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青州的牌坊

牌坊,一種是作為整個建築群的附屬和標誌;一種是用以旌表賢人名達或倡風導俗。牌坊的門類有門坊、禮坊、登科坊、恩榮坊、功德坊、貞節坊、孝義坊等。其形制有單間式、四柱三間式、重樓式等。用材有純石結構的、純木結構的、石磚結構的、磚木結構的。各種牌坊,一般均以正面當心間匾上所題刻的文字作為該坊的名稱。

明代青州的牌坊


明代青州的牌坊


明代青州的牌坊


歷史上青州城內有眾多的牌坊,這顯示了當時青州經濟發達、文化繁榮、人物鼎盛的景象。這些牌坊主要包括有衡王府牌坊、府學、縣學牌坊和地方名人的恩榮坊、科第坊。因為明朝時期青州朝廷官員眾多,府第祠常聚集於城中,所以牌坊紛立於城區各街口、各府第附近。高官權貴們依據各自的身份立坊,出現了繁多的坊表名稱。因為牌坊繁多並且規格形式多種多樣,均帶有紀念性和很強的裝飾風,使古城主街形成了一特殊的文化景觀,這在其他府城是少見的。清初,青州府樂安文人李象先有文記載道:“郡當歷、昌、啟、禎間稱最盛,同朝為官尚書並仕一時者五、六,仕宦大家不下數十,科第相承,登兩榜者百餘人,宅第聯絡,坊表紛紜,山左六郡會未有也。”


青州的牌坊興盛在明朝,延續至解放前後,有的存至“文革”期間。現在,僅有衡王府牌坊倖存,算是唯一的見證吧。
衡王府牌坊 在青州城西南隅,今玲瓏路南段,立於明嘉靖初年。牌坊兩座,分別為“樂善遺風”坊和“孝友寬仁”坊。
明朝弘治十二年,衡王就藩青州,修建了富麗堂皇的王府。王府前立牌坊,象徵王權,昭示世人,因是皇家建築,所以被人們稱為“午朝門”。牌坊共兩座,均為四柱三間式結構,高7米,寬11.5米,進深2.7米。兩坊南北相距43.5米,建築樣式相同,雕有獅子、麒麟、二龍戲珠、浮雕牡丹、荷花等圖案,造型宏偉壯觀,刻工精細勻稱。坊門橫額,前後各刻四個斗方大字,南坊為“樂善遺風”、“象賢永譽”;北坊為“孝友寬仁”、“大雅不群”,皆剔地陽文。清初,衡王全家被抄斬,王府建築逐漸頹毀,惟存此二坊。二坊的牌樓部分被毀,主體完全為石構,比較堅固,毅然矗立。現在,衡王府牌坊經過歷次劫難,成為青州的歷史古蹟,得到了重視和保護。
青州府文廟牌坊 文廟是祭祀孔子等聖賢的建築院落,因其同時設有儒學,所以又是地方學府。明清之際,青州城是青州府暨益都縣兩級官署的治所,所以分別有府文廟和縣文廟。

府文廟在文廟街處,今偶園街中段路西,石坊兩座,是萬曆十五年修路後添建的。坊額分別為“德配天地”和“道冠古今”。中為欞星門,內為泮池,上跨弓橋,北是大成門。門內建築有大成殿、兩廡各九楹,還有崇聖祠、明倫堂、名宦祠、鄉賢祠、文昌祠、藏書、會饌之所、以及教授、訓導住宅和生員齋舍、伙房、祭器庫、宰牲所等。府文廟牌坊頌揚了孔聖人,是儒家文化的標誌性建築。
益都縣文廟牌坊 縣文廟舊在縣城西南隅,明洪武十年遷至縣前街府衙之東,今範公亭路中段。廟內居中為先師殿,東西列兩廡,另有敬一亭、啟聖祠、名宦祠、鄉賢祠、明倫堂、奎光閣、博文齋、約禮齋、教諭、訓導宅和號舍等。廟門前為欞星門,門前為泮橋,橋南為大成坊,坊額“大成域”。欞星門右是學門,門前牌坊額是“雲路”。縣文廟建築延存至“文革”期間,曾作為開會住宿的地方。當時縣裡在此辦過展覽,牌坊掛上了“益都縣階級教育展覽館”的橫標。牌坊“文革”後期被拆除。
劉珝的柱國坊 在前司街口西,今偶園街中段。劉珝,字叔溫,號古直,明代青州府壽光縣人,正統十三年進士,官至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明朝的三朝元老、宰相級人物。
明朝的官員有職官、散階、文勳、加官上的級別。“柱國”是從一品勳階。“柱國坊”在前司街,是劉珝有“柱國”文勳封號之後所立的牌坊,其規格是相當高的。前司街是東西走向,西端是原估衣市街即今天的偶園街,前司街口西是指偶園街上,牌坊便立於此。牌坊四柱三門,中間之門寬闊,可以通車馬。一般情況下,官員可以走中間,平民百姓走兩邊的小門。此坊為全石結構,消毀時間較晚。

