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個差生逆襲成名校博士生,看看這位農村孩子是如何奮鬥的!

他從一個差生逆襲成名校博士生,看看這位農村孩子是如何奮鬥的!

我的家在山東一個小縣城——滕州,距孔孟故里比較近,思想文化上受其影響也比較重。

父母都是農民,沒啥文化,不過對教育格外上心。與其說是關注教育,不如說關注學習成績,在他們眼中成績是衡量教育的唯一標尺。

我家住在一個村子的衚衕裡,有許多小夥伴同我一起長大,偏偏他們的成績都很出色。打我記事開始,就一直活在被“別人家孩子”支配的恐懼裡。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每次生病,父親就數落母親“別人家的孩子怎麼沒事”,彷彿我的病是母親照顧不周造成的。每次,母親偷偷帶我去看病,不敢讓父親知道。

我小學成績一直不好,三年級之前從沒拿過獎狀。而恰好,我們衚衕裡的孩子每到過年都得了獎狀,唯獨我沒有。

回家後,很難見到家人好臉,尤其是父親。他一邊喝酒,一邊數落,“都是上學,人家誰誰得了獎狀,你是幹啥吃的”。

那時雖小,卻也知道羞愧。我不想被人比下去,不想被數落。

到了三年級,我在年前的期末考試得了第七名,第一次拿到獎狀。滿懷信心回家,心想這次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

剛到家,父親端著招牌似的酒杯,厲聲喝斥:“你還有臉說,人家誰誰考了第一名。”

我依舊活在別人家的陰影下。

家人只看到我的不足,永遠看不到我的努力。儘管我比較努力,可似乎天資愚笨,雖以後都拿到了獎狀,可是從來沒有考過第一名。

小升初的時候,我們縣城有一個比較有名的育才中學。

我報名參加了。張榜那天,我在家,父親去了現場。回到家,父親已是小酌微醉,藉著酒勁,反話正說:“不孬,正榜!”

我剛要高興,父親臉色一撂:“找了八遍也沒有你!”

我只好去了鄉鎮中學,而我的小夥伴們也在那裡,於是開始了新一輪的對比。

到了初中,我的成績比小學明顯進步。雖然,不能完全超過小夥伴們,不過已經可以平分秋色了。

到了關鍵的中考,我發揮失常,而隔壁小夥伴和我叔家的哥哥高中正榜!

家裡除了母親外,所有的人都數落我,嘲笑我。

父親只要一喝酒,就會揭我傷疤,帶著嘲笑和諷刺:“正榜,正榜生來了!”語言一次比一次犀利。

那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這個家。

姑父在二中當老師,在他的周旋下,我得以進入高中,代價是多花了6000元。

從此之後,這6000元如同五指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要一喝酒,父親的口頭語就上來了:“一樣上學,人家一分錢不交,你得6000元。”

高中三年,我牢牢記住了這6000元,一步步往前走,幾乎每一次考試就進步一次。到了高二,我的成績已經超過了兩個正榜小夥伴。

到了最關鍵的高考,我太希望證明自己,希望能離開那個家,以至於考前一晚,徹夜難眠。

到了考場,手就開始發抖,握筆都困難,本來輕而易舉的題目,我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結果顯而易見,僅僅考了452分,只能考慮專科。

這一次,另外兩個小夥伴也沒考好,和我成績差不多。父親早就盤算好了,他不會讓我去上專科的,他讓我去工地幹活。

可是我不甘心,頂著壓力決心復讀。也不知道復讀那一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只記得我幾次晚上跑到荒郊野外,撕心裂肺地呼喊,排解心中的壓力。

再一次走進高考考場。這一次我準備得更充分,沒有了上次的緊張,正常發揮。一個月後查成績575,穩妥起見,報了個普通二本。

我沒來得及開心,就不得不面臨嚴峻的現實:一是考的大學並不好;二是面臨學費的壓力。

父親先是命令我去申報貧困生,隨後赤裸裸地威脅:“你要是不聽老子的話,就不給你拿學費。”

帶著第一年的學費和父親的威脅,我一個人揹著布袋走進了大學。

除了學習,我還要脫貧,我不想成為貧困生,更不想被威脅。

大一那年最為辛苦,下課後去食堂打工,中午給人家送大桶水。我清楚地記得,我一手拎著一桶20升的水,從一樓一口氣爬到六樓,送一桶水可以賺5毛錢。

到了週末,我要去外地做電視劇收視率的市場調研。代理商在地圖上劃定一個村,我乘車到達目的地,先把村子的地圖畫出來,而後統計戶數,進行抽樣訪問。

由於訪問的問題比較敏感,諸如收入、人口、手機號……很多人家不願意配合,曾經幾次被人趕出村子。

為了多賺點錢,每天背上乾糧,直到晚上才能吃上一頓飯,住5元一晚的賓館。

很多時候,晚上一個人從村子裡走回當地鎮上。那時農村還沒有村村通,更沒有路燈,也沒有現在的手機導航,我藉著月光,沿著有燈光的方向走。

他從一個差生逆襲成名校博士生,看看這位農村孩子是如何奮鬥的!

