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阿叔飛行30小時回國“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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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兩國醫務人員為心衰患者保駕護航。

通訊員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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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心”手術進行中。通訊員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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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在美國紐約即將生下二胎寶寶,廣州的張叔夫婦倆坐飛機前往紐約探望。不料,可能因旅途勞累,曾做過兩次心臟手術的張叔很快發生心臟衰竭,在美國醫院的ICU裡躺了一個多月,需要“換心”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因張叔不是美國公民無法在美國獲得心臟供體,於是,在廣東省人民醫院心臟移植團隊的遠程護航下,一場驚心動魄的跨國醫療轉運展開了。近30個小時的飛行、穿越4個國家、超過1.5萬公里的距離,最終張叔平安回到廣州,順利完成心臟移植,目前恢復良好。

南方日報記者 李秀婷 實習生 苑青青

通訊員 靳婷 郝黎

嚴重心衰需要“換心”卻無法獲得“美國心”

張叔是廣州人,退休不久,女兒、女婿已經移民美國,今年9月,女兒即將生下二寶,老兩口打算去美國紐約看望女兒一家。沒想到,從廣州飛紐約15個小時的直飛航班,讓張叔開始了一場“生死劫”。

在飛機上,張叔就感覺到了不舒服,胸口有壓迫感。但一開始,他並沒有重視。直到兩個星期後,女兒生下二寶沒幾天,他倒下了,被診斷為心衰,住進了美國紐約長老會哥倫比亞大學與康奈爾大學醫院。

其實,張叔本來一直就有心臟病。十幾年前,他曾經在廣東省人民醫院廣東省心血管病研究所接受過二尖瓣成形手術,2015年又在省醫心研所接受了微創下二尖瓣置換手術,而這次是瓣膜型心肌病造成的嚴重心力衰竭。

這家美國排名前三的心臟科醫院竭盡全力,都沒能“妙手回春”。在一個月的住院時間裡,張叔心衰越來越嚴重,“換心”才能活下去。但是,美國的心臟移植對象只能是本國公民,作為探親的訪客,顯然張叔無法獲得“美國心”。

張叔還有另一種選擇——人工心臟。但人工心臟費用昂貴不說,要經常充電,還要定期去醫院監測複查。這種技術在國內並未上市,張叔若安裝人工心臟,就必須在美國長期定居。

張叔病情越來越重,能否回國接受心臟移植?他曾經在廣東省人民醫院做過兩次手術,家人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省醫。

省醫心外科對再次開胸進行心臟移植有著豐富經驗。“我們今年到目前已做53例心臟移植,其中1/3的患者都是再次手術。”省醫心外成人二區主任醫師黃勁松說。

美國紐約長老會哥倫比亞大學與康奈爾大學醫院通過電子郵件聯繫到省醫心研所心外科,得到了積極的回應。省醫心外科醫師吳敏介紹,中美雙方醫生往來十幾封郵件,充分溝通了患者的病情和省醫的處置經驗。最終,醫院同意轉運病人回國接受移植治療。

跨越1.5萬公里 4次降落加油

越洋包機回國求醫

美國紐約到中國廣州,飛行距離超過1.5萬公里,飛機幾乎橫穿整個美國境內,飛越崇山峻嶺、茫茫大洋。

張叔病情嚴重,無法乘坐普通民用航班,只能通過特殊的醫療專機轉運,這種醫療航班有醫生跟機監護患者體徵,可以提供靜脈藥物和動脈球囊反搏機器等藥品和醫療設備。

眼看張叔病情越來越重,等不及的張叔老伴兒通過自己出國前購買的商業保險,迅速預約到了醫療專機。

“病情如此嚴重、飛行距離那麼漫長的跨國醫療轉運,在廣東還是第一次。”吳敏說。

就在起飛的前兩天,醫療專機負責人打電話通知說,醫療專機空間有限,家屬不能陪同。張叔老伴趕忙買機票先回國,所幸買到了10月19日紐約回廣州的最後一張機票。

紐約時間10月20日上午10時15分,醫療專機載著張叔從紐約起飛。醫療專機內部空間狹小,上面共兩位機組人員,四位醫療專機公司配備的醫護人員,加上患者張叔,顯得非常擁擠。張叔心臟連著動脈球囊反搏機,一直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

醫療專機每隔4小時需中途降落加一次油。在美國的蒙大拿州畢林斯市、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市、俄羅斯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日本大阪等地,飛機4次降落加油。每次加油和重新申請航線,又要再費一個多小時。

轉運過程中,省醫的心臟移植團隊一直嚴密跟蹤著張叔的情況。“每隔4小時,機上醫護人員會將觀察的患者小便量、血壓以及心率等指標發給我。”吳敏說,加油期間,機上醫護人員通過郵件與自己聯繫,自己也指導他們兩次更改醫囑。

經過近30個小時的漫漫長途,北京時間10月22日凌晨3時30分,飛機終於降落在廣州白雲機場,省醫院移植團隊已在此等候多時。

在省醫的救護車上,配備了動脈球囊反搏(IABP)設備,ECMO(人工心肺)也隨時待命,醫院監護室病床也已收拾妥當,通過民航醫院救護車再到省醫救護車,張叔被最快地轉運到了省醫心研所重症監護室。

張叔老伴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回國後優先分配心源術後患者獲得新生

張叔病情緊急,在一天的時間內,省醫心研所移植團隊就為張叔完成了全部的檢查,並將張叔的情況在中國人體器官分配與共享計算機系統(COTRS)上登記,並因處於緊急狀態獲得全國優先分配心源的權限。

10月23日,張叔很幸運地等到了一顆匹配的心臟,來自廣東中山的一個腦外傷患者。但得知供體的消息後,省醫移植團隊並沒有立即去中山獲取心臟,而是進行了詳盡而審慎的討論。

“病人不僅心衰,肺水腫也很嚴重,而肺水腫和肺部感染很難區分,我們不確定肺感染和心衰哪個更嚴重。”黃勁松說,患者在ICU住過1個多月,非常有可能肺部感染,而感染是移植的禁忌症。

因擔心術後肺部感染嚴重無法控制,他們找了許多家醫院的同行進行會診,與影像科、呼吸科以及美國醫生開展了多方討論。最後,大家都認為,心衰才是張叔最大的威脅,如不立即手術控制心衰,後面風險更大。從開展討論到開始手術,中間花了七八個小時。手術也做得非常艱難。因為張叔是第三次開胸手術,胸腔粘連非常嚴重。往常從切開皮膚到建立體外循環,黃勁松只需半小時,但那天,他整整花了3個小時。此時,心臟供體也恰好送到,最終手術順利完成。

手術第二天,張叔就拔了氣管插管,一個多星期後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記者見到張叔時,已是術後12天,他雖還不能下地,但恢復良好,氣色紅潤,目前正在每天進行肺部鍛鍊。老伴兒笑道:“他臉色比我還要好。”

撿回一條命的張叔躺在病床上說,自己再也不去美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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