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魯迅筆下機靈的閏土成年後變得麻木?

潤楊閬苑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卻道天涼好個秋。

無論是少年的魯迅也好,還是閏土也罷,他們在年少時都是機靈活波的,他們的友誼也是兩小無猜的。

但是隨著各自發展的境況不同,時間讓少爺魯迅與農民閏土的差距就越拉越大了。

魯迅去上學,出國,寫書,育人。

而閏土除了守著土地,無盡的勞動,也沒有其它的生存空間,別無去處。

那這是為什麼呢?

很簡單,按照我們今天的話來說,那就是:魯迅與閏土的起跑線不同,閏土從一出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這是非常現實的現實,移到今天的現實來說。

我們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於是就拼命的催促孩子學習,給孩子報各種各樣的培訓班,想讓孩子不走自己的老路,出人頭地。

但是現實是,其實你的孩子一出世就與其它的孩子的起跑線是不一樣的。

你能拼的,有可能超越的,是與你的孩子起跑線差不多的其它孩子,僅此而已。

而魯迅與閏土之間,就完全不屬於同一個等級的。

魯迅越跑越快,而閏土卻一直在原地踏步,後來因為父親死後,家庭負擔都壓在他的身上,再加上要養四子一女,又連逢天災人禍,反而從農民還倒退為了僱農。

這就是如此的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人之初,性本善”而讓大家都平等生活的,這個世界會因為“性相近,習相遠”,而讓大家越走越遠的。

閏土的麻木是因為長期被禁錮在自己一家人的生存中,所以變得思維僵化了。

但是要說到魯迅與閏土有什麼隔膜的話,我就覺得有些過於嚴重了。

雖然魯迅在《故鄉》中,曾說:雖然我知道他是閏土,但又不是我記憶中的閏土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與閏土有隔膜,雖然到了成年時,兩人都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

兒時的感情永遠是最真摯的,魯迅與閏土可以相互的不熟悉,可以相互的不認同對方的生活。

但是他們的友誼卻一直是真摯的,我相信他們也會在各自的家中,偶然的想起對方來。


早晨從下午開始


這個問題下面的答案,可以說是一段時間以來,頭條上答案質量最高、高質量答案最多的了。

我想,是因為大家都有一些切身體會吧。不論是覺得自己的角色是“迅哥兒”,還是“閏土”,幾乎每個人都能在他們倆人的身上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魯迅的偉大。

為什麼閏土成年後會變得麻木呢?

小說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包括生活的巨大壓力,窮困潦倒的生活等等。但是,總而言之,根本的原因並不在於生活,而是在於:等級。

閏土變得麻木,根本的原因不是生活壓垮了他,而是他全盤接受了自己作為社會底層的卑微命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當成年後的閏土在別離多年後,對成年後的迅哥兒吐出的那兩個字:

“老爺。”

這兩個字,濃縮了兩個人半輩子的命運,也濃縮了當時中國的社會現實。

再艱苦的生活,再窮困的境遇,再多舛的命運,都不一定能夠壓垮一個人,也不一定讓一個少年從天真爛漫變得辛苦麻木。自古以來,兵荒馬亂的時代常常有,反而會湧現出各類英雄豪傑。唯獨社會等級的森嚴,卻會導致底層的人不得不出賣尊嚴,奴顏婢膝。

因此,是階層和階級的壓迫,才促使了閏土失去了個體的獨立,才使得閏土意識不到自己和所謂的“老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最終推動他成年後轉變成了最普通的底層人士。

這個鏈條是這樣的:

階層壓迫——底層失去尊嚴——失去獨立人格——辛苦麻木

因此,我與其他答案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承認生活的壓力一定會令人變得麻木,只有不平等的階層壓迫,才是導致一部分人變得麻木,淪為“奴僕”的根源。

這,也恰恰是魯迅的毒辣之處,他不是簡單的哀嘆一個人的命運,也不是泛泛的發一些“人到中年,大家都好辛苦”之類的感慨,而是直接揭露根源和本質:中國人的個體是缺乏獨立人格,缺乏尊嚴的。


danyboy


魯迅先生說,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少年的閏土,便有著我們最珍貴的“天真”。沒有階層觀念,有點生澀,只跟迅哥兒說話。會捕鳥,會講故事,知道很大的世界。

兩個孩子,在離別時,哭著不肯離開。

因為我想讓他捕鳥,便到後來託他的父親給我寄了羽毛過來。因為提過海邊有五顏六色的貝殼,便給了寄了好多貝殼來。

而多年後,我回到故鄉,他心裡還牽掛著我——“他每到我家來時,總問起你,很想見你一回面”。

卻在見面時,“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分明的叫道:老爺!······”

一個“分明”,似乎童年的一切皆已破碎。


真的是因為他終於態度恭敬讓我難受嗎?

