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接觸到神祕的一角,知道了夢師協會,對這些非常感興趣

小說:他接觸到神秘的一角,知道了夢師協會,對這些非常感興趣

回到辦公室,薛暢忍不住問:“剛才那位魏先生,是怎麼讓那個王秘書把實話說出來的?”

“催眠術。”顧荇舟不在意地說,“很簡單的小把戲。你見過的,那個在火車上撒潑的老太太,我當初是怎麼讓她爬起來的?”

薛暢恍然大悟!

“可是,如果這麼厲害,讓壞人學了去,多危險呀!”

顧荇舟看著他,卻笑了:“沒多厲害。這種催眠術只能在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使用,而且也只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起效。一旦對方意識到自己被控制了,就不靈了。那位王秘書肯定不是心志軟弱的人,只不過剛才太著急,才中了招。”

薛暢不由想起剛才王秘書那張死人一樣的臉,還有那句“他快撐不住了……”

他知道失眠症有多痛苦,他的媽媽曾經患過嚴重的失眠,天天靠安眠藥度日,更慘的是安眠藥吃久了也失效了,就只能加大劑量,或者換更厲害的。

薛暢清楚地記得,媽媽說過一句話,她說到了晚上,自己“一看見床就害怕。”

是要有多麼痛苦,才會讓一個人連床都害怕?

“在想什麼?”顧荇舟端詳著他。

薛暢遲疑半晌,這才低聲說:“顧先生,您真的不肯去見沈崇峻嗎?”

“我為什麼要去見他?”顧荇舟冷冷一笑,“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惜,我不是那個推磨的鬼。”

“但是那位王秘書說,沈崇峻快不行了……”

“這世上快不行的人,多了去了,非洲每分鐘有20個兒童死去。”顧荇舟眼角往下一垂,“我和閻王爺可沒交情,管不了那麼多。”

薛暢意外極了,顧荇舟先前給他留下的溫柔暖男形象,一掃而空,此刻站在他面前,說著如此冷酷的話的顧荇舟,彷彿和剛才微笑著和他講話的不是一個人。

“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

顧荇舟揚起眉毛,故作驚訝道:“你在同情他?薛暢小同學,你在同情一個資產上百億、福布斯富豪榜排行前三的人?你有這個資格嗎?”

薛暢頓覺臉頰滾燙!

但他仍舊掙扎著說:“可是……他是個人啊!不管沈崇峻多有錢,首先他是個人,而且是個飽受病痛折磨的人。”

顧荇舟目光中的震驚,終於由故作轉為了真實。

薛暢又羞愧,又不安,他垂下頭:“我……我只是想到我媽,她以前也患過失眠。那真的非常痛苦。”

顧荇舟彷彿十分意外:“你媽媽失眠?”

“嗯,以前有段時間問題很嚴重。”

“什麼時間?”

薛暢莫名地看著顧荇舟:“什麼時間?大概……大概是我上初中,差不多十年前吧。”

“原來如此。”

薛暢更奇怪:“什麼原來如此?”

顧荇舟沒理他,卻伸手按通電話:“長卿,那位王秘書呢?走了嗎?”

“沒走。蹲門口哭呢。”

“讓他上來吧。”

不多時,敲門聲響,王秘書紅著眼睛走進辦公室。

沒等他開口,顧荇舟就說:“我同意去竣業總部。”

王秘書雙眼頓時瞪得如牛眼大!他嘴唇哆嗦著,眼看著就要喜極而泣!

“但有個條件。”顧荇舟指了指薛暢,“我要帶著這個助理。”

王秘書點頭如雞啄米:“沒問題沒問題!顧先生你把三個助理都帶上也可以!我們食宿全包!”

