,生活積累深,許多細節寫的是很鮮活的,雖然整體看不合理,但細節上帶入感很強。

2、當時中國社會正在劇變中,路遙的寫作了當時人們普遍的惶惑、憤怒與渴望。

3、人設越簡單,善惡越分明,越符合傳播規律,畢竟我們的教育培養了大量單向度的、只知黑與白的閱讀者,這為路遙式小說提供了廣闊市場,在還沒有武俠片、電視劇、愛情動作片之類的競爭下,當然能走紅一段時間。

4、勵志是時代的需要,對於漂泊在陌生的城市中的人來說,獲取成功之外,還能在道德上將城市人踩在腳下,這確實很有快感。

小說世界沒有絕對的好壞,沒必要居高臨下,但人類社會在變化,人的經驗會越來越豐富。沒吃過烤鴨時,會覺得鹹蘿蔔也很好吃,即使天天吃烤鴨,恐怕也會偶爾想吃吃鹹蘿蔔。

路遙的小說是在特定時代、特定氛圍中產生的作品,隨著中國社會逐漸走向城市化,逐漸與世界接軌,特別是年輕人閱讀經驗不斷豐富,對現代世界的認識不斷深化,他們大概會越來越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一個什麼神聖、永恆的東西,那時他們自然會發現路遙的小說與真正的大餐之間,是有不同的。


老虎他爹


諾貝爾文學獎作為目前國際上呼聲較高的嚴肅文學獎項,對文學作品本身的藝術性、審美價值、思想深度都還是有比較高標準的。

反觀路遙的文學作品,在這三方面似乎都是不夠的。僅以《平凡的世界》為例。

毫無疑問,《平凡的世界》幾乎可以說是當下被閱讀最多的當代小說,但傳播力不等於作品本身的藝術生命力。路遙的寫作手法,很樸實,甚至透著天真,比如孫少平與田曉霞的人物設定,孫少安與田潤葉的設計,處處透著傳統文學裡 ”窮小子“與”天仙小姐“的套路。又比如,對人物性格的展現,也散發著作家的“天真氣“,主人公一律強有力的、善良的、充滿男子氣的,也必然是女性愛慕的,形象設計比較臉譜化。

另外,從主題角度來說,路遙對平凡小人物命運的表現,也比較過於理想化與善意,孫少安的人身奮鬥路線,簡單來看,就是農民向農民企業家的晉級,孫少平,就是一個典型的“進城”設計,農民變身工人,在路遙筆下的農村青年奮鬥歷程裡,讀者只看到了奮鬥的苦難,卻不見對造就苦難的更廣闊的社會性反思、更缺乏對人性複雜性的刻畫。

路遙筆下的人物,是平面化性格,從一出場到結束,善良的人始終善良,勇猛的人始終勇猛。

路遙對生活的謳歌,對奮鬥的讚美,對苦難的描寫,處處透著他的“溫情”與“善意”,他樸實得掉渣的寫作,淺白不加修飾的情感謳歌,處處給與來自底層的平凡青年“親近感”,讓無數青年讀者讀來都產生“說身邊事”“聊家鄉話”的親切感,而他小說中如火焰般跳躍的奮鬥激情、不屈服於生活磨難的勵志精神,就像一杯老酒,給平凡人以奮鬥下去的光與熱。


例外狀態


不可能!諾貝爾文學獎評委多為歐美一帶的作家,他們對中文興趣不大也不喜歡用中文,所以想榮獲諾貝爾文學,必須翻譯成外文版,而且銷量要大,這樣才能具有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單憑國內影響力是遠遠不夠的。


神州報道


你認為西方的諾獎評委們會喜歡中國現實主義的優秀作品嗎?


遠方167427784


即便路遙沒死,也不會獲得諾獎。

諾獎文學獲得者的作品傾向於對原生態下人性的深刻描述,例如莫言的特點被稱為現實魔幻,但瞭解農村的人或者生活在農村的人知道,他的作品中人物的那種魔幻色彩都是農民生活的一個片段的實際描寫。路遙作品中的人物雖也有原生態下的人性描寫,但意識形態的味道過濃,這與諾獎的評選標準有差距,所以他獲獎的可能性不大。

生活的最高境界無非是個性人生。文學作品也是一樣。


老農說鄉村


依個人看來,路遙並非一個全能式的全天候作家,而是一個具有某種特殊經歷的情感作者,以他的全部作品來分析,從中可以看出,路遙本人的創作能力或者創作傾向都不可能成為一個全能式的俯瞰型作者,也就是說,路遙的人生經歷決定了他的創作方向和創作路徑。而且,最主要的是路遙的作品本身不具有深刻的歷史和文學素養,他的場景式描述只是截取式的摘錄,換個說法就是他的創作激情有餘,但架構宏大的史詩性篇幅尚顯稚嫩,也可以說是力不從心,所以你看他的作品從來都是激情式的、勵志式的,較少涉及深刻的歷史文化內涵,對於主人翁內心深層次的探究也遠遠不夠,沒有與時代背景、社會因素、人文環境和社會公益發生深層次的關聯。

