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來之前人是懵的。

不知道要吃什麼樣的魚糊粉。

一干人找到惠中社區居委會隔壁,上了一棟老式單元樓二樓,坐到老鐵茶館的大桌子跟前,才記得問。張婷婷同學說,可以看舒懷同學的頭條文章,正要點開細看,片片正調侃今天來吃“胭脂花”了——這是很久前交流中談及的黑話,“胭脂花粉”四個字,流氓們往往只說前三字“胭脂花”,同道人即知他意為第四個“粉”字。“來碗胭脂花”,就是叫“來一碗粉”。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已經開始上菜菜了。

先上紅茶,不知什麼講究。也好,清下口氣。

接到上調羹和筷子;

再上家常醃的酸豆角加酸辣椒,滿滿三小碗。

我曉得,粉要來了。

這裡我有一個原創的比喻:男人如“面”。女人如“粉”。

面要筋道,粉要妖嬈。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說話間,一個女子,穿著個誇張的兜兜,兜兜的荷包裡放著個大手機,手機裡妖嬈地放著輕音樂。

像粉一樣白,像風一樣輕。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用茶盤託上一大碗——五代單傳源自咸寧鯽魚熬製沒有蝦皮亦無味精精鹽少許胡椒少許的魚糊粉。

圈足撇口大碗,裝得多,冷得快。

粉像一爬微型饊子,一絲不亂,看得見的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二氤氳在魚糊糊裡。

形狀像個太極圖。

色彩,如同小米出品。一小撮蔥花亂入。

一次只上一碗。

那麼妖嬈的音樂,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重播了八九次,也就上了八九碗。

我要求多加一份粉,其實飯量不大,只為了點播妖嬈,讓妖嬈重播一次。

真是饞相!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米粉,是湖南人發明。不爭論。

湖南人是做粉面的天王。福慶和就是明證。

米粉的傳播路徑,一條線往東傳到廣東;一條線向西傳到雲南;

從湖南往南傳到廣西,向南跨越國境到越南;從湖南往北傳,傳到湖北省內,跨越省境先到的咸寧,從咸寧向北再傳至江漢平原。不爭論。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比如湖北天門有名的黃潭米粉,也是魚糊粉。細的出奇,宗師就是清朝初年從咸寧來的,有名有姓,叫餘元成。

再比如妖嬈的上人,也是從咸寧遷來漢口,到妖嬈是第五代,聽說已不開店。妖嬈家也姓陳。

姓陳?於是高度懷疑天門黃潭米粉的宗師與妖嬈同姓,也姓陳。為什麼叫餘元成?為什麼呢?誒,聽我慢慢說撒,因為他早年到天門賣魚糊粉之前先做的魚圓,做的蠻有名,時間久了,被取了一個外號叫作“魚圓陳”,以訛傳訛,傳成今天大家口中的音同字不同的“餘元成”。想象力不要太豐富臥,呵呵。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對妖嬈的米粉作何評價?不好說。不是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說。

前幾年在湖南常德公幹,一大早晨,米粉攤子跟前搶得打架。恰圓滴,還是恰扁滴?圓滴,加個蛋!那個米粉軟、糯、爽、滑,真是好。等到九點多鐘老闆閒下來沏茶,問他,粉怎麼這好恰?他很不耐煩:鄉里當年的早稻米做的,不好恰冒得天理。妖嬈的粉不是自己做的,怎麼方便評價?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刀刀在越南好幾年,肯定吃過越南的粉。越南好像沒城管,粉面館都開在正街上。高湯用牛骨頭小雞熬,吃粉還要你配生燙的豆芽,要你往裡頭擠檸檬汁,調辣椒醬,妖嬈的一碗魚糊粉,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別人加那麼多料,怎麼比?

如果非要我評價,我只能說妖嬈這碗魚糊粉,真正是我們漢口的魚糊粉,有大漢口的調性。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不必吃遍世界的粉全國的粉,只要吃遍湖南的粉,你就會有比較:長沙的粉與底下縣市大不同。湘潭的粉碗裡添起來一定要加肉臊子,配蔥油餅;津市的蓋碼誇張,排骨、牛肉、牛雜、牛腩,我碰到一家還有墨魚的,不過那次沒試。只有長沙的最清淡!湯是大骨熬的高湯,米粉端上來各人可視各人口味,加一點剁椒、蘿蔔條、酸菜、榨菜算了。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同樣是魚糊粉,天門早上多大的陣仗。黃潭的魚糊粉,本來就是鱔魚骨、血熬湯,內調“籽醬”,糊粉出鍋,高頭還要撲上一層做好的鱔魚乾,吃的時候用天門特產“鍋奎”蘸湯,濃湯赤醬,不亦樂乎,吃得好中午可以不開火。對此,我曾經高度沉迷,隨嶽高速通車後,好幾次拉著朋友,趕早彎路從武漢出發去嶽口鎮上吃,吃完即回。

而今吃了妖嬈的米粉,大都市的感覺找回來了。討論油水厚不厚,澆頭是鱔魚還是回鍋肉,俗氣。

城市越大,越相對清淡,講求原料的正宗和手工的到位,吃的就是那一點輕奢,一點從容。人家掐著點泡粉,挑那不大不小的鯽魚,精心守著做糊,看窗外行色匆匆,有幾個美女,有這樣的五代單傳的初心?


那些年我吃過無數的粉,卻始終對這碗武漢女人的糊湯粉掛懷萬千



廣西的粉,個個重口味,玉林牛巴粉、賓陽酸粉、梧州腐竹粉、欽州豬腳粉,據說正宗的桂林米粉,是過橋的吃法,先吃幹拌的,有朋友說最正宗的臊子是滷肉——這一切是否說明,廣西基本都是鄉里?

廣東,就要清淡得多。

有人必定會說這是狹隘的地方主義地域歧視等等云云,但我已把顧不了那多,到現在耳邊總在迴響:“這個粉哪,嗯,要趁熱吃。”

燕語鶯聲的漢腔漢調,不曉得幾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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