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鬯先生訪問記|作家不能把自己關在作品外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香港著名作家、媒體人劉以鬯,於6月8日下午2點25分在香港東華東院逝世,享年99歲。其妻羅佩雲女士在香港發佈訃告公佈了這一消息。

劉以鬯,原名劉同繹,字昌年。1918年12月7日生於上海,祖籍浙江鎮海。代表作品:小說《酒徒》《對倒》《寺內》《打錯了》《島與半島》《他有一把鋒利的小刀》《模型·郵票·陶瓷》等;評論《端木蕻良論》《看樹看林》等。《劉以鬯中篇小說選》和《對倒》分別獲第四屆和第六屆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小說組推薦獎。2014年獲香港藝術發展終身成就獎。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本文作者與劉以鬯

劉以鬯先生訪問記

文|陳志明

2015年9月18日下午,在劉以鬯研究專家梅子先生的安排下,筆者有幸採訪了當代文學大家劉以鬯先生。劉先生在文學上獨標“與眾不同”。這個“與眾不同”,一是他與其他作家的不同,二是他每篇小說都與自己的其他小說不同。非常難得。

重慶故事:千里接力·電訊翻譯·《四世同堂》

陳志明:劉先生雖然祖籍浙江,但“土生土長”在上海。您離開上海去重慶是哪一年?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

劉以鬯:1941年夏,我在聖約翰大學畢業。到了冬天,太平洋戰爭爆發了,上海淪陷。當時傳聞日本人要抽壯丁,我父親擔心得不行,讓我馬上離開上海去重慶。說起我去重慶,有個很傳奇的過程。當時我父親親筆寫了幾封信,讓我沿途分別去找他的幾個朋友,說這些人可以一路讓我走到重慶。我先到了寧波,找到一位姓曾的先生,把信交給他,他就安排我去寧海。到了寧海,再找一位叫劉祖漢的先生,劉先生看過信,先讓我住在他家,大概住了五六天,又安排我去龍泉。到了龍泉,把信交給一位徐聖禪先生。徐先生又安排我去贛縣,見到一位姓楊的先生。楊先生見到信,二話沒說,就安排我去重慶。

我拿著父親的信,每到一個地方總可以有生活費用和交通工具。我這樣一路從上海到浙江、江西、桂林、貴州,千里接力,一路過去,就到重慶了。

陳志明:真是一個傳奇的經歷。

劉以鬯:是呀。當時兵荒馬亂,萬一有一位找不到,我就走不到重慶了。所以我很幸運。

陳志明:一身而兼兩份大報的要職。

劉以鬯:在抗戰時期,重慶有七家大報,其中兩家大報的副刊是我編的。那時候條件艱苦,大家都不容易。

陳志明:陸晶清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劉以鬯:對。陸晶清當時擔任《掃蕩報》副刊主編。她1944年赴英,工作由我接替。她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雖然長得嬌小,頭腦卻很靈活。她談吐機智,又開朗幽默,偶爾講一些笑話,逗得我們哈哈大笑。我在《掃蕩報》工作期間,得到過她的不少幫助。我兼編《國民副刊》,為了充實內容,需要一個有分量的長篇創作,她就介紹焦菊隱給我認識,請焦菊隱為《國民副刊》來寫長篇。

陳志明:您在《掃蕩報》前後多久?有哪些值得記憶的事情?

劉以鬯:大約三四年吧。我進去《掃蕩報》以後,社長黃少谷先生讓我收聽廣播,主要是收聽全世界各電臺的英語新聞,把有價值、能使用的訊息記錄下來,譯成中文。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電訊翻譯。我以前從未做過這種工作,也不知是否能勝任。

我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雖然我相信自己不會聽錯,但畢竟沒有工作經驗。回到資料室,正在發愣,陸晶清打電話來安慰我。這更加重了我的不安。

到了吃飯的時候,我一口也吃不下,就走去資料室寫辭呈。寫了一半,電話鈴突然響起來,我拿起聽筒,聽見陸晶清在那頭很興奮地告訴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日本聯合艦隊總司令陣亡的消息已獲證實,社長高興極了,對你稱讚不已,說你為《掃蕩報》立了一大功。”

陳志明: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劉以鬯:是呀。我都想好了,事情如果有誤,我就辭職。但事情最終沒有錯,我就不用辭職了。(笑)

(根據公開資料,當時陣亡的日本聯合艦隊總司令,就是日軍侵華主犯之一山本五十六。日期應該是1944年4月18日。)

陳志明:老舍的《四世同堂》最早就是發表在您編的副刊上?