劉珝的大學士坊 在縣西口,今範公亭路中段。明朝不設宰相,內閣大學士即相當於宰相。劉珝任大學士11年,所以立有此坊。劉珝在壽光城內有牌坊,但青州城是府城,為顯示地方的榮耀,所以官方為他在青州城內立了這兩座牌坊。
縣西口,是舊志上所載此坊的位置。原來的府衙、縣衙前的東西大街通稱為“縣前街”,與北門街相交成十字路口。口西路北有察院巷,內有劉珝的閣老府。因此,大學士坊便立於縣西口,即縣前街西口。這裡是城中道路最顯要的位置。
劉鈗的翰林坊 地址不詳,立於明嘉靖初年。劉鈗,字汝中,號西橋,劉珝之子,以蔭累官至太常寺卿兼五經博士。劉鈗是個傳奇式人物。他六歲時便知曉五經大意,會行文賦詩,被稱“神童”。八歲時,皇帝召見了他,愛其聰明,即命為中書舍人,宮殿門高,同官者常提之出入。劉鈗最後官至三品,然而授以二品朝服,享受一品俸祿,這種情況非常特殊。劉鈗官翰林時立了牌坊,翰林職務在當時的人們心目中很被看重。
馬愉的狀元坊 在夥巷口,今偶園街北段街上,立於明宣德二年。馬愉,字性和,號澹軒,青州府臨朐縣人,宣德二年進士第一人,累官至禮部侍郎兼侍讀學士,入閣參與機務,卒贈尚書兼學士,諡號“襄敏”。他是江北第一個考中狀元的人,所以朝廷發帑,地方上及時為他建立了狀元坊。當時在青州有很大的轟動和影響。

翟鑾的大學士坊 在前司街口處,今偶園街中段,立於明嘉靖年間。翟鑾,字仲鳴,青州府諸城縣人,明弘治十八年進士,官至謹身殿大學士,卒諡文懿。翟鑾此坊立於嘉靖年間。當時他升為大學士,也是青州府的榮耀,因而官方為他在府城立坊。此時的青州正處於繁盛階段。
臨朐籍而定居府城的馮氏世家有五座牌坊。
祖孫父子兄弟進士坊(馮裕、惟重、惟訥、子履、琦、瑗)
馮裕,字伯順,號閭山,明正德進士,官至按察司副使。其先世是臨朐人,他做官後定居青州城。馮裕是馮氏世家在青州的奠基人,這個大家族的世系便自馮裕始。馮裕至其曾孫馮瑗6人俱是明朝進士,分為四世。“祖孫”是指馮裕和馮子履;馮惟重和馮琦。“父子”是指馮裕和馮惟重、惟諾;馮惟重和馮子履、馮子履和馮琦。“兄弟”是指馮惟重和惟諾;馮琦和從弟馮瑗。
據《康熙益都縣誌》所載,此坊立於馮府門北。按:明清之際的馮府一般是指馮裕至馮溥世居之府第,位置在今東門大街西段路北,門口朝南,所以此坊不可能在這個馮府門北。今偶園的西北部分原來是馮琦的府第,也稱為“馮府”,門口朝西,其坊立於門北,橫跨於南北走向的大街上,所以縣誌說立於“馮府門北”。此坊立於明萬曆三十年前後。以下馮氏之坊,所立時間差不多。