“那倒不必。”顧荇舟一擺手,“你沒聽懂我的意思,王秘書,我是說,治療過程中,我這個助理也將參與。”

王秘書一怔:“這……”

“你可以和你的老闆商量。放心,我和助理都會簽署保密協約,決不違反行業規定。”

王秘書此刻已經深知這夥人的厲害了,他不敢造次,只苦著一張臉道:“可是顧先生,梁主任曾經叮囑過,此事必須保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他不是外人。”顧荇舟一笑,“這小夥子是我們理事長的親戚,現在是我的助理。”

王秘書同意了薛暢同行。顧荇舟告訴他,再給自己一個小時,準備妥當後,他們就出發。

事情定下來,顧荇舟拿了檯筆記本,塞給薛暢。

“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上網蒐集沈崇峻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別放過各種八卦。總之,我要你在最快時間內熟悉這個人。”

薛暢頓時凜然,這可是他上崗後的第一件工作!

“還有,打電話給家裡,通知他們你要出差半個禮拜。”顧荇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讓你媽媽和你奶奶擔心。”

薛暢有點慌:“出差?!可是我啥都沒帶!”

顧荇舟無奈道:“請你過去的可是沈崇峻,你覺得你還需要拿什麼?”

薛暢立刻被說服。

打電話回家,薛暢媽媽聽說他要出差,吃了一驚。

“第一天報到,就要去外地?”

薛暢自己也覺得怪囧的,他只好支吾道:“領導點名讓我跟著,事情有點急……”

自己跟著能幹什麼呢?薛暢沒什麼信心,他覺得他頂多算個拎包的“提提”。

顧荇舟交代的任務,薛暢不敢怠慢,他坐在二樓辦公室裡,飛快瀏覽著網頁。辦公室的門開著,樓下的聲音傳上來。

“這麼倉促?什麼都還沒準備。”是魏長卿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好歹讓我做兩個飯盒帶上……”

“不用,估計也就兩三天的事。”顧荇舟說,“帶點糖就行了。”

魏長卿更不高興:“那我跟你一起去。”

“蘇錦不在,家裡就關穎一個人,你還是留下來,讓薛暢跟著就行。”

“他跟著有什麼用!什麼都不會!還給你添麻煩!”

薛暢對著滿是新聞照片的屏幕,不覺羞愧起來,魏長卿把他說成了一個累贅,關鍵他還沒辦法反駁。

“再說又是薛……”

壯漢的話沒說完,被顧荇舟巧妙地打斷了:“總得讓新人適應一下。正好有這個機會,邊做邊學就學會了。”

魏長卿好像還是不大高興,但沒再抗議,只低了低聲音:“那我去準備糖。”

薛暢頓覺好奇。

是沈崇峻請他們過去,肯定想吃什麼有什麼,還需要另外準備糖?

果然,臨出發前,魏長卿把薛暢叫過來,遞給他一個透明的塑料飯盒。

飯盒裡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幾塊棕紅色的糖,每一塊差不多有半個麻將牌那麼大。

“這個你拿好,注意不要放在別人能碰到的地方。”魏長卿面色嚴肅,像是叮嚀異常重要的事情,“顧先生從來不在外頭用餐,這個飯盒就是他這幾天的口糧,千萬小心。”

薛暢嚇了一跳!

“就光吃這個?!這怎麼夠!”

“足夠的。”魏長卿說著,目光盯牢薛暢,“不要放在別人能接觸到的地方,記住了嗎?”

薛暢接過飯盒,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猜測這並不是單純的糖果。再聽到魏長卿如此鄭重其事的囑託,不由用力點頭,保證道:“記住了!魏大哥,我一定好好保管!”

魏長卿見他不亂打聽,人又聽話,神色才略微緩和下來。

要走了,王秘書的車就停在門外,顧荇舟突然想起了什麼。

“差點忘記了,薛暢沒有帶信物。”他衝著魏長卿一伸手,“給一樣東西。”

魏長卿翻了個白眼:“他一路跟著你,還能出什麼事?”

