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百姓:我的工友老夏

寫完了我們學校的王師傅,就該寫寫夏師傅了。

老夏,身高馬大,像《水滸傳》裡“雙鞭”呼延灼,花尖子生的上,大背頭,年輕的時候頭髮瞿烏,人面子槓槓的,唯一的遺憾就是他不識字,頂替進來的,背地下人家都喊他“夏一”。

巢湖百姓:我的工友老夏

他兩個孩子都輕鬆的考上了大學,家屬在學校門口開了一個小店,賣百貨,經濟條件不差。我校愛開玩笑的湯先生,經常拉著老夏的手,比比胳膊誰粗,湯先生是個體育老師,年輕的時候百米跑到13秒內,是個猛夫。可是,在老夏面前,他不佔優勢,胳膊沒有老夏粗,頭髮沒有老夏鋥亮,氣色沒有老夏上看。總之,除了湯先生能教書之外,其他均不敵老夏。要知道,老夏比湯先生大整整十歲。湯先生偶爾看到老夏在門口一個人幹酒,羨慕的很。又抓起老夏的胳膊說,“夏師傅生不逢時啊,憑你的身體和長相,當個政協常委,綽綽有餘!”他說的沒錯,政協常委大多是企業家和黨外人士。他說話的意思,我的理解是,老夏很富態,有福相,運氣好。

巢湖百姓:我的工友老夏

我在老夏面前畢恭畢敬,他和我岳母一個村子的,隔壁連家,都姓“夏”,都是“清”字輩,和我妻子的老舅,自小一起長大的。他父親和我妻子的外公都是鄉村教師、校長,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在文革期間都被打成了右派,我妻子的外公先,老夏的父親在後。對老夏的父親我有印象,老人家骨折癱在椅子上,帶著一副老花且近視眼睛,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那個神態極像民國民主人士梁漱溟。喜歡講,喜歡談論天下大事,也許這些得罪了人,極左的年代被打成了右派。老夏因為父親的緣故,沒有念過一天書,1983年,貴人搭救,頂替父親到黃山中學當了一名工友,國字號,吃皇糧。1998年之前,我和老夏聯繫不多,偶爾看見了,笑笑而已。1998年8月之後,我所在的蘇灣初中和黃山中學合併成一家,黃山中學遷址到蘇灣鎮上,我們打交道多起來了。天天見面,我開始喊老夏為舅老頭子(意思是舅舅為大),他自然很高興。

後來我兼職學校行政工作,在政教處,老夏隸屬於總務處,從事衛生保潔工作。由於不識字,不善於和人交流,又由於他是事業單位的正式工人,工作態度不是很端正。有幾年搞末位淘汰制,有人就想到老夏。老夏不以為然我卻急了,兩邊做了不少工作。做老夏工作難,做他妻子工作容易。老夏妻子初中畢業,很精明很能幹也很世故的一個人——最終,老夏工作態度好多了。過了幾年,市裡換了領導,末位淘汰制不搞了。老夏的工作態度似乎又變得不是很積極。……後來,老夏和其他幾個工人被評為高級工,的確不容易。

巢湖百姓:我的工友老夏

老夏2016年6月退休了。他的女兒在蕪湖成了家,兒子在蚌埠海事部門工作,暫時沒有成家。老夏和我嘮嗑,“我家二子太老實了,房和車都買了,都是他自己搞的。這麼大了,成家的事情一點不急。你有機會幫我說說他。”他兒子對我說,“老師!快了,這事情得靠緣分!”說完,拿出一包中華香菸,使勁的散給我們抽,湯先生笑著說,“老夏!你家兒子不瓤啊。”老夏聽了,一臉的自得……

老夏,本名夏清友,又名夏一,因為他不識字,過去只會寫“一”字。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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