一門科第坊 在前司街口南,今偶園街中段。一門科第坊,也是馮氏之坊,立於明萬曆年間。當時,馮氏世家出了6位進士,3位舉人,真是一門科第,很值得彰表榮耀。除以上6進士外,3舉人分別是馮惟健、惟敏、馮子鹹。馮惟健與子鹹是父子關係。
四世藩垣坊(馮振、馮裕、馮子履、馮瑗) 在前司街口北大街上,今偶園街中段。藩垣是指布政司衙門官員。馮裕、馮子履、馮瑗都做過布政司的參政或參議;馮振是馮裕之父,雖未做官,但他在馮裕做參議之後也被追贈為參議。他們4人是四世,所以才立了四世藩垣坊。
三世天官學士坊、三世宗伯學士坊(馮惟重、馮子履、馮琦) 在前司街口北大街上。宗伯與學士是禮部尚書兼侍講學士馮琦。上封二代,其父馮子履及其祖父馮惟重均追封為宗伯學士,所以為三世宗伯學士坊。因時期的變化和官員職位變化,有的一人數坊。馮琦曾任過吏部侍郎,“天官”代指吏部官。此坊是馮琦所立,可能是一坊,坊額兩面刻字,官職名不同,便有了兩個坊名。
馮琦太子太保坊 在衛街西本公祠堂門前,今城裡東門大街西段。馮琦,字用韞,號琢庵,萬曆五年進士,官至禮部尚書,卒後贈太子太保,諡文敏,諭葬於青州堯王山東麓。馮琦是明朝後期重臣、文學大家,是青州的精英人物。其事蹟見於《明史》;其著作多部,均收錄於《四庫全書》。可惜,他英年早逝,卒於任上。他的業績顯著,卒後,朝廷仍封他為大學士。過去傳有“死後入閣,馮琦一人”的美贊。“本公”指馮琦,原東門大街路北有他創建的馮氏二支祠堂,名“光啟堂”。

王基的大司徒坊 在府學東,今偶園街商場東側街上,立於明萬曆間。王基,字啟亨,號對滄,青州左衛籍,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官至戶部,兼兵、工二部尚書,卒贈太子少保。大司徒是古代官職名稱,相當於明朝的尚書,所以王基之坊刻了“大司徒”三字以顯示其身份。
楊錦的兩沐恩綸坊 在府學北,今偶園街北段大街上,立於萬曆間。楊錦,字尚絅,號月川,明嘉靖三十五年進士,官至甘肅巡撫。他在巡撫任上,以前後軍功,欽賞銀帑七次。兩沐恩綸坊立於此期間。其坊額上題有“兩沐恩綸”一詞,另有小款字跡和石刻聯語。
楊錦的都憲坊 在府學北,與兩沐恩綸坊相距不遠,立於萬曆間。“都憲”是明朝對都察院長官的統稱。楊錦官至巡撫,巡撫往往是以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的職位,代表朝廷出巡地方,安撫百姓。所以,楊錦立有此坊以示榮耀。
張煥的都御史坊 在北關,具體地址不詳,立於明萬曆年間。張煥,字懋文,號懷洲,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官至南贛巡撫。巡撫當時亦稱“都御史”或“都憲”,很有權勢,所以張煥致仕後立了“都御史”坊。楊錦和張煥年紀相仿,官職相同,而有共同的詩文之好,是青州海岱詩社之後的文壇要人。

陳經的大宗伯坊 在夥巷口,今偶園街北段,立於嘉靖年間。陳經,字伯常,號東渚,明正德九年進士,累官至禮部尚書,轉兵部。立此坊時他是禮部尚書即“大宗伯”,坊額中有“大宗伯”三字,其他字不詳。
陳夢鶴的進土坊 在夥巷口北,今偶園街北段,立於明嘉靖二十六年。陳夢鶴,字子羽,號芝巘,陳經之子,嘉靖二十六年進士,官至河南按察司僉事。此坊是他剛中進士時所立。“進士坊”是對這座坊的簡稱,一般應該是坊的當心間大字題書“進士第”或者“進士及第”,次當心間刻小字,書刻某某人中進士時間等。
黃卿的進士坊 在北關,具體地址不詳,立於明正德三年。黃卿,字時庸,號海亭,正德三年進士,官至江西布政使。此坊是他剛中進士立的,以後官職越來越高,卻沒有再立。黃卿善作詩,與石存禮、陳經、楊應奎、馮裕、劉澄甫、淵甫合稱為青州詩壇“海岱七子”,影響廣泛。
楊應奎的海岱鍾英坊、進士坊 在雞市口,具體地址不詳,立於明正德六年。楊應奎,字文煥,號澠谷,回族人,正德六年進士,官至南陽知府。此坊立於他中進士之時。楊應奎是青州回族中的精英,“海岱鍾英”是對他的表彰。他在南陽時政績卓異,愛民如子,當地為之立有生祠。楊澠谷文才、書法均妙。