“萬一失散了,他找不到我怎麼辦?別人我可以不管,邵老家裡的孩子,咱們不能不上點心。”

魏長卿哼了一聲:“信物可以找關穎要啊!反正那傢伙一身的雞零狗碎……”

帥哥關穎趕緊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掏了一通,結果掏出一盒杜蕾斯!

“喏,就剩一半了。要嗎?”

薛暢臉紅得要破了!

顧荇舟面無表情:“給我滾。長卿,別鬧了,就兩三天的事。”

雖然他語氣依然平和,但是薛暢竟然從中聽出一絲寵溺的味道來。

魏長卿這才不情不願在嗓子裡咕嚕了一聲,他伸手摘下脖子上的大金鍊子,遞給薛暢。

薛暢嚇得往後倒退,胡亂擺著手:“這不行!這太貴重了!”

魏長卿不耐煩地瞪他:“誰說送給你了!借你戴兩天!回來要還給我的!”

顧荇舟溫和道:“戴上吧,對你有好處的。”

薛暢疑惑地接過大金鍊子,笨手笨腳地把它掛在自己脖子上。

那金鍊子又粗又長,戴在魏長卿的脖子上,金光閃閃頗顯氣勢,赫然就是個街頭大佬的身價。

……戴在又瘦又矮的薛暢脖子上,活像雜毛瘦狗被拴上了黃金項圈。

別提多彆扭了。

顧荇舟忍笑,拍了拍薛暢的肩膀:“要是嫌大,可以把它繞兩圈。”

那不就更像狗脖套了嗎!

關穎拎著條白圍巾走過來,給顧荇舟圍上圍巾,這才後退一步。

“你那條灰色的我看膩了,換一條。”

顧荇舟低頭看了一眼圍巾,嘆了口氣:“聖誕節想要什麼?switch還是範思哲的古龍水?”

關穎眼珠一轉:“古龍水!”

魏長卿目瞪口呆望著關穎:“你這回本也太快了吧!”

帥哥故作姿態地捋了捋頭髮,一揚頭:“魏大哥別胡說,我和先生我們這叫惺惺相惜!”

“別冤枉我。”顧荇舟馬上說,“你那些男朋友女朋友聽見會氣炸的。”

薛暢只覺得脖子沉甸甸的要得頸椎病,窘得不行,他跟著顧荇舟出門上車,又忍不住問:“顧先生,為什麼我要戴上魏大哥的金鍊子?”

“這是個信物,把你拴在這個現實世界的纜繩。”顧荇舟溫和地說,“你是新手,又是第一次出任務,安全第一。萬一迷路了,找不到我,你就抓著這條金鍊子,大聲喊魏長卿的名字。他會順著金鍊子確定你的位置。”

竟然這麼神奇嗎?莫非他即將踏入異世界?手機、GPS、電子地圖等,完全派不上用場了嗎?不然的話……顧荇舟怎麼會這樣囑託他?

薛暢心裡七上八下的,腦補了不少東西,但是他不敢再細問,因為顧荇舟敲了敲他手裡的筆記本:“抓緊時間,等上了飛機就沒法聯網了。”

薛暢趕緊打開網頁忙碌起來。

一直到上了飛機,空姐輕聲提醒大家關機,薛暢這才合上電腦。

王秘書給他們買的是頭等艙,今天這架航班的頭等艙就他們三個客人。

薛暢這還是頭一次坐頭等艙,但他儘量約束自己的目光,不去東瞄西望,不是怕被王秘書當成鄉巴佬,而是他不願給身邊的顧荇舟丟臉。

“人好少……”他小聲說。

顧荇舟點頭:“看來秘書先生很用心。”

薛暢突然聽懂了顧荇舟的話:之所以只有他們仨,是因為王秘書把整個頭等艙都包下來了嗎?!

有錢人的世界,好深奧!

顧荇舟卻對王秘書說:“行程途中,我打算給我這個助理做一些基本培訓,他還是個新手。”

王秘書的臉都青了!