劉以鬯:是的。陸晶清離開後,我接替她繼續編《掃蕩報》副刊。當時副刊正在連載徐訏的《風蕭蕭》,即將刊完時,黃少谷社長問我:“我們需要一部既叫好又叫座的長篇小說,你有沒有好的人選?”我說:“老舍是最理想的人選,他的小說寫得很好。”黃社長說:“我在英國時和老舍很熟,如果你認為可以,我這就寫信給他。”過了幾天,老舍的稿子就寄來了,用毛筆寫在十行紙上,寫的很整齊,連標點符號都很規矩,有的地方也有刪改,但改得很小心。題目就是《四世同堂》。

陳志明:那應該就是第一部《惶惑》了?

劉以鬯:內容是,但當時不叫“惶惑”。當時沒有分部的意思。分成一二三部是後來結集出書的事。連載時就叫《四世同堂》,沒有“第一部”字樣,也沒有“惶惑”。

陳志明:一共連載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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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酒徒》時的劉以鬯

懷正文化社:徐訏與《風蕭蕭》·姚雪垠·柯靈

陳志明:抗戰勝利後,您就回到了上海?

劉以鬯:1945年,抗戰勝利後,《掃蕩報》易名《和平日報》,要在上海建立分社。我就回到上海,以主筆名義編上海版的《和平日報》副刊,前後大約一年。

在離開重慶時,報社告知我,讓我代表《掃蕩報》去參加日本投降的儀式。中國經過八年的浴血抗戰,這才取得最終勝利。日本投降儀式是一個必定載入史冊的重要時刻。當時參加的中國代表是徐永昌上將,美國代表是麥克阿瑟和尼米茲。地點選在停泊在日本東京灣的美國海軍“密蘇里”號戰列艦上。時間是1945年9月2日上午,定在9時開始。但我想家,想早一天趕回上海。結果報社就派其他人去了。

陳志明:為了早一天回家,主動放棄了這麼一個見證歷史的重要時刻。

劉以鬯:我那時只想回家。

陳志明:懷正文化社,就是這個時期創辦的?

劉以鬯:抗戰的時候我的父親在上海。我父親在上海死的時候,我在重慶。我父親留下一筆錢,這筆錢分三份,一份給我的母親,一份給我哥哥,一份給我。上海有兩棟房子,一棟給我哥哥,一棟給我。抗戰勝利後,我回到上海,以主筆名義編上海版的《和平日報》副刊,前後大約一年。1946年,我離開《和平日報》,開始創辦“懷正文化社”,主要出版中國新文學作品。社址就設在我那棟房子裡。為什麼叫“懷正”?因為我父親名浩,字養如,家中堂名為“懷正堂”,均從“浩然正氣”取義。我為著紀念父親,所以叫“懷正”。那個時候不管什麼書,像農村小說、現代派等,我都喜歡。葉靈鳳、穆時英這兩人我都喜歡。那個時候在上海我就是走這樣的出版路線。施蟄存、戴望舒等的作品,當時都是交給我來出版。

陳志明:海派作家中,您和徐訏交往很深。請您談談您所認識的徐訏先生。

劉以鬯:我和徐訏是在重慶認識的,但此前就有淵源。剛才給你講到千里接力的故事,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我離開上海去重慶,先是抵達龍泉,拿了父親的信去見浙江地方銀行董事長徐聖禪(桴)先生。聖禪先生介紹另一位徐先生與我相識,說他也是到內地去的,要我跟他同乘一輛便車(運載貨物的木炭車),路上可以得到照應。他對康德有研究,也懂得一點治病的方法。在前往贛縣的途中,我背部生瘡,他親自為我敷藥。這位徐先生,就是徐訏的父親(按:即徐荷君,又名徐曼略、徐韜,清光緒三十年舉人)。

到了重慶,楊彥歧介紹我與徐訏相識。我說出這件事之後,徐訏與我一下子就熟得像多年老友了。從那時起,我與徐訏就常常見面。徐訏那時在重慶一家銀行擔任研究員,住在川鹽銀行的宿舍裡。他住的地方是頂樓,面積很小,低低的屋樑上,用撳釘釘著兩三張明信片。明信片上是他自己寫的新詩。

在戰時的重慶,當我為《國民公報》編副刊時,徐訏不但常有稿件交給我發表,還常常介紹中央大學學生的稿件給我。我進入重慶《掃蕩報》時,徐訏的《風蕭蕭》就在《掃蕩副刊》連載。

陳志明:徐訏的《風蕭蕭》,在當時很轟動。

劉以鬯:是。懷正文化社出版的第一本新文學作品,就是徐訏的《風蕭蕭》。他屬於現代派,我不是十分喜歡。不過他的小說暢銷,能夠賺錢。《風蕭蕭》這麼厚一本(一邊說,一邊拿手比畫),定價8塊錢,一年印了3版,賣得很好。這是他的代表作。

他先是以《掃蕩報》駐美特派員的名義到美國去。等我辦出版社時,他從美國也來到上海。“懷正文化社”這名字就是他給取的,一開始不叫“文化社”,叫“懷正出版社”。他認為叫文化社覆蓋面更大,業務上同時也可多做一些。他剛來的時候,沒有地方住,就住在我出版社的亭子間。

(據徐訏大事年表:1946年,抗戰勝利後,回到上海,與劉以鬯辦“懷正文化社”)

陳志明:那時上海住房很緊張。

劉以鬯:是。徐訏之外,還有姚雪垠。姚雪垠也住過,他就住在我二樓的書房。我們出版社的書全部放在二樓,他就住在書房。

陳志明:姚雪垠也住過?