只不過是兩人都不再年少。


少年的時候,我滿腦子裡想的是怎麼玩,我聽聞閏土來很開心,因為“他是很能裝弶捉小鳥雀的”。而那時的閏土,“這不能,須下大雪才好。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裡來。晚上我來我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三十年後,我要賣掉老屋以及破舊的傢俱,以便在生奔波異地租的房子裡增添些新的傢俱。而閏土,多子,饑荒,苛稅,兵,匪,官,紳,生活境況非常難,總是吃不夠。


我總覺得這樣的閏土,如何怎樣,都已成為悲劇。

在最高讚的答案裡,以為他的麻木的是因為等級,是那句扎心的老爺。可是即使他心裡沒有等級觀念,故事會更好嗎?


或許如豆腐店的楊二嫂,說著你闊了,其實是想要幾件傢俱。討不到的時候,出門說著風涼話,順手牽了一件手套揣身上。

又或者他依然天真,稱兄道弟,遊戲人間。生活中苦中作樂,談笑間,家中老少哀嚎一片。總覺得這份天真看起來也讓人心疼。


最小的孩子也在幫忙,卻總是吃不夠的他,總會變的。

只不過有的人是變得麻木。

有的人變得狡猾世故。

有的人變得巨嬰。


城北花木深


現在,我們這一代80後,都活成了潤土。

在湖南龍山山腳,綿延起伏的山脈下,有一個自然小村落。

我們居住在這裡。

對於背後的龍山,在我們的印象中,它是那樣的靜謐,峻峭的山,常年蒸騰著雲霧。

巨龍一樣的山,我跟小夥伴從來沒有認真爬過,山峰下有幾個小山包。

是我們的樂土。

我有個很要好的小夥伴,叫旺伢仔,我比他小几個月,常年都是他帶著我玩。

那個時候,很多事物都能感覺到特別好奇,有一種小鳥,膽很大,它把巢築在馬路邊上的石牆縫隙裡。

這個鳥,它每天早出晚歸,築的巢後來被小哥哥們發現了,他們晚上打著手電筒,把小手伸進石頭縫隙裡面去抓,第二天像燕子一樣的小鳥,便成了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們手上的新玩寵。

對我們來說,這,太神奇了。

我們比他們,年紀更小一點的,晚上不敢去那裡,就算是白天,我們也不敢把手放進洞裡去。

石頭洞裡面黑漆漆的,莫名的對它感到恐懼。

我們眼饞人家手裡的小鳥。

旺伢仔帶我做了一件,超乎尋常的蠢事。

我們本來是不抓小鳥的,但是,我們為自己的眼饞破了例。

在馬路邊的一個小山包上,住著一群老鴉,旺伢仔帶我去的時候,它們已經很具有挑戰性了。似乎有人惹到了它們,老鴉在頭頂上盤旋攻擊山坡上的放牛的小孩,用緣啄,盤旋俯衝下來用爪抓,驅趕著小孩子。

我們揮舞著樹枝抵擋。

我們自己眼饞人家的漂亮小鳥,一個勁的想爬上樹去瞅老鴉的小鳥。

我們一次一次的爬樹去看,老鴉很兇,上樹就使勁攻擊。

我們隨身帶著樹枝驅趕,很多次都得逞了,我們看到巢裡面有蛋,還有沒毛的小鳥。

我們沒有拿,後來,有一次,羽毛快長齊了一隻小鳥,被旺伢仔掏了二隻出來,他給了一隻我,我不忍心玩,直接給我堂弟了。

結局是都玩死了。

老鴉很傷心,它們很聰明,居然能認識人。

它們每天在旺伢仔上學與放學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一看見他就飛出來啄他,飛下來抓他的頭髮。

