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就這麼窄。
孩子坐在嬰兒車上，邊玩兒邊笑著，笑得很天真，嘴角流下一行口水來。老人坐在輪椅上，也是邊玩兒邊笑著，笑得也很天真，嘴角也流下一行口水來。
兩輛車從兩個方向而來，兩輛車都不寬，可是路更窄，真的沒辦法錯車。
這條路，就這麼窄。
推車的男人看了看對面車上的孩子，笑了。又看了看對面推車的女人，想笑，又收了回去。
推車的女人看了看對面車上的老人，沒笑。又看了看對面推車的男人，癟了一下腮幫，還是沒笑。
嬰兒車上的孩子看著對面車上的老人，咯咯地笑出聲來，很熟識的樣子。
輪椅上的老人看對面車上的孩子笑了，也是很熟識的樣子，所以自己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又流下一行口水。
推車的女人說，你讓一下。
推車的男人說，這條路就這麼窄，錯不開。
推車的女人就冷冷地笑。
推車的男人想了想，走過去抱起嬰兒車上的孩子，放到輪椅上老人的懷裡，老人顫抖著伸出手臂攏住孩子，很無力。孩子伸出纖細的手臂抓住老人衣服，抓得很緊很有力。
男人把嬰兒車摺疊起來，放到輪椅後面，又打開，然後示意女人去抱孩子，然後各自離去。女人按照男人的示意去抱孩子，孩子的手依舊抓著老人的衣服，依舊很緊很有力。
女人把孩子放到嬰兒車上，回頭看了一眼男人，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男人摸著輪椅把手回頭看女人，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
然後，朝著各自的方向走。
然後，女人終於回過頭說，要不我們復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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