劉以鬯:住過。我那個時候也喜歡姚雪垠的小說,長篇小說《春暖花開的時候》,短篇小說《差半車麥秸》,我都喜歡。我那個時候20多歲,就喜歡我們中國人的作品。

說姚雪垠是文學天才,絕非過譽。多年來,他的作品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抗日戰爭爆發後,讀者因為讀不到優秀作品而懷疑“文藝無用”,他的《差半車麥秸》發表,使廣大讀者恢復了對作家的信心。抗戰勝利後,他又寫了長篇小說《長夜》,使真正愛好文藝的讀者讀到了出色的長篇創作。這兩本作品,都是我給他在懷正文化社出版的。

(據姚雪垠著述年表:“1947年,《差半車麥秸》(短篇小說集),懷正;《長夜》(長篇小說),懷正。”均註明系“懷正”出版)

陳志明:據資料顯示,好像您當年就計劃為姚雪垠出版作品集?

劉以鬯:當時叫《雪垠創作集》。上海那時候是全國出版中心,書店林立,像“懷正”這樣的新出版社,想出好書並不容易。不過,我很固執,除非不辦出版社,否則,非出好書不可。“懷正”成立後,出版範圍很窄,不出雜書,專出高水準的新文學作品。

在戰時的重慶,劇作家徐昌霖與我很熟。戰後我們都回到上海。有一天,他到出版社來看我,談到姚雪垠,才知道這位優秀的小說家也從河南來到上海了。我一向愛讀姚的小說,對於他在小說藝術上的成就,我是非常欽佩的。因此,我請徐昌霖介紹認識,計劃為他出《雪垠創作集》。

為了使姚雪垠安心寫作,我請他到出版社來住。姚雪垠熱愛寫作,很用功。就那時的情形來說,“懷正文化社”談不上給他什麼幫助,充其量只是同事們的鼓勵與一個清靜的環境而已。

就這樣,作為《雪垠創作集》第一種,懷正文化社先出版了短篇小說集《差半車麥秸》。後來,又陸續出版了另外三種。這四本書的次序是:《差半車麥秸》《長夜》《牛全德和紅蘿蔔》《記盧熔軒》。

這就是懷正文化社出版的《雪垠創作集》。姚雪垠對自己的要求比讀者對他的要求更高。收在專集中的四本書,都是他自己在那個時期認為滿意的作品。

陳志明:那真是出版史上值得驕傲的事情。你們當時就有著自己的文化圈子。

劉以鬯:當時上海大光明劇院隔壁有一個國際飯店,好多作家都是在那個地方見面,都是在那邊結識的。我每天下午都在那兒喝茶。我們約談一些事情,大概就是又有誰要把稿子給我出版。大光明也有一家戲院,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常常在那個地方喝茶,看戲,談出版。有時晚上也去跳舞。像端木蕻良、柯靈等,很多人都是在那個地方認識的。

陳志明:據說柯靈先生親自為您送過稿子,當時情形是怎樣的?

劉以鬯:不是送稿子,是送稿費。柯靈是前輩作家,他當時在上海辦報刊。我記得當時是在上海膠州路,有一天柯靈到我家,大概是給我送一筆稿費。我當時就認識他,我們兩個人之後就在靜安寺電車站那兒喝咖啡。

陳志明:您以前就認識柯靈先生?

南來香江:《西點》與《星島週報》·孫伏園·葉靈鳳

陳志明:您是哪一年離開上海到達香港?

劉以鬯:1948年。當時金融大混亂,我結束了懷正文化社的工作,於年底到了香港。我單獨一個人坐從上海到香港的飛機,還記得到香港後,在半島酒店取我託運的行李皮箱。之後我就到了六國飯店。我有一個親戚在灣仔住,六國飯店當時是他幫我預定的。最早來香港就是這樣。

當時本來是想在香港繼續辦出版社,隨身也帶了一批在上海組到的書稿,但因為條件不成熟,就放棄了。在香港住了一段時間,經友人介紹入《香港時報》編副刊。

陳志明:您同時還擔任另外兩家報刊的主編?