顧荇舟這意思是薛暢什麼都不會,打算現學現賣?!梁志明曾經和他說過,夢師是思維領域的外科醫生——難道還有外科醫生臨上手術檯再去學人體結構的嗎!

顧荇舟看他這樣子,不由笑起來:“不用擔心,有我在。”

王秘書是個聰明人,立即領會了顧荇舟的意思,他慌忙掏出降噪耳塞把耳朵塞上,又打開筆記本,做出一副忙碌工作的樣子。

飛機起飛了,顧荇舟問薛暢:“剛才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對沈崇峻有了解了嗎?”

薛暢點點頭。

沈崇峻去年剛過了五十大壽,正是年富力強的階段,此人並不是平民出身。雖然他一直號稱自己是“苦過來的”、“一滴血一滴汗把竣業建立起來的”,但實際上,他的出身很好。

沈崇峻的父親是個高級軍官,沈崇峻自小家教非常嚴格,起點高,素質好,此所謂平臺加品種的雙優選。雖然創業過程中,沈崇峻也遇到過不少坎坷,但最終這些風浪卻成就了他,他坦言,自己就是被風浪給磨礪出來的,而這一切,必須感謝他父親當初對他的嚴厲教導。

“我看了好些金融分析,竣業的年紅利分配在百分之20以上,挺高的。具體最好是找一份有價債券報告來看。”薛暢撓撓頭,“時間太緊,好些數據我都沒記下來……”

顧荇舟擺擺手:“不用過分關注竣業,我要你關注的是沈崇峻這個人。除了這些明面上的商業成就,你還看見了什麼?”

“嗯……還有就是八卦什麼的了。”

沈崇峻雖然躋身富豪榜,但私人生活卻很乾淨,這人從年輕起就潔身自好,幾乎沒有花邊新聞,曾經離過一次婚,但和文藝圈的那些大小明星始終保持著距離。

“他在業界口碑不怎麼樣。竣業的對外擴張做得太絕了,崛起太快,動了很多人的利益,再加上沈崇峻的那種作風……不少人討厭他,我看過一個他對頭的商業訪談,那人直接和記者說沈崇峻是殺人犯。”

顧荇舟揚起眉毛:“殺人犯?”

“肯定不是真的殺了人,象徵意義上的。但是沈崇峻氣瘋了,發了律師函要控告人家誹謗……”

“是麼?鬧這麼大?最後怎麼收場的?”

“公開道歉唄,那位也是個商界名流,大概沒想到沈崇峻會這麼不依不饒,只好老著臉皮去和媒體澄清,說自己只是開玩笑。”薛暢說著也哭笑不得,“本來就是帶點氣話的玩笑,一般人都會一笑而過吧?都是四五十歲的商業鉅子……真不知沈崇峻到底怎麼想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竣業的內部,對沈崇峻的評價普遍很好,雖然管理異常嚴格,本人又是個工作狂,但是給的福利和獎金也比別家高啊。外頭說竣業像狼舍、集中營什麼的,竣業自己的員工倒是很認可他這種管理方式。”

顧荇舟不知在想什麼,黑眼睛裡斂著一點光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時,空姐進來佈置餐具,又送來一份菜單。

顧荇舟把菜單交給薛暢:“想吃什麼自己點。”

薛暢問:“您不吃嗎?”

問完才想起出發前魏長卿交給他的那一飯盒糖,果然,顧荇舟搖搖頭。薛暢注意到,上來飛機,他只要了一瓶依雲,連飲料都沒點。

薛暢想了想,把菜單還給了空姐:“我也不吃了,謝謝。”

顧荇舟有些意外:“為什麼不吃東西?”

薛暢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怎麼在外頭吃東西。”

顧荇舟眼神一凝:“是嗎?為什麼?”

