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張文舉
列兵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序列裡最低的軍銜稱謂，又稱“新兵”。
鋼槍是軍隊的標配，既寓意最高意志，又代表根本戰鬥力。
列兵遇上槍，註定是他們一輩子刻骨銘心的記憶。
列兵趙永新在野營村營門口擔任哨兵。
00後列兵趙永新是東部戰區陸軍第72集團軍某旅裝步二連的一名步槍手。自去年9月入伍以來，趙永新第一次接觸步槍至今，每逢步槍射擊考核都在優秀以上。憑著這一實力，趙永新被戰友們譽為連隊新一代“神槍手”。
全連步兵在待考區等待參加實彈射擊。
作為連隊最年輕的步槍手，趙永新認為諸如風向、氣溫、彈重等影響射擊的因素以外，最關鍵的是要靠據槍、瞄準、擊發來克服種種不利，從而練就人槍合一，成就彈無虛發。
01
瞄準偏離1毫米，靶上相差23釐米，打滿環必須保證絲毫不差
“砰——砰——砰……”6月初的安徽某射擊場，一陣槍響過後，靶壕傳來成績——第一組三名射手及格、良好、優秀依次排開，三號射手趙永新9發子彈中8發，優秀。
領取子彈。
實彈射擊前的趙永新。
這次考核比預習射擊時9發9中少了1發，趙永新心裡清楚，是在150米距離上跪姿射擊時有一發沒有確認瞄準就擊發了。這次步槍應用射擊考核，是一個難度較高的綜合練習，射手要在200、150、100米距離上分別採取臥姿、跪姿、立姿對身靶、胸環靶、頭靶進行射擊，各3次單發射，整個射擊過程採取隱、顯靶計時和射手射擊間隙機動，更提高了射擊難度。
趙永新在進行臥姿實彈射擊。
雖然在瞄準上出了意外，未能全部命中，趙永新還是對瞄準有自己的心得。
入伍前，趙永新學了兩年的數控模具製造，對“絲、毫”有著精準的概念，在此基礎上理解槍械瞄準的“三點一線”原理，他觸類旁通，應用得更為得心應手。
趙永新正在進行跪姿實彈射擊。
趙永新正在進行立姿實彈射擊。
趙永新使用的95—1式自動步槍，在實彈射擊時採用的是機械瞄準具瞄準，視力通過覘孔和準星延伸至目標，既要將目標和準星水平對齊，也要使準星位於覘孔的正中央，在100米距離上，覘孔、準星、目標三者的對齊位置，上、下、左、右任意偏離1毫米，就會在靶子上左、右偏離31釐米，上、下偏離23釐米。如果瞄準偏了2毫米，就會脫靶。
瞄準景況中覘孔、準星、目標“三點一線”的對應關係。
據槍瞄準。
“瞄準景況時刻都在腦海裡！”對於瞄準的理解，趙永新用了最笨拙也是最準確的方法，他在心裡記住正確的瞄準景況後，便用這種景況去“套”目標，在訓練中反覆驗證，直至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時間長了，趙永新一據槍就能快速構成正確的瞄準景況，形成狙殺態勢。
趙永新和戰友正在進行據槍、瞄準訓練。
對瞄準景況清晰記憶，卻對目標“視而不見”，趙永新還透露他快速瞄準的另一個秘訣：清清楚楚打零蛋，模模糊糊打10環！趙永新介紹，如果在瞄準中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目標，就會“弱視”瞄準景況的正確關係，不經意間改變了瞄準景況，此時很難保證射擊精度，相反，正確的瞄準景況不變，哪怕目標時隱時現，擇機擊發也能正中目標。
02
一天據槍超過5個小時，使肌肉形成記憶，才能持槍紋絲不動
據槍是步兵的標準姿態，也是招牌動作，帥氣炫酷，但要練就既漂亮又實用的據槍動作，需要下一番苦功夫，甚至是皮肉之苦、筋骨之痛。
“掛槍”訓練是射手強化訓練時的常訓課目。
烈日當頭，訓練場上，一支支步槍掛在槍口，懸在空中靜止不動，趙永新和戰友們正在進行這種特殊的“掛槍”式據槍、瞄準訓練。這種訓練方法是訓練大綱規定之外的，但幾乎所有射手都練過。趙永新對這種訓練的“酸爽”感覺記憶猶新，初次“掛槍”訓練，他堅持不到兩分鐘就雙手抖個不停，一天訓練下來，晚上雙手擰不了毛巾，頂槍托的肩窩一大片紫紅。
