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女報記者武漢紀事〡中醫“國家隊”:武漢祛邪

第一次,赫偉麗醫生感到“戰時的氣息”。

這位40歲的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感染科中醫說:“大年初三,從北京到武漢的飛機上,我設想了很多次。”可是,真正穿好防護裝備,走入湖北中西醫結合醫院剛剛改造完成的病房時,面對那30多位躺在病床上的重症患者,“我已經重新設定了自己的管床上限。”

在北京時,“最多最多,一位醫生也就管10張床的病人。”

這是中醫診療要堅持“望聞問切”和“一人一方”決定的。

女报记者武汉纪事〡中医“国家队”:武汉祛邪

東直門醫院的中醫專家正在為患者號脈。

“在這裡,一位醫生要管30多張床位。” 36歲的護士長杜漸說:“我們是第一批,7位醫生加上13位護士,分成3班,已累計負責診療70多位重症患者。”

慢條斯理,在平穩的呼吸中說出想法,在這支中醫“國家隊”中,是每位成員慣常的表達方式。

少見的緊張,“好像只在第一次進病房前”——赫偉麗清楚地記得,一位男大夫,會一遍遍地請人確認、又對著鏡子看:“防護服上的繩,繫好了嗎?”

大家都沒預估到,“這次出來,會持續這麼久。” 40歲的總護士長張春花說。

截至2月26日,這是在武漢連續工作的第31天。

答疑

赫偉麗忘不了那位老人“豎起的大拇指”。

那天早班,正在切脈,這位60多歲的患者開始輕聲抱怨:“總覺得肚子脹,喘不上氣。”

診完脈象,赫偉麗沒有絲毫猶豫,俯下身子,在患者耳邊說:“您的脈象沒問題,應該是胃腸道的原因,我馬上給您安排針灸。”

針灸科大夫施診後,患者漸漸平緩。

看著這次毫不慌亂的診療,隔壁病床那位80多歲、戴著呼吸面罩不方便說話的老人,悄悄地給這幾位醫生豎起了大拇指。

平和,在這間重症隔離病房中,是常態。

“與以往的診療節奏不一樣,每位病人,實際上每位醫生一天內就照看4小時。”這對醫生們,是一個小挑戰。“每次換班後,我們都需要更詳細與病人進行問診。”為了能保護好每一位患者,赫偉麗和同事們,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能放過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正氣存內,邪不可幹——是這支醫療隊所有人的共識,“但病人究竟是寒溼、溼熱,或是氣虛,還需要醫生根據不同情況,調整藥方。” 赫偉麗說,基本上需要3天就調一次方子,看起來煩瑣,卻是與病情發展相匹配的必然。

湯藥用來治病,在這片儀器聲比人聲更大的病區裡,醫護們最需要付出的,是體力與腦力並重的療心過程。

“其實,就是要耐心地回答患者提出的一個又一個問題。”杜漸說,即便那些問題,是一次次的重複。

一位患者,核酸檢測在陽性-陰性間徘徊了幾回,對出院的期待感,像極了“過山車”。赫偉麗說,仔細體察患者心理變化,已成為大家的一種自覺。

“標準嚴一些,既是對你負責,也是對你家人、朋友負責啊。”隔著必須使勁兒呼吸的口罩、霧氣朦朧的護目鏡,穿得鼓鼓囊囊的赫偉麗,開始用“帶有獨特喜感”的手勢和語氣,與一身輕便的患者溝通。

“聽著她從病理說到病例,又從院內說到院外,我們聽著都覺得多出了一身汗。”對於醫生的耐性,杜漸覺得“十分理解”,卻也“暗暗開心”。

“還有什麼比見到病人走到痊癒邊緣更開心的事呢?”的確,當診療到了只看核酸結果時,往往就意味著,他們又將一位患者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

“回答疑問,就是在傳遞信心。”進入病區的這4個小時,一滴水也不能喝,醫生們也必須“接著聊”。

協作

因為張繼先醫生,這支醫療隊的人,似乎都平添了一份責任。

“她第一時間拉響警報,我們第一時間應聲而來——作為首批抵達的國家醫療隊之一,這就是責任。”出發前先瞞著家人報名的赫偉麗說:“據我所知,即便被我們換下來了,張醫生也沒停止繼續工作。”

1月27日,剛到武漢時,來自東直門醫院的醫生們即將負責的病區,還是普通病房。

“就是開放式病房,沒有隔離區域,更沒有分離通道。” 赫偉麗說。

兩家醫院醫護人員的第一次合作,是從改造開始的。

“大家都是主動承擔任務。”劃定隔離區、給門底上膠封死、裝穿衣鏡……按照傳染病房設置的標準,兩隊人馬開始了密切合作。

“與湖北同行的合作,很順暢。”總護士長段雲姍說,情感都是相通的,她忘不了,到達的第一天,湖北中西醫結合醫院護士長石瓊華看到這些“北京來支援我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能從北京趕來,特別感謝。”

“提需求都是極簡,要啥就直接說。”經歷過2003年非典的張春花說,兩天裡,我們就兩件事——“熟悉防護服穿脫程序、一起改造病房。”

這樣的無縫對接,讓杜漸口中那扇“很神奇的門”很快開始發揮作用。她曾用一段很詩意的語言來表述——“隔離病區有一扇很神奇的門,白色的,很厚的防盜門。門裡門外是兩個世界。門外的世界,被叫作清潔區,大家可以‘坦誠相見’;門裡的世界,被叫作汙染區,所有的物品都被叫作汙物,除了真心,所有物品都要被‘醫學處理’。”

現在,兩家醫院,本相隔1000多公里。如今,醫護人員們已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

在救援進行到24天時,杜漸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想你,想家,想糖油餅的24天。”

網名“骨科小護士”的她說,這次來武漢,其實圓了自己的英雄夢。2003年參加高考的杜漸一度認為,自己因為年齡小,沒趕上抗擊非典,“這一次說什麼也要來到第一線。”

她一直記得自己入學那年,在東直門醫院門診樓裡,見到的那張照片,那是東直門醫院一位因抗擊非典犧牲的醫生。當時,多位醫護人員經過時,都會駐足行注目禮。

“這一次,輪到我們來扶正祛邪了。” 赫偉麗說。

女报记者武汉纪事〡中医“国家队”:武汉祛邪

(本文原題為《中醫“國家隊”:武漢祛邪》,來自《中國婦女報》2020年2月28日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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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婦女報(ID:fnb198410)

作者/中國婦女報·中國婦女網記者 王長路 劉麗君 徐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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