抓了幾天,很是狼狽。

後來,聽別人說,戴帽子保護也不頂事,他頭髮被抓扯得太疼。

他剃了個光頭,戴著帽子保護頭去上學。

他讀個書,每天要跟老鴉大戰二場。

現在,我跟他很多年不見面了。

他搞了很多事,沒有多少文化,吃了很多苦;最近在做廢棄編織袋回收再利用,打碎做成塑料顆粒的生意。

他這個生意,被環境保護查得幾無活路。

他廠房附近的老百姓也特別嫌棄,說地下水被汙染,喝了水容易得癌症。

他打游擊戰堅持著。

回家,我們聊不到一起了。

在他眼裡,生意變成了他的全部。

我偶爾經常見他在朋友圈發我們小時候上山最愛做的事,摘野莓,摘板栗,什麼的。

在生活的重壓下,包括我,都感覺我們的生活變了味道,眼裡,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故鄉了。

生活真是不容易。

魯迅的書,專家把他們退出教科書,是怕戳我們的心。





創新國學


我是七哥

這是一個人的成長問題。

一個人能夠發展成為什麼樣的人,跟一個人所處的社會環境,以及自己的才能是有很大原因的的。

閏土是魯迅小時候的好友,只要是上過學的朋友,都對這個人有比較深的印象。在魯迅的筆下,閏土是一個充滿活力,機智聰明的少年。



尤其是描寫他在月下,捕捉一種叫猹的動物的身姿,讓人無不感嘆,這是一個身手敏捷,機智聰明的少年;

此外,少年閏土也是見多識廣,什麼捕鳥打獵,似乎樣樣精通。

魯迅先生也特別描寫了閏土捕鳥的過程,先在籠子裡面撒上穀子,引誘鳥兒來吃食,閏土則在一邊發動陷阱,關上籠子,這樣便捉到了鳥兒。




這段捕鳥的描寫,我至今記憶猶新,也十分羨慕少年閏土。

但成年之後的閏土,完全變了樣子,成了過去典型的中國農民:

有點呆滯,對於許多事情都有些麻木,即使是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他也沒有積極反抗,而是任勞任怨,見識淺短;

勤懇努力,但一直忍飢挨餓,最後自己因為貧窮無錢看病,被生活的重壓,活活累死。

閏土的這種結局,讓人很是同情,昔日聰明機智的少年閏土,活成了愚昧落後的農民。

而閏土悲慘命運的結局,不外乎兩種原因:

閏土作為過去典型的農民,沒有接受教育,只是掌握了較多的農耕技巧,以及打獵技巧,所以在閏土自身的認知中,似乎這個世界就是種田,打獵這些事情。

這種侷限於土地,山林的生活方式,便決定了閏土一生辛勞的結局,這是閏土悲慘運命運的自身原因,我覺得也是最根本的原因。

一個人選擇做什麼樣的事情,接受什麼樣的事物,便決定了一個人的發展前景,以及未來的幸福水平。

第二個較為深刻的原因,就是大環境下的封建勢力影響。

封建禮教,其實包含的內容比較多,比如大家熟知的三綱五常,婦女纏足,階級固化,迷信思想等等。

在農村地區,乃至大城市中,這種封建影響都是普遍存在的。尤其是在一些農村地區,封建禮教宗族力量,更是超越其他勢力的存在。

生活在這樣的大環境中,閏土作為一個文盲分子,見識淺薄,也只能隨大流,接受這些封建禮教的束縛:

一生只能作為一個貧苦的農民,種地,望天收,然後去交地主的租子,承受官府的徭役;遇到天災人禍,閏土沒有了微薄的收入,也只能變賣田產,成為了沒有耕地的流民;沒了土地,就去租地主的地,再開始以前的循環工作。

這基本上是閏土一生生活的寫照,種地,種地,種地,一直種地。作為封建社會的底層建築結構,閏土的一生與土地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一輩子也無法離開土地、種地。



這就是封建勢力的一種影響,將一個活人牢牢地捆綁在一片黃土之上,一輩子為地主,官府的富貴生活貢獻血汗。

這種將人和土地耕種捆綁在一起的殘酷方式,使得過去許多農民,都是活活累死的。即使是少年時期機智聰明的閏土,經過土地耕種的長期束縛,最終也變得麻木不仁,眼神呆滯無光。


常言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說的是將軍的富貴的來源;一主富貴千農死,說的是封建時期,地主官府的富貴的來源。

