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唐代可以算是世界科學史的一個高峰。
期間出現了很多科學家,都不像是那個時代的,
說他們是穿越者都不為過。
下面簡單介紹一下其中的兩個超人,
一個是李淳風,一個是僧一行。
李淳風想必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推背圖》的作者之一。
《推背圖》有多玄妙我就不多說了,
裡面的預言精準,能預言到2000年之後,恐怖至極。
李淳風自幼聰慧好學,博覽群書,
尤其精通天文、曆法、數學等。
他還是世界上第一個給風定級的人。
著名術士袁天罡擅長預測,算是個理論物理學家,
而李淳風則特別注重實驗,算實驗物理學家。
二人雙劍合璧,打造出的《推背圖》實屬經典。
李淳風還是渾天說的開創者之一。
渾天說認為"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蛋丸,地如雞中黃",
天內充滿了水,天靠氣支撐著,地則浮在水面上。
天的大圓分為365.25度,渾天旋軸兩端分別稱為南極、北極,
赤道垂直於天極,黃道斜交著天的大圓,黃赤道交角為23.25度。
可以說,這已經很接近今天的天文學基礎知識了。
這種渾天說,並不是落後的地心說,
而是強調了這種渾天之力,有點類似於近代史上的“以太”,
雖然離日心說還差那麼一點點,
但是基本已經承認了這種萬有引力的力量。
只怪當時的觀測手段和觀測儀器不夠高明,
否則發明日心說和萬有引力說在當時也是有可能的。
李淳風在《法象志》中特別強調了黃赤交角:
“有此日月兩環,在旋儀環上。既用玉衡,不得遂於玉衡內別安一尺望筒。
運用既難,其器已澀。
遊儀四柱,龍各高四尺七寸。水槽、山各高一尺七寸五分。
槽長六尺九寸,高廣各四寸。
水池深一寸,廣一寸五分。
龍者能興雲雨,故以飾柱。
柱在四維,龍下有山雲,
俱在水平槽上,並銅為之。
遊儀初成,太史所測二十八宿等與《經》同異狀:
角二星,十二度;赤道黃道度與古同。
舊《經》去極九十一度,今則九十三度半……”
可以說,
中國唐代先哲並沒有徹底附會天圓地方的理論,
而是在觀測的角度上有所創新。
僧一行更是出了名的熱衷實驗。
在編制《大衍曆》後,僧一行覺得傳統理論“日影一寸,地差千里”似乎不太對,
便組織發起了一次大規模的天文大地測量工作。
這次測量,用實測數據徹底地否定了歷史上的“日影一寸,地差千里”的錯誤理論,
提供了相當精確的地球子午線一度弧的長度。
早在南北朝劉宋時期,天算家何承天根據當時在交州(今越南河內一帶)的測量數據,
曾對此提出了懷疑,但當時兵荒馬亂,並未能實驗證實。
隋朝天算家劉焯則提出了用實測結果來否定這一錯誤說法的具體計劃,
他說:
“交愛之州,表北無影,計無萬里,南過戴日,是千里一寸,非其實差。”
他還建議:
“請一水工,並解算術士,取河南北平地之所,可量數百里,南北使正。
審時以漏,平地以繩,隨氣至分,同日度影。
得其差率,裡即可知。則天地無所匿其形,辰象無所逃其數,超前顯聖,效象除疑。”
但這個建議在隋朝沒有被採納。
一行的測量則實現了這一計劃。
這次測量過程中,由太史監南宮說及太史官大相元太等人分赴各地,
“測候日影,回日奏聞”。
而一行“則以南北日影較量,用勾股法算之”。
問題來了,當時大家普遍認為地勢方的,
所以用勾股定理來計算長度,
但是一行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用勾股定理算出來的數值,
跟實際測量的數值有很大出入。
而且,觀測地點不同,日食發生的時刻和所見食象都不同,
各節氣的日影長度和漏刻晝夜分也不相同。
這種現象是過去的歷法所沒有考慮到的。
僧一行根據這個情況,提出了渾天說的雛形,
並且隱約提出了黃赤交角和地球是弧形的概念。
他說:
“星經雲‘角去極九十一度,距星正當赤道,其黃道在赤道南,不經角中。’
今測角在赤道南二度半,黃道復經角中,即與天象符合。
亢四星,九度。舊去極八十九度,今九十一度半。氐四星,十六度。
舊去極九十四度,今九十八度。房四星,五度。
舊去極一百八度,今一百一十度半。心三星,五度。
舊去極一百八度,今一百一十一度。
尾九星,十八度。舊去極一百二十度,一雲一百四十一度,今一百二十四度。
箕四星,十一度。舊去極一百一十八度,今一百二十度。
南斗六星,二十六度……
今依本《經》為定。”
“大率五百二十六里二百七十步而北極差一度半,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而差一度”
“計南北極相去才八萬餘裡”
——這已經跟地球赤道長度很相近了,
用勾股定理的算法,肯定不會得出來這種數值的。
一行又說:
“近秘閣郎中李淳風著《法象志》,備載黃道渾儀法,
以玉衡旋規,別帶日道,傍列二百四十九交,以攜月遊,用法頗雜,其術竟寢。
臣伏承恩旨,更造遊儀,使黃道運行,以追列舍之變,因二分之中以立黃道,交於
軫、奎之間,二至陟降各二十四度。黃道之內,又施白道月環,用究陰陽朓朒之數,動
合天運,簡而易從,足以制器垂象,永傳不朽。”
然後製造出了驚世駭俗的水運渾天儀。
這簡直是無敵了。
一行等人測量的範圍很廣,北到北緯51 度左右的鐵勒回紇部(今蒙古烏蘭巴托西南),
南到約北緯18 度的林邑(今越南的中部)等十三處,
超出了現在中國南北的陸地疆界。
這樣的規模在世界科學史上都是空前的。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由南宮說親自率領的測量隊,
按劉焯的計劃在黃河兩岸平原地區測量的四個點,
由北向南有滑州白馬(今河南滑縣)、汴州浚儀太嶽臺(今開封西北)、
許州扶溝(今河南扶溝)、豫州上蔡武津館(今河南上蔡)。
其中白馬在黃河北,其他三點都在黃河以南。
它們均介於東經114.2度—114.5 度之間,差不多在同一經度上(即劉焯所說的“南北使正”)。
總計白馬至上蔡526 裡270 步,北極高度相差1.5 度,
從而得出大約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北極高度相差一度的結論。
這實際上給出了地球子午線一度的長度。
也就是說,中國唐代的大神們就基本認識到了地球是圓的,
只可惜唐宋之後,實驗科學漸漸被統治者拋棄,
科舉制度成為桎梏,
令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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