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故事遊安徽:此去淮南第一州——蘇軾筆下的宿州

“千騎試春遊,小雨如酥落便收。能使江東歸老客,遲留,白酒無聲滑瀉油。飛火亂星球,淺黛橫波翠欲流。不似白雲鄉外冷,溫柔,此去淮南第一州。”(南鄉子 宿州上元)

跟著故事遊安徽:此去淮南第一州——蘇軾筆下的宿州

高鐵穿越綠原(供圖:宿州市旅遊局)

這是北宋文學大家蘇軾筆下的宿州。

蘇軾是我國曆史上少有的文藝全才,詩詞、散文、書法、繪畫都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對後世的中國文人和中國文化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不僅他的學生秦觀有“生不願封萬戶侯,惟願一識蘇徐州”之說,就連他的政敵王安石也由衷地感嘆:“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跟著故事遊安徽:此去淮南第一州——蘇軾筆下的宿州

扶蘇餘韻-蘇軾 (供圖:宿州市旅遊局)

蘇軾與宿州結緣的紐帶當首推汴河。隋煬帝於公元605年下令開挖通濟渠,西起洛陽,東達洪澤。唐宋時期稱汴水,成為當時東西交通的大動脈。“半天下之財賦並山澤之百貨,悉由此路而進。” 宋朝定都汴水之濱的汴梁,進一步加大了汴河漕運的流量,同時也加快了沿汴城鎮的繁榮,宿州就是當時舟車交會、帆檣如林、商旅雲集的重鎮之一。蘇軾一生迭宕起伏,行蹤遍及大半個中國,多次從汴河往返經宿州,與友人酬唱宴飲,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文。

跟著故事遊安徽:此去淮南第一州——蘇軾筆下的宿州

新汴河景觀帶-夜景 (供圖:宿州市旅遊局)

蘇軾任徐州知州時,蕭縣為徐州所轄。元豐元年(1078)十二月,蘇軾派人在蕭縣白土鎮勘探發現煤礦,為淮北地區煤礦開採的發端。當時柴草奇缺,煤炭的發現,使徐州官民歡欣鼓舞,蘇軾特賦詩《石炭(並引)》以記之。蕭縣有朱陳村,唐朝初年民情淳樸,安居樂業,白居易有《朱陳村》詩記其事。後人根據詩意畫有《朱陳村嫁娶圖》。蘇軾從友人陳季常處看到這幅畫,感嘆因天災重賦,朱陳村已經世風日下,民不聊生,遠非畫中所描繪的情景。於是提筆寫道:“我是朱陳舊使君,勸農曾入杏花村。而今風物哪堪畫,縣吏催錢夜打門。”可見蘇軾深為農民負擔沉重、官吏作風粗暴而憂心。

元豐二年(1079)三月,蘇軾由徐州改任湖州,途經靈璧時,遊張氏蘭皋園,大為讚賞,作《靈璧張氏園亭記》。蘭皋園為宋仁宗時殿中丞張次立的莊園。在蘇軾筆下,蘭皋園“蒲葦蓮芡,有江湖之思。椅桐檜柏,有山林之氣。奇花美草,有京洛之態。華堂廈屋,有吳蜀之巧。園之百物,無一不可人意。” 文中借對張氏園亭的豔羨,表達了對仕與不仕的看法,“開門而出仕,則跬步市朝之上;閉門而歸隱,則俯仰山林之下。”文末流露出個人的生活理想:“將買田於泗水之上而老焉。南望靈壁,雞犬之聲相聞,幅巾杖屨,歲時往來於張氏之園”,體現了蘇軾心胸豁達、隨遇而安的天性。但是時過不久,這篇文章卻成了政敵彈劾他的口實之一。元豐二年七月,李宜之上書皇帝,說蘇軾寫這篇文章“是教天下之人無尊君之意,虧大忠之節”,“廢為臣之道”。加上舒亶、何正臣等人對蘇軾詩文斷章取義,大肆誣陷,說他“銜怨懷怒”、“指斥乘輿”、“包藏禍心”,蘇軾因此被捕入獄,即著名的“烏臺詩案”。蘇軾被捕後,其家眷從湖州返京途中,“至宿州,御史符下,就家取文書。”官兵把蘇家所乘船隻團團圍住,並上船搜取蘇軾的“罪證”,把蘇家老小几乎嚇死。官兵走後,蘇軾的妻子認為都是寫書惹的禍,氣罵道:“是好著書,書成何所得,而怖我如此!”於是“悉取燒之”。蘇軾出獄之後,整理書籍時發現“已十亡七八矣”。

宿州古城牆上有“扶疏亭”,亭中現存蘇軾“墨竹”石碑一塊,畫有疏竹二枝,並有題詩、落款和加蓋的印章:“寄臥虛寂堂,月明浸疏竹。泠然洗我心,欲飲不可掬。舊和太白句也併為寫照。東坡居士”。據志書記載,此墨竹圖是“東坡守徐時贈與宿州太守,宿守刻諸石,構亭貯之,亭外植綠竹千竿,以益其勝。亭名扶疏,取竹影扶疏之意。”經查蘇軾詩文,圖中題詩乃是蘇軾元豐八年(1085)所作《和李太白》中的句子,又因蘇軾到黃州之後始稱東坡居士,因此,這幅墨竹圖應當作於元豐八年之後,而不是東坡守徐的元豐二年。至於所贈何人,尚無從考證。

蘇軾還與宿州建城、靈璧建縣有過一段淵源。元佑七年(1092)九月,蘇軾由知揚州軍州事改任兵部尚書,回京赴任途經宿州。當時宿州知州周秩向朝廷申請修築宿州外城,需耗資一萬九千餘貫、動用人力五十七萬餘工、為時五年之久。蘇軾瞭解到宿州修築外城,是因為“宿州豪民多有園宅在外”,故“煽搖此說”。為少數豪民而大興土木,勞民傷財,蘇軾認為“有大害而無小利”,乃極力阻止。此時恰逢靈璧由鎮建縣,費用需攤派到百姓頭上,蘇軾認為不妥,因此給朝廷上《乞罷宿州修城狀》,建議停建宿州外城,從朝廷已經下撥的一萬貫建城經費中拿出一部分用於靈璧建縣,不再向百姓徵收錢物。不久這項奏議得到朝廷批准,使宿州百姓免除了一場攤派之苦。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也許對蘇軾而言,宿州只是他一生中驚鴻之一瞥。但就在這隻鱗片爪之間,我們已經看到他目極八荒的氣度、包納百川的胸襟、悲天憫人的情懷以及針砭時弊的勇氣。其人格的魅力、思想的光芒,歷經千年而不衰,可能這就是他不同尋常的地方。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