“從小家裡要求的。”薛暢掰著手指說,“不喝人家遞過來的開瓶飲料,不吃路邊攤,不進衛生質量差的街頭小店……哦,學校食堂或者正規飯店沒問題。其實這都是我家那兩個老太太的要求。”

顧荇舟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要求這麼嚴格?”

“咳,婆媳兩代養一個孩子,過度敏感唄,反正我小時候,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有時候鄰居留我吃飯,我媽能硬生生把我給拽回來。”薛暢撓了撓頭,“不過她們擔心的也有道理,以前不是流行過肝炎嗎?她們大概是嚇壞了。”

其實薛暢一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現在已經是飢腸轆轆了。

但顧荇舟聽他說了這番話之後,不知想到什麼,沒再勸,只拿過一條未開封的士力架,遞給他。

“早上沒吃飯對吧,先吃這個,填一填肚子。”

薛暢這才不好意思地接過士力架。

趁此機會,他問起了那個一早到現在都在疑惑的問題:“顧先生,我舅爺爺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你們說他是理事長?”

“因為他就是理事長。”顧荇舟說,“這一屆夢師協會的理事長。”

“啥協會?”

“夢師協會。”顧荇舟看著他,“做夢的夢,老師的師。”

薛暢愕然:“還有這種民間組織?”

顧荇舟搖頭:“你說錯了,夢師協會不是民間組織,是官方組織,只不過不對外招聘。”

薛暢只覺得匪夷所思!

“夢師是幹什麼的?”

顧荇舟卻反問:“薛暢,你對心理學瞭解多少?”

薛暢一愣:“那個……我不太懂,只知道一兩個詞彙,潛意識什麼的。我記得大學的老師在課上講過,人的潛意識就像水面下的冰山,非常龐大。”

“不光龐大,人的行為和意識,實際上是受無意識控制的。”顧荇舟說到這兒,話題一轉,“知道為什麼人會失眠?”

薛暢搖頭:“不知道。”

“想一想嘛。”顧荇舟笑笑,“如果一個人,就是不去做一件事,你覺得背後的原因是什麼?比如有人天天叫著要考公務員,但他從來不背書也不做題,你覺得是為什麼?”

薛暢笑起來:“這說的不就是我們寢室的老五嗎!他就這樣呀!為什麼?他不喜歡唄!不做肯定是因為不喜歡呀!”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去考?”

“因為公務員工作穩定呀!他爸媽逼著他考……啊!我明白了,如果一個人怎麼都不肯去做一件事,那麼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他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顧荇舟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薛暢的腦瓜:“挺聰明的嘛。”

薛暢被他摸得臉都熱了。

其實顧荇舟看上去也只比他大五六歲的樣子,但不知為何,薛暢卻總覺得對方像個年長他幾十歲的前輩。他在顧荇舟面前,像個幼稚可笑的孩子。

“可是失眠又不是病人不想睡……”

“不,就是病人不想睡。”顧荇舟淡然道,“至少是病人的一部分自我,不願意睡。如你所言,一定是有什麼東西他不願去面對,因為一睡著,沉入到無意識裡,他就必須得去面對那個東西了。”

薛暢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問題出在無意識。睡不著的人,是他的無意識領域裡有一個東西讓他牴觸……”

“就像打了個繩結,他解不開。有東西卡在那兒讓他痛。白天清醒的時候,人忙來忙去的,又是工作又是家庭,他想不起這個痛,等晚上睡著了,跌進無意識的深海,沒有瑣事幫他隔開,他就只能直面這個痛了。”

薛暢點頭:“道理我懂了。可是先生,這又該如何解決呢?”

“很好解決嘛。”顧荇舟不在意地說,“既然有繩結,那就把打結的地方解開。”

薛暢目瞪口呆:“那要怎麼解開?”

“找心理醫生疏導,是一種方式;宗教、冥想、修行……那也是一種方式;還有一種方式就是千里迢迢包頭等艙,請我們這些夢師來幫忙。”顧荇舟指了指舷窗外,飛機正在降落,“所以,我們才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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