路遙在當時的陝軍東征作家大名單中,並不具有深厚的文化結構和豐富的文學修為,也就是說的所謂憤怒出詩人、苦難造時勢,他是歷經苦難的一代,也是內心感悟最有代表性的人物,我口寫我心,是他的經歷也是他的創作源泉,這從他的作品中也可以窺出端倪。在諸多的國內茅盾文學獎作品中,他的獲獎爭議最大,也是技術含量相對最低的作品。一般來說,一部作品成為一種暢銷書、時尚雜誌類的勵志讀物,都是一個時代的產物,不可能產生恆久的歷史性影響。但終歸不影響路遙成為一個時代的歌者,一個憤青勵志的偶像,他是特定時代特定歷史條件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時代寵兒,是一代人的追求目標。

反觀諾獎,每一部作品都不是拉開架勢做足功課的明火執仗,而是以細膩的筆觸刻畫下時代的深刻烙印,於無聲處聽驚雷,小處見大,充分彰顯人格的魅力和社會的變革,並對於時代和人文環境有著較為深刻的反思和勾勒,這樣的作品,即使合上書本,放置一段時日以後,依然能夠引發人們內心的激烈對撞,從而產生推動社會變革、進步的力量,這樣的作品令人仰望,有著高山仰止的個性閃耀。這麼說並非每一部諾獎作品都能引發人們的足夠努力和拼爭,但都具備這樣一個基本要素,或許有待提高的地方還有很多,但基本具備了文學的相對屬性和文學品質。

所以說,路遙是國內鳳毛麟角般的勵志作家,用他的心血乃至生命完成了一個時代的謳歌和傳揚,他適合於他生存的土壤環境中培植崛起的力量,張揚個性的時代進行曲,他只生存於黃土高坡,他只紮根於黃土元素中,離開這片沃土,他將失卻根基,也不可能完成他的創作。

綜上,路遙並不適合諾獎。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或許也是國內文化屬性明顯的陝西作家群、黃土高原乃至黃土文化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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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


(周克芹)


首先,向路遙致敬!向周克芹致敬!

路遙是陝西的,周克芹是四川的。他們是為文學獻身的那一代虔誠的人,他們是力圖創作史詩的那一代奮鬥的人。為了寫小說,他們都累病了,都死了,都死在上世紀90年代初。一個42歲,一個44歲。

路遙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人生》;周克芹的代表作《許茂和他的女兒們》、《山月不知心裡事》。根據這些小說改編的電影和電視劇,都曾轟動一時。

儘管寫作已經讓他們非常勞累,可是周克芹聽說距省城較遠的某小鎮的文化站辦得好,還會抽出寶貴時間,前往採訪。那時都坐大客車。

那時候的作家,是良心寫作,神聖使命。



但諾貝爾文學獎是從每年全世界頂級作家和作品中來評選的。

在中國封閉的十年,世界文學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現代主義的文學創作早已花樣翻新:象徵主義、未來主義、表現主義、意識流小說、超現實主義、存在主義文學、荒誕派戲劇、新小說派、黑色幽默、魔幻現實主義……已經各種令人費解,而更加費解的後現代文學又開始新潮湧動。

而路遙和周克芹們堅守著樸素的現實主義。直到距十年封閉結束36年之後,把拉美魔幻現實主義拿來,造就中國魔幻現實主義的莫言,才終於獲得諾獎。

假如路遙、周克芹們活著,憑他們對文學的忠誠,是會創作出新的中國新時期文學經典的,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和陳忠實的《白鹿原》最近熱播,證明他們的作品並未被時間拋棄。周克芹的《許茂和他的女兒們》,當年八一、北影兩大電影製片廠爭拍,造成兩部同名電影同時開機同時上映的盛況。女兒們是劉曉慶等一眾女明星演的,演父親的,則是民國經典影片,中國“十大”電影之首,世界電影史第127的《小城之春》的男主角李緯。如果《許茂和他的女兒們》重播,相信又有許多人看。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海報,右下角為李緯扮演的許茂)

至於路遙、周克芹們能否獲諾貝爾文學獎,依舊要看和他們同期創作的,是世界上哪些作家。


大悔憶智冰


肯定不能。諾獎偏於獎給寫法上有創新,展示了人類新的生存經驗,且有政治對抗背景的作家。

路遙這幾方面都不具備。他的現實主義路徑,還侷限在柳青的籠罩下,連中國作家和學者都不看好,何況諾獎評委。

當然,路要是非常勵志和正能量的,他還缺乏深刻的批判精神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路遙在情懷上、格局上夠格。

補充一點:我是陝西人,
讀過《人生》《平凡的世界》《在困難的日子裡》《姐姐的愛情》《早晨從中午開始》、路遙散文集、詩集。厚夫路遙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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