我是七哥,歡迎大家多多點贊,評論轉發!每天帶大家看大千世界,提升認知!價值思考,偶爾娛樂


歲七夸父


曾經我是閏土,現在我也是閏土。

雖然魯迅先生的很多文章陸陸續續的退出書本,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曾經激勵了一大批的80後90後。而在他眾多的文章當中,《故鄉》是對我影響最大的。

他是月下刺猹的少年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魯迅創作故鄉這一篇文章,發生的背景是在魯迅準備把家搬到北京。這個時候距離他闊別老家已經將近20年時間,雖然離家如此之久,但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的玩伴。

從文章中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來,魯迅家其實比較有錢,要不然也不可能住這麼大的房子,還僱得起傭人。

閏土在歷史當中也有原型,名字叫做章閏水,父親是章福慶。家住在紹興一處農村,距離城裡面差不多十幾裡的路程。每年到了農忙的時候,章福慶都會來到魯迅家幫工。


有一年魯迅家大祭祖,30年才能輪到一回,所以格外的重視。由於家中事情實在是太多,章福慶就把閏土一起帶過來打下手。

這也是魯迅和閏土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由於兩個人年齡比較相符,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魯迅在文章當中,細緻的描繪了當時第一次見到閏土的情況。

紫色的圓臉,頭上帶著一個小氈帽,脖子上有一個項圈。據說是父親怕他死掉,在佛前求回來的,意思是把閏土圈住。

因為年齡比較小,魯迅和閏土沒有任何的高低之分。當時章福慶帶閏土過來的時候,還讓他叫魯迅小少爺。由於閏土太害羞,就沒有叫出來。隨後就被魯迅領到一邊去玩了。

當時的閏土是多麼的天真,不停的在給魯迅描繪鄉下的故事。最經典的屬月下刺猹,描繪的是那麼的細緻,甚至讓魯迅在20年之後還能記得起來。

當時的閏土十歲的樣子,由於一直生活在農村,性子也是非常的灑脫。一舉一動之間都是充滿著孩子特有的童真,而我們通過魯迅的筆尖,似乎都把自己帶入了進去。


他是五個孩子的爸爸

畫面一轉,故鄉當中對於閏土的描述,停止在了正月結束,潤土不得不跟著爸爸回家。轉而開始描述魯迅家斜對門的豆腐西施,可惜魯迅在見面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楊二嫂。

他在魯迅的記憶當中也是美好的,記憶當中的楊二嫂坐在家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偶爾招待一個人進家買豆腐,隨後又坐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

但是魯迅這次回來之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凸顴骨,薄嘴唇的刻薄女人。楊二嫂一句:“忘了?這真是貴人眼高”。幾句話就徹底的粉碎了她在魯迅心中的地位。魯迅也把當年的豆腐西施和鄉下粗鄙大嫂畫等同。

魯迅又在家呆了三、四天之後,終於等來了心心念唸的閏土。也許兩人見面之前都在心裡預演了無數次的對話,但是見面之後,魯迅內心所有的活動都化成了一句話:“阿!閏土哥,——你來了?……”

而閏土聽完這句話,臉上湧現的是驚喜和淒涼的複雜表情,努了努嘴唇,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分明的叫到“老爺”。當這兩個字蹦出來之後,兩人的關係被無限遠的拉大。

而當年閏土眼中的童真,似乎也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童年時的迅哥兒,如今也化成了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閏土有這樣的改變?

其實如果任何人生活在那個時代,基本上的經歷都和閏土差不多。家裡面窮得揭不開鍋,好一點的跟一個心地好的地主,差一點的孩子都養不活。不過閏土很幸運,他屬於後者。

原來在魯迅之後沒多久,閏土的父親章福慶年紀大了回了老家,閏土過來替父親的工作在魯迅家打工。又過了沒幾年,閏土結婚生子,送走了父親、母親,一個人撐起了家。

在當時的年代下,越是窮的人越希望多生幾個孩子,閏土也是如此。他一下子就生了5個,家庭的重擔讓他不得不脫去童年的純真。

讓他沒有時間去捉鳥,沒有時間去刺猹。留給他的只有去一家又一家地主家幫工,老婆孩子都在家等著吃飯,他不工作不行。畢竟捉鳥沒人給他錢,刺猹也喂不飽孩子。


從童真到麻木——你、我、他

其實從童真到麻木,基本上是每一個成年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因為這個社會不允許你童真,無論是閏土也好,或者是魯迅也罷。雖然魯迅沒有麻木,但他也失去了童真。

正如他在故鄉當中所寫,當他見到閏土說的第一句話——“阿!閏土哥,——你來了?……”接著就一時語塞了,他想告訴閏土角雞,跳魚兒,貝殼,猹的故事,但是不知道被什麼擋住了。

這裡我告訴他是什麼擋了,擋住的是逝去的童真。因為魯迅看到閏土的情況後,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再去說童真有點不現實。而閏土就真的完全失去了童真嗎?

