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九
本來說好的先說蘇格拉底是誰，再說老子算不算中國的蘇格拉底，不成想一竿子支到耶穌那兒去了。既然已經知道扯遠了，那現在該告一段落，回去接著說老子和蘇格拉底了吧？不不！不急著回去也行。既然已經扯這麼遠了，不妨再扯的遠點，先把孔子說清楚再說。
現在國內的國學熱主要是讀儒家經典，各種靠譜不靠譜的讀經班比比皆是，在國際上則是孔子學院到處開花，孔子的大名算是得到了空前的傳播。
可是，這只是最近十幾二十年才出現的局面，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伴隨著近代以來我們中華民族的屈辱史，孔子整個就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形象。
但他也不是一直這麼令人憎恨的，在這段走背運的時間之前，在長達兩千年的更長的時間裡，他一直都被認為是我們整個民族的老師。一個人一會兒被捧到天上，一會兒又被踩進泥裡，面對這樣鮮明的對比，老九我不得不說那真是一種強烈的諷刺。
當然，這諷刺的不是孔子。事實是，不論人們出於什麼目的、做了什麼樣的捧和踩，孔子都仍然還是那個孔子。捧於孔子無益，踩也於孔子無損，相反，捧和踩倒是能畫出某些人自己的嘴臉來。或者這麼說，孔子已經被玩壞了，他在我們的傳統中更多的是一個工具，要麼是殺威棒，要麼是替罪羊。
孔子行教像
孔子的先祖是宋國貴族，為了避禍才跑到魯國去的。宋國是商紂王的庶兄微子的封地，朝鮮則由商紂王的叔叔箕子開國，排起輩分來，箕子朝鮮確實比宋國要長一輩，但要據此就說孔子是南韓人，那真是連豬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發明了宇宙的南棒敢說。
孔子的父親叫叔梁紇，母親顏氏，名字叫徵在。按照《史記·孔子世家》的說法，孔子是叔梁紇跟顏氏野合而生的，可按照《孔子家語·本姓解》的說法，卻又是“求婚於顏氏”的婚生子。婚生私生到底哪個可靠，不太好說。
孔子名丘，生於周靈王二十一年，也就是魯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551年，比佛祖小12歲，比蘇格拉底大82歲。他有一個哥哥叫孟皮，有足病，大概是個瘸子，“一字伯尼”，按照伯仲叔季的排行，孔子字仲尼。這就是“孔老二”這個蔑稱的由來。
公元前531年，孔子21歲的時候開始出來做官。先是做倉庫管理員，“料量平”；又做弼馬溫，不對！又做飼養員，“畜蕃息”。過了9年，也就是公元前522年，齊景公和齊相晏嬰訪問魯國，期間專門召見了孔子，跟他討論秦穆公稱霸的事，似乎表明他此時的官已經不小了。但好景不長，公元前517年魯國內亂，35歲的孔子逃亡到齊國，仕途中斷。
孔子這人從小玩過家家的時候就愛擺弄各種祭器，學大人們祭祀時的禮儀，長大了還是這樣沒變，對禮呀樂啊的情有獨鍾。這回到了齊國，聽到了從來沒聽到過的《韶》樂，喜歡的不得了，按《論語·述而》中的說法是“三月不知肉味”，可見孔子對它痴迷喜愛的程度。
《韶》，也就是《大韶》，又叫《九韶》、《簫韶》，共分為九章。作為一部大型音樂舞蹈史詩，相當於是舜的《東方紅》。傳說《韶》是由一個叫夔的樂師創作的，用來歌頌舜繼承和發揚了堯的賢德。典籍中記載，《韶》樂曲調優雅宏盛，演奏的時候“鳳凰來儀，百獸率舞”，令人歎為觀止，被孔子譽為“盡美矣，又盡善也”。其實呢，鳥獸怎麼可能會聽懂音樂？又不是馬戲團，真夠能扯的。
在周代，只有當國家有重要祭祀的時候，才會演奏《韶》樂，所以它是一種非常正式的國家音樂，被稱為雅樂。除了正統的國家音樂之外，當然還有民間的俚曲小調，被稱為“鄭衛之音”。這個稱呼含有相當大的貶義，大致相當於今天所說的靡靡之音，據說聽了會誤國誤民。雖然我不明白聽聽《甜蜜蜜》、《雙截棍》怎麼就會誤國誤民，但不把孔子當成流行音樂發燒友，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靠譜的。他老人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是玩不了時尚這種東西的——闆闆正正的老先生唱個詠歎調還湊合，讓他唱rap就未免太搞了。
演奏《韶》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孔子本來是想在齊國混個一官半職的，但沒成功。這對孔子來說是個遺憾，對我們中國的歷史來說是個更大的遺憾。齊魯是鄰邦，是宿敵，齊強魯弱，當了齊國官員的孔子會怎麼對付自己的“祖”國？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曾子這一套應該是跟孔子學來的，那麼當上了齊官的孔子在他為齊君謀的時候，該忠於齊君還是忠於魯君呢？哈哈！儒教徒們以手加額：幸虧孔子沒謀到齊官——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隨便編了。當然，這只是那些腐儒們的幸運，我們的歷史因此而少了一種走向的選擇。
孔子不僅謀求齊官而未得，而且還弄到在齊國也待不住，不得不在第二年又回到魯國。魯國這時候卻亂的一團糟。國君被大夫架空了不說，現在連國也回不了，只能在外國流亡。大夫們攆走了國君自己說了算也行啊，不，他們非常有個性，自己又被家臣架空了。國家亂成這個樣子，孔子看不慣，所以一直鬱郁不得志，直到快50歲的時候，陽虎等家臣先後敗事，他才又重新出來做官。
這一期先說到這裡，五十歲以後的孔子咱們下期再說。
——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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