曾經幾次晚上從墳地旁邊穿過,我恐懼到了極點,可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害怕也沒有用。後來怕到一定程度也就不害怕了。

就這樣,我利用週末時間做了兩個月的市場調研,跑了臨沂3個縣,28個村。到了發工資的時候,我第一次成為納稅人。

到了大二,我平時在餐廳打工,週末去做家教,寒假到臨沂市一個培訓機構教課。後來,我發現自己也可以開培訓機構。

於是,我利用積攢的錢在臨沂市裡租了兩間房子,自己開了一家培訓機構,晚上輔導孩子作業,週末給他們補補課。

為了省錢,我從廢品收購站買來一個鐵架子,自己裝修成一個廣告牌,掛在外面。到了週末,大街小巷去發傳單,風裡來,雨裡去,從開始只有一個學生,到慢慢有了幾十個學生,學費和生活費有了保障。

自打第一年父親給我出了學費後,我再沒問家裡要過錢,心裡最自豪的是解除了父親的威脅。

大學期間,校園裡到處瀰漫著荷爾蒙的味道,草坪上,走廊裡,到處都是情侶們的倩影。一到週末,學校周邊的大小賓館全部爆滿。

我們舍友大多有了女票,有一位校長的公子隔三差五就換女朋友。那時,我也渴望談一場戀愛,也努力去追求心愛的姑娘。

行動過,努力過,付出過,傷心過。現實的殘酷讓我心灰意冷。

我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女生的地方,用班裡女生的話說,我“長得不帥,家境不好,不懂浪漫,也沒有什麼特長”。

想來也是,我上完課後還得去餐廳打工,週末去加班,整天灰頭土臉,誰會和我談戀愛啊。

到了大三下學期,我不得不面臨一個選擇,是考研還是就業?

思來想去,我決定考研。我知道眼前的培訓機構雖然能夠賺些錢,可是並不長遠。

於是,我關了自己創辦的培訓機構,準備考研。雖然那時手裡有點錢,可是不捨得報考研輔導班,自學了高等數字、線性代數和概率論。

最後,如願考上了中科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

碩士期間,應該是我最開心的幾年。

中科院不收學費,還有國家發的補助,我不需要為了生計而操勞。碩士三年,我跟著馬老師跑遍新疆南北。我喜歡用文字記錄走過的路程。

那個時候,我才真正開始寫科普。

馬老師是第一個發現我可以寫的人。那個時候,走得路多,寫作慾望也強。

後來,在科學普及出版社呂秀齊老師和楊虛傑老師的支持下,把在新疆時期沉澱的東西,先後出版了《西域尋金雕》《雪豹下天山》《鳥國:動物學者的自然筆記》。

碩士畢業後,我打算繼續深造,考取了華東師範大學的博士。

在上海的一年中,我想好好做研究,可是由於種種原因和導師難以達成共識。我整天胡思亂想:“我到底哪裡錯了,為何導師不待見我?”

後來,我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屋子裡,用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捫心自問:“序茅,你是來混學位的,還是來做科研的?如果你要混個學位,你就得忍辱負重。如果你想堅持做科研,那就離開了吧。”

讀了一年博,我瞞著家人,咬牙下決心退學。

隨後,我從上海到了北京,進入國家林業局做科普。在北京租了一間4平方米的隔間,來回騎著自行車上下班。

半年後,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國家大院的工作,決心再次考博,隨後考上了中科院動物研究所。

進入動物所,我找到了夢想中的科研環境,導師很支持我,我也努力不辜負他的期望。

他從一個差生逆襲成名校博士生,看看這位農村孩子是如何奮鬥的!

這期間,我各處出差,跑遍了雲南、四川、西藏、陝西等幾十個保護區。在肯尼亞參加了第29屆世界靈長類大會,並做了報告。

按照動物所的要求,我去年的文章就達到了畢業標準。只是,我覺得工作還有待完善,並且我在組裡是獨自開闢的方向,我走了沒人接盤。

我也知道李老師想留我,但是他不好意思開口。於是我找到了導師,提出延期一年,對自己有個交代,也對導師有個交代。

博士期間發了3篇SCI,和導師合作一本專著《滇金絲猴生活史》,5本書科普書籍《動物知道人性的答案》《走進偽裝大師》《神鵰謎蹤》《紅唇美猴傳奇》《靈犬之智》,及100餘篇科普文章。

其間獲得第五屆梁希科普獎一等獎,《鳥國:動物學者的自然筆記》被上海市教委選為初中生課外閱讀材料,《動物知道人性的答案》入圍2017年中國好書。

很多人只知道我能寫,或者說我寫作慾望強。他們不知道我的辛苦付出,別人逛街,我在寫;別人喝咖啡,我在寫;別人風花雪月,我也在寫。

一晃,到了而立之年。前不久,那個不斷數落我、鞭策我的父親離開了。四年博士也即將畢業。

前途未知,未來難期;何去何從,依舊迷茫。但有一件事是明確的:不論世事如何艱辛,初心依舊!

我從來不曾優秀過,但也從來不曾放棄過!無論再苦、再難,認準了目標,就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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