確實失去了,但是還記著一點。當魯迅叫他閏土哥的時候,他的臉上是驚喜和淒涼的複雜內容。驚喜的是魯迅竟然叫自己閏土哥,淒涼的是自己配這個哥嗎?

他自己努了努嘴,似乎也想去回應魯迅的童真。但是現實告訴他不能,隨即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老爺”兩個字又把兩個人拉回到了現實,只是拉回到了不是同一層次的現實。



即使魯迅家道在沒落,他所處的現實層次也遠遠的高於閏土。而就是這個高度差,讓兩人失去童真之後,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魯迅變成了老爺,閏土變成得麻木。

是什麼讓閏土失去了童真?讓閏土變的麻木了?是那一個吃人的社會!曾經我們都是閏土,現在我們也都是閏土。如果不是,說明你還沒有聽到老爺兩個字。

魯迅與閏土的後續

魯迅這次搬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紹興。這也是魯迅和閏土的最後一次見面,在臨走之前,魯迅送給了閏土一些帶不走的東西,還有灶臺下面的那一堆灰。

當時閏土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帶著他的兒子水生,就像章福慶第一次帶閏土來魯迅家的情況一樣。

閏土催促著水生叫老爺,隨後就被魯迅的侄子宏兒拉走,兩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想必這就是跨越時空的閏土和魯迅吧,如今卻成為了水生和宏兒。

就在魯迅去世的同一年,閏土因為實在是沒錢看病,最後把自己拖死了。之後留下了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其中的水生後來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叫章貴。

有一年許廣平母子前往上海給魯迅遷墳,回到老家紹興短暫住了幾天,碰到了閏土的孫子章貴,兩家人又重新聯繫在一起,每年也經常有書信來往。

而章貴後來通過自學,成為了魯迅紀念館館長,專職研究魯迅相關的問題。在退休前的幾年,發表了幾十萬字有關於魯迅的內容。

據說到現在為止,章家和周家依然保持著非常密切的聯繫。兩家人五代感情也可謂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希望每一個人,都可以在內心深處保留下那一個月下刺猹的少年。


史之策


魯迅的《故鄉》是我最喜歡的小說之一,最喜歡的還是豆腐西施,魯迅兩三筆就刻畫出被歲月消磨的楊二嫂的形象來。


早年的豆腐西施溫婉害羞,擦著白粉終日在豆腐店門口坐著,她當年應該也是很美的,因為只是坐著就能招攬來很多顧客,當然也會招來很多浮浪子弟。

但是很多年後,豆腐西施已經變成了了兩腳圓規了,尖酸刻薄,愛佔小便宜。


看到迅哥開口就說,你闊了,有三房姨太太,出門就是八抬大轎,當年溫婉豆腐西施這些年經歷了什麼,變成了這個喜歡到處傳閒話,嚼老婆舌的市井女人。


有人說人老了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當年在豆腐店門口低著頭不說話的豆腐西施,大約不會想到很多年後她會變成兩腳的圓規,和那些當年對她指指點點的街頭娘們變得一樣。。


閏土的變化其實和豆腐西施變成兩腳圓規沒有本質區別,迅哥再次見到閏土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還是角雞,跳魚兒,貝殼,猹,的時候,大約閏土也想到了這些,所以他才會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來。

歡喜是見到童年的好友,淒涼呢。


如今好友已經是老爺了,自己只是窮苦的佃戶,兩人之間再不可能有過去的親密無間了,在歡喜和淒涼的這一瞬間,閏土是否也想到了角雞,跳魚兒,貝殼,猹呢,大約想到了,但是已經固化的身份讓他抑制自己往下想,所以他顫巍巍的喊出:老爺~~


