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別了,李詠

我不知道該不該寫這篇文章,也不知道再看過網上那麼多篇關於你的文章後,我還有沒有情緒去寫,現在百度百科關於你的介紹都變黑白了,曾經瞭解你只需要看看電視,轉轉檯,節目裡的你是彩色的。

詠別了,李詠

我到現在只要一想起李詠兩個字,心裡就往下沉,還記得今天早上剛到公司,剛坐下辦公椅不久,手機響了,拿起了一看,心不停地往下沉,因為手機APP推送的新聞顯示著"李詠患癌去世"這幾個刺眼的字,這樣的新聞讓我很難信息,即便李詠從來都不是我的偶像,我也沒正經地看過他主持的節目,我的印象裡只有那個臉很長,留著長髮,又愛穿緊身西裝和馬甲的男人,而且他還很喜歡敲金蛋,並愛擺出像歌神張學友那樣的搖滾手勢,以及前段時間娛樂新聞裡不斷報道一個央視的男人剪掉了長髮,留起了帥氣的短髮,甚至還說他留短髮像整容,可直到你離世,浮現在我眼前的形象依舊是那個臉長,蓄著長髮,笑起來滿臉褶皺的形象。

詠別了,李詠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的情緒困擾到現在,我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年齡大了,對有關生死的東西總是容易受到感觸?

這段時間,我好朋友的媽媽也患癌,現在已經是要準備後事了,我曾經去探望過她,見過她飽受癌症困擾的母親,瘦骨如柴的躺在病床上,那時,她母親已經無法進食,只要吃下東西進肚子,胃就抽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能是笑著向她腦袋疼得都抬不起的媽媽笑著說,阿姨,你好,談話內容儘量往開心裡說。但我和她單獨相處時,我才知道她已經辭掉了工作半年多,每天每夜守在母親身邊,陪著母親渡過這最後的時光。當她有天發給我一段微信,說媽媽要走了,在準備後事時,我那時的心也不停地往下沉。

"我只有媽媽一個人,媽媽走了,這世上只剩下我了。"她說,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因為此刻說任何話似乎都顯得不合適。"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我只希望媽媽好起來。"

我明白看著親人躺在病床上受苦是什麼滋味,更明白守護在病床邊的家人心裡的煎熬,那是一種變相的死亡,屬於活人的死亡,親人的離去,尤其是對於時時刻刻守護在身邊的人而言,死去的人,將會帶走活人身上的某種東西,所以,當哈文說"永失我愛"時,我想,她是痛苦的,她是無奈的,她沒有選擇,但也在做著選擇。

哈文是李詠的初戀,兩人又是同班同學,聽說李詠當初在課堂上對哈文一見鍾情,畫了幾副畫給哈文,哈文起初沒什麼反應,最後笑了笑,據說李詠還在哈文生日當天男扮女裝進入女生宿舍為哈文慶祝生日,最後"得意忘形",被保安抓住他男扮女裝。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畢業後,李詠去了西藏當新聞主持人一年,結束後回來的當天,他興奮地買了鑽戒和999朵玫瑰跑去找哈文,相隔一年再見,不知道他倆當時心中所想,但我覺得那時的李詠和哈文是美好的,他們有著美好的未來和憧憬,因為他們有了愛情,有了彼此,有了往後互相攙扶走過的風風雨雨。

詠別了,李詠

李詠去世的新聞報道出來不久,我的一個朋友在微信裡給我發來了他去世的消息,我說我知道了,他問我,你說錢重要,還是人重要,我說,錢重要,他說,那你半夜睡覺,週六日還得上班,你覺得好嗎?我說,何止半夜睡覺,天天凌晨。

李詠是幸運的,因為他不缺錢,他還能在全世界最頂尖的醫院治療癌症,他也是不幸的,因為他永遠的離開了他深愛妻子和女兒。

我再次想起我那位媽媽患癌的朋友,記得我去看望她的那天,她難得在夜裡等媽媽入睡後陪我在街頭走走,她說起自己當時在北京工作,媽媽患癌後,她辭掉工作,把母親帶到北京,揹著雙肩揹包,獨自一人帶著母親走遍了北京的醫院。母親情況越來越嚴重後,為了看病的錢,她賣光了家裡的房給湊錢給母親看病,她說的口吻很輕,但我知道她很累,她已經變相的把自己的情感麻木,好讓自己做好準備,不再母親離開時崩潰。

詠別了,李詠

我不明白那些在李詠走後,還到人家微博下方罵李詠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變態惡毒的心理,還逼得李詠的女兒清空了微博,只留一張和父母的合照。

直到現在,還能看見有人挖苦李詠說,有錢跑去國外,為什麼不留在中國治病,有的說厲害,能在美國呆17個月,甚至還有人搬出革命烈士都沒人紀念這類的話來說事,你們滿口的愛國,滿口的國家,滿口的仁義,卻從未聽過死者為大,這種基本為人的話嗎?你們可以罵人家撈夠了就移民去美國,可不知道李詠是去美國治療癌症,你們有權發洩你們的不滿,但請不要做個人渣,把你內心的垃圾倒在別人身上。你對這個社會的不滿,你缺錢,你沒眼界,並不代表這個社會人人都接受你們的愚蠢。

詠別了,李詠

李詠是真實的,他在舞臺上和別人打趣自己的長臉,他笑起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滿臉褶皺,他在舞臺上盡力地給我們帶來歡聲笑語。

李詠的離開是體面的,安靜的,他想走得靜悄悄,不想給這個世界因為他的離開帶來過分的喧囂,他曾在綜藝節目中演講過《生命的最後一天》,他說,自己會找一個地方靜靜的待著迎接死亡,不會離別,不會埋怨,只會感謝。

李詠在09年的自傳《詠遠有李》中的遺言是這樣寫的:"歡迎大家光臨我的告別儀式,勞累各位了,你們也都挺忙的。今天來的都是我的親朋好友,既然不是外人,我也沒跟你們客氣,走之前都說好了,今兒來送我,就別送花了,給我送話筒吧。我希望我身邊擺滿了話筒。人生幾十年,一晃就過,我李詠這輩子就好說個話,所以臨了臨了,都走到這一程了,還在這兒說話。沒嚇著你們吧?"

詠別了,李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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