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瘋女人

瘋女人真名叫王鳳。

  她是王家衝村的人。據說她在18歲那年,在黃石市做保姆期間被人誘姦了。從那時開始,就有些恍兮惚兮。後來,她一廂情願地愛上了一位在黃石工作的老鄉,儘管人家只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老鄉來待,但她卻愛得如醉如痴,愛得死去活來。大概就是因為這些,她才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她娘汪嬸曾經傾家所有為她治病,結果不但沒有治好她的病,反面扯了幾千元錢的債。從此,汪嬸就認定了這是命,就再沒有起心為她醫治。用汪嬸的話說,一滴露水養根草,順其自然算了。

  瘋女屬於一種“文瘋”,不是那種打人又罵人,或脫盡衣服亂跑的“武瘋”,她喜歡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是躺著呼呼大睡就是瞅著鏡子發呆。有時,也會沒有規律的傻笑一氣。

  瘋女很少說話的。有時說什麼,別人也聽不明白。有時她的確想說什麼,可是沒人願意聽。她說什麼,無論是什麼內容,在健康人的心裡,那都是瘋話。她想說的時候,一般是不在乎有沒有聽者的,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她能一如既往地說下去,直到她突然停止。

  瘋女也有清醒的時刻,那種時間的長短卻沒有什麼可循的規律。汪嬸和村裡人只覺得,瘋女有時候說的話有條不紊,言之確鑿,很可信。儘管如此,瘋女無論怎麼說,沒人當一回事,包括她娘汪嬸。

  這日,瘋女神色惶恐,滿頭大汗。她一頭撞開進東家的大門,說進東的兒子掉進池塘,時間、地點,她都說得很清楚,還說自己怕水,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趕來。

  此時,進東和他老婆等一幫人正在家中玩麻將,賭興正濃。進東一聽這話就悚然,想去看看,但讓幾個賭友拉住了。進東不放心,叫她老婆去瞧瞧,他老婆卻罵著要將瘋女趕出去。

  “一個瘋子的話也信麼?”進東被他老婆奚落得面紅耳赤,幾個賭友也哈哈大笑地陪著調侃。進東忐忑不安地又賭上了,很快便進入角色。

  瘋女急了,只好掉頭急迫地往那口池塘邊跑。進東的兒子還在塘裡掙扎著。瘋女猶豫了一下,便一頭跳進了塘裡。她救起了進東的兒子,把進東的兒子背了回來。

  進東夫婦倆在汪嬸面前感激不盡,瘋女呆在房裡不肯出來。全村人也為之感動。

  當晚,瘋女又大叫著說有人掉塘裡去了,說完便衝了出去。汪嬸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她怎麼喊也沒回聲。過後,全村人都出動了,結果還是沒有找到瘋女。直到第二天,瘋女的屍體在那口池塘裡浮了出來,村裡人才知道,瘋女淹死了。

  汪嬸哭得昏天黑地,哭得茶飯不思。

  不久,進東夫婦倆把汪嬸接了過去,認汪嬸做了親孃。汪嬸死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瘋女。

  不過,近幾年來,瘋女救人的故事又被人說了起來,那是從一群孩子口中傳出的。原來,進東的兒子如今是一名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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