這時候的潤土,大約意識到他和迅哥間有巨大的鴻溝,難以逾越。


迅哥說自己和閏土都在追求自己希望的東西,只是他的願望切近,我的願望茫遠罷了。


閏土和豆腐西施的變化大約和他們的出身地位是相契合的,豆腐西施在小鎮做生意,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分毫計較著每一筆生意的利潤,她的豆腐店永遠只是豆腐店變不成王小蒙的豆製品廠,她必須斤斤計較才能獲得一點微薄的利潤,所以她自然變得越來越市儈虛偽起來,迅哥搬家時,她每天必到,為的是每天在他家順手牽羊拿點東西。


潤土在鄉下種地,除了土地每天要面對的都是各種老爺們,每個老爺都能指著他的鼻子訓他一頓,天長日久當年靈動的潤土將就變成了麻木順從的潤土,所以在見到迅哥時他猶豫片刻就給自己和對方的身份有了清晰的定位,老爺和下人。


豆腐西施在迅哥這位進了城出息了的人面前,有嫉妒有自卑,但是她那樣市儈的人還是會巴結著迅哥的,巴望著能從這位闊了的老爺這兒撈點好處,但是對於潤土這個鄉下人她是一點也瞧不上的,大約平常幫助迅哥搬家時,豆腐西施沒少給潤土白眼。


所以她看到藏在灰堆裡的碗碟才會那麼高興,因為終於證實自己看不起的鄉下人潤土是多麼正確。


其實有時候想想又何止是迅哥那個時代的潤土和豆腐西施會變呢?我們每個人都像潤土般被現實打磨,變得圓滑,變得世故,變成自己少年時討厭的那個人。

最近看新版的《倚天屠龍記》,飾演人見人厭的滅絕師太的是當年演過周芷若的周海媚,這個選角我覺得很有意思,甚至想借著這個由頭寫一篇小文“每個周芷若老了也許會變成滅絕師太”,潤土其實就是周芷若變成了滅絕師太,這事兒想想就讓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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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袍


回望過去看現在,你我何嘗又不是“閏土”呢。少年時期,無不憧憬著夢想,無憂無慮過活每一天,哪怕家境貧寒一點,卻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可等到真正到了中年閏土的年齡,又怎樣呢?夢想在現實面前狗屁不是,雖依舊活著,但卻如同行屍走肉,終日拖著疲憊的身軀,仰人鼻息,聽人擺佈,看人臉色行事。或有人說,這是你賤,你大可以不必這樣。是啊,大可以不必這樣,但又能怎樣。等說這些話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再回味自己說的這番言語,不免搖頭一嘆,原來自己也不過如此。

少年閏土,看瓜刺猹、雪地捕鳥.....充滿少年活力和精氣神,語言中充滿智慧和熱忱;動作中充滿機智和靈敏;神態中充滿快樂與喜悅。可中年閏土又是一副什麼表情呢?動作遲緩,反應遲鈍,神情之中滿是淒涼,以至於近似呆滯,這一切不都是因為生活艱難,飽經壓力所導致的嗎?這時的閏土已經變的麻木不仁,再沒有往日的精氣神。精氣神沒了,人也就是完了,只能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看閏土想自己,雖沒有生活在閏土的年代,卻依舊肩負沉重壓力和生活負擔。每月的房貸,孩子的教育,父母的養老,工作的繁忙,家庭的瑣事等等等等,壓得你透不過氣。於是你也變得呆滯,變得麻木,眼神中少年時期對生活的憧憬變為淒涼。

閏土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人,無數的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會變成中年閏土。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變,而是生活迫使你變。


大獅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跟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地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一個活生生、活脫脫的機靈的、樸實的、可愛的、勇敢的少年呈現於讀者眼前,形象鮮明。這少年便是閏土,大概讀過《故鄉》的人都難於忘掉少年閏土的聰明伶俐及能幹,那心裡充滿無窮無盡的稀奇趣事的少年閏土。



人的兒時少年,懵懂無知,離成熟隔之千里。只要有父輩這棵大樹為其遮風擋雨,那會去想生活、想人生?有道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年少的閏土天真活潑,他的世界裡根本不存在“愁”的滋味,有的只是兒時無窮無盡的趣事。如:怎樣捕鳥、海邊拾貝殼、管瓜刺猹、看跳魚兒……

閏土的童年是快樂的、無憂的,也還算幸福的。

當魯迅再見閏土時,閏土已是中年了。中年的閏土和少年的閏土雖然五官不變,但神情、面貌已有很大的差異,作者本人見著也吃驚。

中年的閏土:

