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小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凌晨兩點多我才返回宿舍,本以為今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誰知那陣該死的手機鈴聲打擾了我的清夢。

“哪個……?”

我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並沒有睜開眼,只是摸索著從床頭拿來手機,迷迷糊糊地按下了接聽鍵。剛才我夢見自己拿到了三張‘A',而老張也拿到了三張‘A'……。

媽的,在夢裡也不讓老子贏一把。

“劉哥,你還沒起床啊?在不在工廠?” 聽聲音,給我打電話的是同事小冉。

“在,大早上的有什麼事?”

“我的哥,你還真睡得,都十一點多了。快起來,小婷在找你。”

媽的,老子差點把這事忘了,昨晚婷妹可是給我打了幾通電話,而我連一個短信都沒回她。

“我們現在在廠門口,你趕快下來。”

揉揉惺忪的睡眼,我仔細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顯示,時間:十一點二十四分,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天。

'究竟該怎麼跟婷妹解釋昨晚事?'我一邊刷牙一邊思忖道。‘昨天可是她十七歲的生日啊,況且她還買好了電影票在廣場等我。媽的,我總該要給她一個理由才是。’

我隨便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就著短褲,穿著拖鞋從宿舍樓出來。見小冉今天一身休閒裝伴,精神勁十足,婷妹這時就站在他旁邊。

“你們倆個?這麼早……?” 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們今天怎麼走在一起的?但見婷妹那埋怨的眼神,也就不好意思多問。

見我出現,婷妹趕緊上前詢問道:“昨晚你在哪裡?怎麼電話也不通?有沒有收到我發給你的信息?”

“什麼信息?我有發信息祝你‘生日快樂’,也沒見你回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去約會了呢。”我這是豬八戒敗陣,倒打一耙。平生我最不善於說慌,偏偏今天表現得如此真實。

不過這招還是起到了效果,婷妹先是疑惑地望了我半天,而後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檢查起來。

“不可能吧?我明明收到了短信送達通知呀?”

我反問道:“你是不是也沒把電話給我打通?”

“我打了四遍,都說無法接通,說‘稍後用短信通知對方’,你也沒收到嗎?”

“好像……,沒有。不過我手機現在正充電,呆會我去看看,是信息存儲已滿也說不定。”

小冉說也有這個可能。他的手機也是一樣,只能存儲200條短信。

婷妹像是相信了我的話,但她還不會這麼罷休,又責問道:“那你昨晚在幹嘛?為什麼沒主動打電話給我?”

“劉哥是打了一個通霄的牌吧?不然怎麼能睡到現在是不是?”

“你昨晚在打牌?” 聽小冉這麼說,婷妹生氣地問我。

我當然不能矢口否認,因為打牌事實確鑿,她要是想打聽,明天上班時肯定會知道的。所以,我更不能明目張膽的騙她。

“昨晚有人請我喝酒,兩點才回來。” 我輕描淡寫,不想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為了掌握對話的主動權,我也開始了提問。“你怎麼上午就回廠裡來?沒跟人出去玩嗎?”

“小婷擔心你,說你昨晚沒接電話,信息也沒回她,上午就趕來廠裡找你。”小冉帶著醋意,幫著回答。

婷妹說昨晚她就讓小冉在廠裡尋我,小冉說沒見我人,今天她再讓小冉給我打電話,想知道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能有什麼事?在番禺這片我橫著走都沒問題。”

“吹牛吧?要不下午你就帶我去逛逛?說實話,來這裡幾個月,除了上次跟張姐過去鎮上買衣服,我還沒正兒八經的去玩過。”

見婷妹這樣說,小冉立馬獻上殷勤。“你想哪?我下午帶你去。”

“對頭,讓小冉帶你去,花他的錢。”

婷妹對我一噔眼,氣得不想說話。竟然徑直往宿舍走去。

“去哪?”小冉問。

“回宿舍睡覺。”

“馬上吃中午飯了,要不……。”

“不吃。”

看著婷妹上樓的背影,小冉一臉的失望。

“劉哥,小婷說她不會找外省的男朋友,我是不是該放手?” 小冉問我。

我搖搖頭,對他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放棄一棵樹,前面還有大片的森林。”

對於小冉,我個人認為他算是不錯的年輕人。中等個,長相文質。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只是偶爾跟著老張他們買點六合彩。除了偏愛玩遊戲,沒什麼不良嗜好。

小冉說中午再請我吃飯,我心領了他的好意,實在不好意思再讓他破費,在他和婷妹這件事上,我根本就沒幫到什麼忙。我建議小冉,如果他還沒對婷妹動上真情,倒不如選擇和她做一對普通的男女朋友。我跟他說,工廠像婷妹這樣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很多,長得比婷妹漂亮的也不少,只要他有心有意,又何愁沒有女朋友?

小冉也沒有糾結,“看來是我的緣分未到……。”

今天的確沒有睡好,此時我還不停地打著哈欠。中午飯自然吃不下,想著乾脆再睡一個午覺。

這時,手機又響起了諾基亞的經典鈴聲。

是張姐,她或許也知道工廠今天休息吧!

“劉誠,你是豬啊?”

張姐開囗就罵,我以為她是在笑我現在還在睡覺的事。

“昨天小婷生日,你不是說要陪她吃飯看電影嗎?怎麼?是不是捨不得花錢了?人家小婷主動買好了電影票,一個女孩子,你還要人家怎樣?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嗎?”張姐在電話裡喋喋不休,就差對我口誅筆伐。

“張姐,她還小,我大她六歲。我怕……,”

“老宋還不是大我八歲?人家女孩子都不在乎你還當成什麼問題?我看你就是你笨、傻。”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問她。

“看看,說你娃笨還真是。我是瞎猜的,你信不信?”

“不信。”

“唉,真不知道你這些年的書是怎麼讀的。劉誠,你今天剛好沒上班,姐姐跟你說,打個電話給小婷,陪她去玩玩。”

怕我不去執行,張姐又‘恐嚇’我。“如果你再讓小婷不高興,以後就不要叫我姐姐。”

掛了張姐的電話,我也沒有了睡午覺的興致。猜想婷妹這時應該還在宿舍裡,於是就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下午去星海公園,帶你划船。’

‘現在就去嗎?’

‘我先換衣服,等下廠門口見。”

‘好。’

坐在去星海公園的汽車上,婷妹問我。“劉哥,廣州為什麼叫做‘羊城’?”

我說:““五羊銜谷,穗於楚庭’。是廣州之所以稱為‘羊城'的傳說。”

“那為什麼廣州又叫‘花城'?”

“因為廣州地處亞熱帶,長夏暖冬,四季草水常綠、花卉常開,自古以來就享有花城的美譽。廣州人愛種花、插花,戴花,曾被人譽為‘彩縷穿花”的人。”

“劉哥,聽說廣州的木棉花好漂亮,它們什麼時候開花?”

“春天的時侯。”

“那現在廣州開什麼花?”

“嗯,這個……,我不知道。”

婷妹悄悄地靠近我耳邊說:“我知道。”

我問,“什麼花?”

婷妹指了指自己的心,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婷妹,呆會划船你怕嗎?”

“不怕。”

“真的,你就不怕掉進水裡?”

“有你嘛。” 婷妹說。

“……”

兩年前,那個把頭靠在我肩上的女孩子是這樣說的。

“劉誠,划船你怕不怕掉進水裡?”

我說,“我是男人,不怕。”

她說,“有我在,你也用不著怕。”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