步兵戰術訓練中的持槍低姿匍匐。
步兵就靠一支槍，為了玩轉這支槍，趙永新沒少吃苦頭。來到裝步二連後，趙永新擁有了一支屬於自己的95—1式自動步槍，他將這支槍的槍號牢記於心，訓練時就取出來，每個訓練日據槍超過5個小時以上。
班組協同戰術訓練。
有一次，趙永新跟排裡的其他8名新兵進行跪姿據槍比賽，每人槍口放一粒小石子，戰友們槍口的小石子數分鐘後就陸續掉落。第33分鐘，倒數第二位戰友槍口的小石子掉下，而趙永新槍口的小石子依然穩穩地趴著未動。放下槍，趙永新彎曲的右腳板失去了知覺，直到老兵們告訴他，用槍托猛砸腳背，他才漸漸恢復知覺。
入伍前一次只能做十幾個俯臥撐，現在趙永新可以一分鐘做60個以上。
入伍後趙永新體重增加了好幾斤，胳膊上鼓起了一塊塊肌肉。
經過數月的勤奮練習，現在趙永新不僅臥姿據槍半小時以上紋絲不動，跪姿、立姿“掛槍”也可數十分鐘槍口不晃動。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變，趙永新發現自己的右肩比左肩略微高出，在肌肉和筋骨形成據槍姿勢記憶的同時，身體型態也發生了些許變化。但趙永新並不擔心，反而為胳膊上鼓起的肉疙瘩興奮不已。
03
時刻校正狙殺景況後無意擊發，方可精準無誤
如果據槍、瞄準培養的是射手堅毅的品質，那麼擊發更鍛鍊射手果敢的勇氣。
在射擊訓練中，老射手告訴趙永新要“有意瞄準、無意擊發”，這句要訣就跟武俠小說裡的“無招勝有招”一樣，趙永新參悟了很久才深得其妙。
趙永新和戰友們進行踞槍、瞄準訓練。
趙永新使用的95—1式自動步槍，扳機的行程較大，為“無意擊發”中最關鍵的“預壓扳機”增加了難度。訓練中，老射手蹲在趙永新旁邊用繩子拉動槍機上膛，一遍一遍地反覆拉動和擊發，直至趙永新右手食指一觸及扳機就能瞬間預壓扳機到準確位置，稍作停頓待確定瞄準後，稍微用力就能擊發。就這一動作，趙永新坦言練習了上千次。
實彈射擊時等待裝進彈匣的子彈和準備好的輕機槍彈鏈。
掌握擊發的正確要領是基礎，判斷擊發的正確時機更為關鍵。在最近的射擊訓練中，採用的是隱、顯目標射擊，每次目標顯現時間僅為6秒，如不能在3秒內完成據槍瞄準，2秒內擊發，子彈在飛行中還需要時間，稍稍猶豫就會打空。趙永新在剛接觸這個課目的實彈射擊時，偶爾會出現在6秒內“打不出去”的情況。這主要還是心理素質不過硬，一聽到周圍槍響就會停頓，一停頓就貽誤了擊發時機。
實彈射擊後趙永新將步槍拆解維護保養。
體會了據槍、瞄準“差之毫釐失之‘數米’”的精準之後，擊發帶給趙永新的感受就是“唯快不破”。實彈射擊時一旦構成正確瞄準景況，目標閃現就要乾脆利落地扣動扳機。這樣才能做到發現即打擊，打擊即消滅，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更多地打擊敵人。
進行武裝越野訓練。
到裝步二連已經快半年了，現在，趙永新已經完成了單兵射擊課目，接下來還要學習班組協同訓練，爾後是登上步兵戰車參加戰術訓練，到那時，他才能成為一名能打勝仗的步槍手。
連隊打靶歸來。
列兵與槍的故事還在繼續，像趙永新一樣，初入軍營的列兵們，與槍的相逢猶如初戀，縱有考驗，哪怕艱辛，仍然心存美好，樂此不疲，全神貫注，逐漸褪去青澀，追求“人槍合一”，練就殺敵本領，擔起參軍入伍時承諾的責任，兌現與鋼槍相逢時許下的諾言。
他們在軍營的摸爬滾打中成長成熟，在與鋼槍耳嘶鬢磨中凝聚情感，在子彈的飛行彈道里劃出青春最亮麗的軌跡。直至以後回憶軍旅，在扛槍保衛祖國的日子裡，他們能驕傲地說——我曾是一名步槍手，也是一名神槍手！
主編 | 陸雄飛
刊期：1403期
↓↓↓
閱讀更多 人民前線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