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晴像他父親一樣,周圍腫得通紅……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閏土已非昔日的少年閏土,從他的模樣那是生活重壓所至。少年的閏土是無憂無慮的,而中年的閏土卻是沉重的、呆板的、寡言的、憂愁的。看看作者是怎樣描寫中年閏土的神情:臉上雖然刻著許多皺紋,卻全然不動,彷彿石像一般……沉默片時,便拿起煙管來默默的吸菸了。

一個活躍的、陽光的少年卻成如此模樣,在艱辛生活的重壓下迅速衰老,成為一個愁苦不堪,神情漠然的老頭。

而當時正是統治者的苛捐雜稅、橫徵暴斂、兵匪一家,以及災害饑荒,使得農民無論如何辛勤勞作,都無法填飽肚子和養活家人。即使閏土的第六個孩子也會幫忙幹活,亦吃不夠。閏土為生活所困而漸漸變得麻木。這是封建制度下的舊中國使得勞動人民遭受苦難的結果。

生活所至的閏土固然悲哀,而更可悲的是閏土已從骨子裡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屈膝卑躬的人。

當他見到兒時玩伴時,世俗而恭敬的叫作者“老爺”,還叫自己的兒子給“老爺”磕頭,這一聲“老爺”,這一聲“給老爺磕頭”己分明拉開距離,分清等級。閏土已接受了命運的卑微,甘願成為“奴僕。一個無法改變命運的身處底層的人只能讓自己去仰視高層。舊中國勞動人民活得沒尊嚴,閏土已從心理上接受了自己身份低等的現實,也只能接受。

在這生活及心理雙重的壓力下,閏土讓自己清醒的理智去適應麻木的現實,從而麻木的生活,以至自己變得麻木。這就是當時社會制度下“醞釀”的閏土。其實當時社會大多這樣的“閏土”,作者只是拿一個小小的社會縮影來反映當時社會現實的不平,舊中國製度的黑暗與罪惡,這是個可悲的社會。

從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出作者十分痛恨舊社會,追求積極向上的人生,希望這本就“麻木"的而且讓人變得麻木的社會得到改變。


逸ys


魯迅筆下機靈的閏土那時閏土正是少年的時候,少年的閏土上面有父母親正是年富力強,這時閏土至少三餐不飢,不需要為吃飽飯而發愁,晚上上半夜在瓜地看守西瓜不讓動物偷吃,這對於一個農村少年來說不是難事,而是一件有趣的樂事。

我在十一、二歲時,在夏天或冬天大旱時,也在大半夜十一、二點鐘,點著篾片去村莊後山500米處去收水(因為村莊有十幾戶人家,只有一口山泉水,在缺水時每戶人家輪流去把泉水引到家裡放水兩、三個小時)以供白天煮飯用。在秋收季節野豬會來稻田糟踏稻穀、啃花生、拱田埂豆,吃地瓜,也是要半夜去驅趕的,半夜去驅趕野豬保護自家的農作物,這在農村的少年朋友都很樂意去做的,因為這也是為父母家長分擔勞作的一個方式。

所以對於少年閏土來說大半夜在西瓜地看守西瓜也是個樂趣,閏土手上還有鋼叉呢,可以壯膽沒什麼好怕的,對於獾豬、刺蝟、猹這樣的偷瓜茅賊自然不是手握鋼叉少年英雄閏土的對手了。這時的閏土理想一定是豐滿的,在朦朧的月色下聽著青蛙的叫聲、蟈蟈的奏樂、蚯蚓的鳴笛,腦海中還會想像出能遇上一頭野豬就好了,那一定要和野豬大戰三百回合,這樣以後自己在村莊也是個傳奇人物了。

當閏土成年了,生活家庭重擔就壓在他身上,可以想象到一個內心充滿詩情畫意的人,像閏土這樣的家庭,娶個老婆一定是沒錢上學的,女人麼?一結婚、經歷了貧困生活,在性格上即使當姑娘時個性再溫柔的人也容易變成了個母夜叉和念念啐的婦人了。


中年閏土在苛捐雜稅和母夜叉的包圍中生活能開心快樂麼?加上生的孩子又多,生活壓力更大了,所以閏土也就麻木了,也許閏土的心裡還是希望下一輩能夠出人頭地的,但是農村人連自身生活都困難,閏土又哪有錢給小孩請私塾先生來教書習字和送兒子去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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