劉以鬯:那是在1951年,上海的《西點》在香港復刊,由我擔任主編。《西點》是一本以譯文為主的綜合性雜誌,性質有點像黃嘉德編的《西風》。那時候,香港文壇似已失去活力,大部分雜誌都走通俗路線。為了滿足文學愛好者的需求,我以一半的篇幅刊登短篇創作。我認為這種改變能使人耳目一新,說不定可以收到好的效果。但是雜誌負責人卻認為我這項改革違反傳統,要求我少登文學創作。

陳志明:孫伏園先生的這篇論文,以前沒太注意。

劉以鬯:還是在上海辦懷正文化社期間,我和姚雪垠計劃出版一種刊物,叫做《小說雜誌》,專門刊登小說和小說評論。在籌備的時候,我們決定請伏老寫一篇文章,登在創刊號上,以壯聲勢。信由姚雪垠執筆,寄出不到一個月,伏老就寄了一篇論文來,題目就是《魯迅先生的小說》。這是一篇難得的佳作,使我們得到極大的鼓勵。我們對計劃中的刊物,信心大增。

陳志明:這篇論文好像也沒怎麼見到過。

陳志明:字數那麼多,應該是連載吧?

陳志明:葉靈鳳當時也是很活躍的一位作家。記得您寫有一篇記葉靈鳳的回憶錄?能不能談談你們之間的交往?

除了圖片與圖片說明外,葉靈鳳幾乎每期都有文字稿交給我們。稿子的範圍很廣,有的談香港掌故,有的談美術,有的談文學,有的談習俗,有的則是考證。葉靈鳳為“星周”寫的稿子多數署“葉林豐”,圖片說明只加一個“豐”字。

在香港,煮字謀稻粱,不會不受到商業社會的壓力,能夠堅守“文章防線”的少之又少。記得有一次,在新聞大廈旁邊的人行道上遇到葉靈鳳,他感慨地對我說,香港有很多的“小說”,只是嚴肅的文藝作品少之又少。我說,通俗小說在這裡容易變錢,絞盡腦汁寫出來的嚴肅作品,往往連發表的地方也找不到。朋友中,葉靈鳳書讀的最多。他和魯迅一樣,也很願意與愛好文藝的青年接近。一次舉行過座談會,他對我說:“什麼時候請這班年輕朋友到我家裡去喝茶。”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回到香港:從《淺水灣》《大會堂》到《香港文學》

陳志明:您當時的編刊宗旨是什麼?

劉以鬯:編《淺水灣》時期,我注重現代文學與文藝思潮的介紹;編《大會堂》,我比較注重對香港本土文學的培養。

陳志明:據說您用稿的標準是“認稿不認人”?

劉以鬯:對。認稿不認人。通常情況下,很多作者我並不認識。主要是看稿子質量,稿子寫得好我一定會用,而且發表很快。當時給了很多年輕人發表的機會。有些作者是在寫稿很長時間後才見面認識。

陳志明:後來就創辦《香港文學》雜誌?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陳志明:1963年,先生代表作《酒徒》出版,引起轟動,被評論界譽為“中國第一部意識流小說”。請您談談創作該書的經過。

劉以鬯:意識流是小說寫作的技巧,不是流派。它和“內心獨白”相似,但不完全相同。這本書寫一個“因處於這個苦悶時代而心智不十分平衡的知識分子怎樣用自我虐待的方式去求取繼續生存”。在技巧和方法上,算是個嘗試。我寫流行小說,是在“娛樂別人”,寫《酒徒》,則是“娛樂自己”,完全依照自己的興趣,用新的手法表現香港社會的現實。

陳志明:有沒有一點“自傳”的意思?

劉以鬯:每個作家在寫作時,都不能把自己完全關在作品外面。寫小說的人,不論有意無意,總會有自己的影子在裡面。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寺內》初版時,劉以鬯與夫人羅佩雲女士攝於香港

陳志明:您是否有計劃撰寫回憶錄,系統地將這些小故事與廣大讀者分享?

劉以鬯:現在我已經99歲,差不多100歲了。我現在還能寫一些詩,可是稍長的作品不行了,身體條件不允許。

陳志明:假如由您口述,我們來幫助您記錄呢?

劉以鬯:我想這個應該不會很真實,因為有一些事情記憶上已經很模糊。有時自己親口說的一些內容也不一定完全準確。除非你參考很多資料,去逐一核實,逐一整理。

刘以鬯先生访问记|作家不能把自己关在作品外

劉以鬯經典系列

《酒徒》《對倒》《寺內》

他是香港文學一代宗師。

他的文字醉倒一代代文青,包括導演王家衛。

電影《花樣年華》《2046》分別源於他的《對倒》《酒徒》。

他說:我無意寫歷史小說,卻有意給香港歷史加一個註釋。

於是,50-70年代的香港,那些蒙塵歲月,那些潮溼記憶,被一代大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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