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詠英年早逝看大時代下的犧牲品

這個深秋,是個偶像告別的季節。

且不說各個領域名人的接連逝去,在李詠病逝之後,金庸老先生也仙逝了。整個華人文化圈都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他們如彗星般劃過一代人甚至幾代人的星空。他們的離去,意味著我們生活很大一部分就此成為歷史。

但是兩個人的別去,對於我們來說,涵義並不相同。武俠是成人的童話。人們懷念金庸,其實是懷念自己的青春和俠義的精神,是遺憾大於傷痛。可是對於李詠的英年早逝,人們的內心,相信是傷痛和震驚大於一切的。

不僅是因為其50歲正值壯年,主要還是因為李詠作為主持人給我們留下的金蛋、幽默和快樂,代表了生命的活力和歡愉,這種能量曾經感染和點亮了多少人的人生!可如今竟然在大洋彼岸默默溘然而逝,華麗生命如櫻花寂滅,不由讓人感嘆生命的無常。

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之後,可能李詠的去世,將再次引發全民性的生命反思,和對於大時代下的個體命運的沉思。

從李詠英年早逝看大時代下的犧牲品

風光的背後,誰知人生的真相!

我們深處這個急劇轉型和快速爬坡的大時代,十多億的人口正在淌過一條湍急的歷史長河。這是一段苦旅,也是另一段長征。個體如此卑微無力,每個人只能隨波逐流。決定著成功或者失敗、沉沒或者漂流的,個體的努力敵不過洪流的走向和歷史的風口。壓力的層層傳導,使得生命和精神都承受著壓迫。很多生命,本來可以走得更長一些,但在這個大時代,戛然而止於人生中途。

典型的就是那些早逝的年輕創業英雄。再早十年,或者再晚十年,他們可以通過別的奮鬥途徑,更從容地努力而改變命運,但是今天,創業不再是個勞動致富的充實過程,而是遭遇了資本打劫勞動、然後劫持上市的過程。在資本攫取利潤和變現的壓力之下,創業不可能是一個從容的過程,而變成了一個極端榨取的過程。創業者要經受各種人情、飯局、資本的碾壓。肉身化作資本鏈條上的一個脆弱的環節。

這都是極端的案例。但是誰能倖免於這個大時代?

以代際的關係來說,在當下歷史舞臺上的60後、70後、80後、90後,沒有一個安寧的靈魂。

60後(包含部分50後)走過了改革開放40週年,是光榮的一代人,也是被外媒評為中國最勤奮的一代人,眼下即將退出歷史舞臺,他們本將開啟另一段人生,絢爛之後歸於平淡。可是誰曾想,很大一部分人的養老金一次性地作為首付款,填入了兒孫的購房黑洞之中。這是出乎預料的親情打劫,雖然他們擁有體制的福利,可是養老不再是安然無憂。

70後擁有免於飢餓的童年,上了大學成為天之驕子。可是這一代人卻面臨著另一種難以想象的人生陷阱。他們進入體制獲得升遷提拔,是成才的不二選擇,但是人到中年之後,尚未來得及衣錦還鄉,才恍然驚覺市場經濟大潮下,體制內不再是金飯碗,體制外竟然有更為廣闊的人生天地。這個時代的數字英雄、財富英雄,有幾個產生於體制內?想轉型,想創業,可是已經不敢折騰。心在天山,身老滄州。雄心化作毒藥。

80後背負著60後和70後的代際道德歧視,跌跌撞撞地來到了人生舞臺,卻成為最為焦慮的一代人。前有兩代人依然把持著職場,後有90後已經寶馬香車、招搖無畏地搶灘歷史舞臺。他們是代際三明治裡的肉餅。他們的人生被樓市綁架得太緊,可是對於城市的房價來說,他們來得太晚了。

從廣義上來說,90後這代人也包括了部分的85後。他們是無憂的一代人,物質極大豐富,物慾極致滿足,享受到了改革開放最大的紅利。他們是網絡的原住民,大腦的結構也迥異於前三代人,他們的未來只能是顛覆現有的一切,可是並不容易。

改革開放40年,中國出現了數億人的中產階層,他們擁有了可觀的財富,但是他們充滿了焦慮,因為他們恐懼墜入底層,希望再上一層,所以財富和階層的傳承,只能寄希望於讓下一代接受更好的教育。也因此,教育領域集聚了中國現階段所有最強烈的焦慮情緒,是一個能量巨大的地雷陣,稍有不慎,就可能接連引爆,火燒連營。

這種焦慮,正通過代際的精確傳導,使孩子也成為大時代的犧牲品。這種犧牲,正在讓我們輸掉未來。因為一旦以諾貝爾獎作為對標,就知道教育的果實多麼慘淡。

新加坡一位專家曾言,當下中國,孩子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但看看眼下的中學教育,就知道水深火熱,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所謂教育的災難深重和惡意滿滿。

孩子們從爛漫的童年,剛剛通過擇優和考試艱難地進入初中,就被灌輸3年後的中考只有一半的通過率、剩下的另一半隻能進入職校的恐慌。人人都以進入職校為人生陷阱和恐懼。中國的職業教育業已被現實證實為失敗的實踐,因為它並未為孩子勾畫一個值得期待的未來,藍領的職場定位也不可能為其贏得較高的社會尊重。民眾追求教育條件和環境的改善,追求教育提檔升級,已是最大的民生訴求,也是教育事業躍上新臺階的最大風口和時代契機。

為了順利獲得進入高中求學的權利,每個稚嫩的心理只能扛起苦讀的重任。讀書不再是接受教育和完善自身,而不過是為了完成教育部門的GDP指標。多少家庭陷入無休無止的戰爭?多少子女受到學校、校長、老師和家長以愛的名義的身心戕害?又有多少家庭在無奈之下,只能帶著憤懣和消費移民出國。移民無關愛國與否,只為孩子能過上正常普通的生活。

從成人的生命到孩子教育,我們處於這個轉型變遷的大時代,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惟願改革開放的持續開展,降低大時代背景下的犧牲品出現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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