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錢,對於我,掙多掙少,我倒不太在意。關鍵是,我也希望你能試這一把。你一旦趟出了路子,也許還真能給你帶來新的局面。
他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叫不能光在一個鐵鍋裡找飯吃。
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情感關係,兩人的利益關係可以說也開始正式地明確了。
那些日子,她也真是有點躍躍然,她分明看到了和徐海忠在一起的如錦前程,寫作起來,變得更加酣暢淋漓。
在她的這種寫作進行不久,便到了她要回老家參加哥哥的婚禮之時。
徐海忠要陪她同去。她答應了。
當時,她問他:到時候,我怎麼跟家裡人介紹你?
他說:你就說我是給你開車的,不就是了?
她笑了。
回她老家的那天,他不僅僅充當了給她開車的角色,還為她從丁寶強丁總那兒借來了一個車隊12輛車,浩浩蕩蕩而去,為她大大地壯了一下門面。
那一天,當他們的車隊在她老家的村口一停下來,立刻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些人剛開始不知道是她回來了,還都以為是上邊哪位大領導來視察,都直愣著眼睛不敢吱聲地看著他們從車裡出來,走向村內。
那一向很把自己當個人物的村長都帶著隨從從村委會的大院中跑了出來。
他們一時間沒有認出她這個有日子沒回來的柴禾妞,他們不知道他們將面臨什麼,都呆立在路邊,目光中充滿詫異和緊張的神色。
當他倆徑直走進了她家那用碎石和土坯砌的圍牆的院子,尾隨而來的眾人才大都突然夢醒般地驚叫起來。她就聽到有人在她的身後喊:是秋香!
這種驚叫,讓她獲得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她不是回來炫富的,也不是由於在外邊獲得了多大的成就衣錦還鄉。但她的如此回來,起碼沒有讓村裡人小瞧,這對於她,也很自然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她覺得她這一回來,還給她的父親掙回了臉面。
從她記事起,她就知道,她的父親因為沒什麼本事而一直被人看不起,且常常被人欺負。
她就記得有一次有人站在她家屋頂上跳著腳罵她父親,她父親卻一直不敢出屋。
她家住的窯洞也是村裡最破舊的,多年失修,有時睡著覺,就有土從頂子上掉下來。
而她之所以在當年毅然決然地出走,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當徐海忠主動提出,要帶一個車隊過來,她欣然同意,也是有著這方面的考慮。
她當時就想:我既然回去,就要讓村裡人看看,我們林家已經不再是昨天的林家了,我的父親可以挺直腰板站在人前了!
讓她又有些奇怪的是,當他們這一行人進了她家的院子,竟沒有一個人跟進來,這包括她家的親戚和近鄰。
哥哥當時沒有在家,據說是去縣城採買東西去了。
父親對她的到來非常高興。他張羅著讓徐海忠等人坐下後,又是沏茶,又是拿蘋果請他們吃,還讓他們一起看了哥哥的新房。
那不再是于山壁上挖出的窯洞,而是用磚砌出的兩間平房。
父親說,那是用她上次回家給他留下錢加上他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錢蓋成的。
父親還告訴她,哥哥的婚宴就準備在自家這院子裡舉行,廚子都請好了,明天就讓人支大篷。
父親還神經兮兮地把她叫到一邊,悄聲問她:那大個兒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她報以一笑。
她對父親說:您先甭關心這個了,快說一說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父親告訴她,娶新娘過來的日子定在後天上午。
他說:沒什麼可讓你做的了。後天你陪著你哥把新娘迎進家門就是了。你帶這麼多車一來,我是真踏實了,這也太提氣了,咱這村裡誰家取媳婦也沒這麼氣派過呀!
不過,父親又說出了一件令她不快的事。他說他想擺10桌,可就是湊不來那麼多人。
她問:為什麼?
他說:我也說不清。有些人就是不肯給面子。這包括不少咱林家門的。
她說:請他們喝喜酒還不樂意?
他說:唉!不關這個。
她說:那關什麼?他們怕隨份子出錢?您告訴他們,他們不用隨份子出錢,來熱鬧一下就是了。
徐海忠得知這一情況後,對她父親說:您再挨門請他們一遍,就說凡來喝喜酒的,不但不用掏錢,我這兒還給到場的每人發紅包,以示同喜。您看他們來不來?這紅包錢,我出了。
她覺得他這辦法還真行。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嬸子來了,她把這增人氣的任務交給了這個嬸子,對方樂顛樂顛地去落實了這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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