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回顧
以“我”寫“我”，一個作家的篇章
——《人各有異》領讀手記
一起悅讀 · 週末沙龍 第376期
文 / 蘇 林
被譽為“二十世紀美國最偉大的隨筆作家”，E·B·懷特卻一直以“童書作家”的身份曉譽國內讀者，這多少讓人哭笑不得。2007-2009年左右，上海譯文出版社曾出版了多本懷特散文集，但似乎影響不大，現在基本都已經絕版了。
在和孩子共讀和觀影《精靈鼠小弟》《夏洛的網》等童話作品時，我對懷特“隨筆作家”的身份愈加好奇，因此決定做一次懷特散文的領讀，和大家一起走近更為“主流”的E·B·懷特。
2018年5月19日下午，讀書會以“作為散文家的E·B·懷特”為主題，吸引了一些和我一樣好奇的讀友來參加當天的共讀活動。
查找中英文資料，縱觀懷特的一生，主要從三個方面來介紹他的成就：
1927——1938年，《紐約客》雜誌評論員期間，創作了大量隨筆、詩歌和其它題材作品，一手奠定了“《紐約客》文風”；
他為孩子們創作的三部童話《精靈鼠小弟》《夏洛的網》《吹小號的天鵝》，被譽為“二十世紀讀者最多、最受愛戴的童話”。
雖然在一、二條之間往往會加上一句“1938——1943年間為《哈珀斯》雜誌供稿“，但對其農場生活卻著墨無多，這是另一個頗為怪異的有趣之處：正是這期間的專欄文章結集出版的《人各有異》（One man's Meat）被認為是他最優秀的散文集，且出版以來從未絕版。
在《人各有異》中，懷特用54篇散文記錄了他在鄉間生活的瑣碎點滴與所思所想，既有日夜提防，終逃不過母羊冬夜產仔寒風死，也有新手無心，一朝養雞苦蛋多，差點拿吃不完的雞蛋拿去投標靶。這類煩惱事讓身在事外的讀者讀來不禁捧腹大笑，提起水桶，向海邊跨去，收得各類海產滿盆歸的愜意，就更讓人羨慕了。
不過，懷特雖遠居農場，卻依然堅持讀報、寫作，關心時事。因此，讀書會上特意選取了《鹹水農場》和《自由》兩篇作為共讀文本，從開頭逗趣的農場生活，到對“自由”的不同層面的論述，我們可以見到夾雜在閒談內外的文人情趣和學人哲思，這也正是懷特散文的最大趣味。
其中，《自由》一篇引發了最多的話題討論。不得不說，這篇精彩的政論文行文流暢，立場鮮明，寫於《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的背景下，針砭時事，獨抒已見，對自由的闡述更是不乏浪漫優雅，可說是要情懷有情懷，要氣場有氣場，在當時也產生影響，確實是懷特散文的名篇。
在此氣場之下，讀友們討論了各自對自由的理解，正就讀歷史專業研究生的李同學也為大家補充了文中提到的一些歷史信息，幫助大家進一步瞭解懷特的寫作背景。在探討“自由”的過程中，不同年齡、不同立場的讀友分享身邊的見聞和思考角度，在爭鳴中學會關懷和交流，傾聽與表達，在和而不同中增進了解，應該也是一場難忘的體驗。
但我想“自由”的話題並非這一場讀書會可以討論出分曉，懷特不無理想主義的浪漫氣質和他知識分子的立場情懷才應更讓我們動情，值得我們用更多的耐心，去閱讀這本他在事業順遂之際毅然隱居農場的思想記錄——此時，他終於可以擺脫《紐約客》所要求的“我們”的尷尬視角——以一個作家的“我”的身份寫下的篇章。
正如譯者賈輝豐在後序中寫到的：
“我們因此得見這一本書，是一本慢書，不妨慢慢去讀。書中沒有微言大義，但凡講到社會，仍然還是常識。他寫的，是一種態度，一種心境。他要建立的，是一種簡樸的，審美的生活，雖然這種簡樸的生活有時也需要慘淡經營，忙個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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