朱潤的中憲大夫坊 地址不詳,立於明嘉靖末年。朱潤,字伯雨,嘉靖五年進士,官至松江知府。中憲大夫是四品中的散階,知府是四品官,所以朱潤立了“中憲大夫”坊。
石銘的鄉貢進士坊 在阜財門內,即原南門甕城內。立於明成化元年。石銘,歲貢生,鄉試為經魁,舉於鄉。“鄉貢進士”並非進士,是以鄉試中為經魁而特貢於朝廷的人才,在舉人之列。石銘之子石存仁是舉人,存禮是進士。石家居宅在青州城的南門裡之東側,現在的偶園街南端之處,所以立坊於此。
石騏的少司馬坊 地址不詳,立於明嘉靖年間。石騏是石存禮之子,嘉靖間貢生。他沒有什麼官職,但其子石茂華中進士後步步高升,當茂華官至兵部侍郎時,朝廷封石騏同樣的官位,不出仕而享受俸祿。兵部尚書稱為“大司馬”,侍郎稱“少司馬”,石騏被封為兵部侍郎,所以立有“少司馬”坊。
石茂華的尚書裡坊 在倉巷口南,今偶園街南段,立於嘉靖末年。石茂華,字君採,號毅庵,明嘉靖二十三年進士,官至兵部尚書、三邊總督,卒贈太子少保,諡恭襄。石茂華官至尚書,其府第在倉巷之南,因此在倉巷口南大街上立了“尚書裡”坊。
石茂華的都御史坊、總督三邊坊 地址史書無載,估計在南門裡石茂華的尚書府附近街上,立於嘉靖末年。石茂華曾經以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身份而總督三邊軍務,都御史坊和總督三邊坊可能是一座牌坊,坊名分別刻在石額兩面。石茂華在任上,最後是以賑濟民荒,安定邊疆,操勞過度而卒於公事,堪為人臣楷模,應立坊旌之。

冀錬的大中丞坊 地址不詳,立於明嘉靖末年。冀錬,字純夫,號康川,青州城東鄭母村人,嘉靖二十三年進士,官至兵部侍郎,卒贈工部尚書,諡號“端恪”。他在仕途中曾任都察院右都御史,巡撫河南,調上谷。冀錬是當時的理學名臣,致仕後曾應邀主講於青州的松林書院。
李用敬的光祿坊 在北門大街,立於明隆慶年間。李用敬,字仲學,號雲坡,嘉靖二十年進士,官至光祿寺卿。他在光祿寺卿任上,以母喪歸,遂絕意仕進,此時立的牌坊。雲坡先生以詩文與楊錦等為友,後進則鍾羽正等,皆青州的賢達。他壽高近百,九十餘歲尚能書蠅頭小楷,其心態、體魄可見一斑。
張巽言的文武僉書坊 地址不詳,立於明嘉靖末年。張巽言,字竹亭,嘉靖十九年進士,官至陝西布政司參政。他在仕途中任過督學使者,任過兵備道員。僉,有全面的意思,書,證明的意思。他以為自己文武職都幹過,特立坊明顯其事。此坊名比較少見。他的坊名“文武僉書”,可能是另有人為之題書。
馬訓的兵憲坊 在大街,即縣前街,今範公亭路中段。馬訓,弘治十八年進士,官至陝西按察司僉事。明代各省按察司下設兵備道,以副使或者僉事任之,衙門設在各府城。兵備道亦稱兵憲,馬訓曾任兵備道之官,所以立有此坊。

邢玠的柱史坊 在大街,原縣前街,今範公亭路中段,立於明萬曆年間。邢玠,字搢伯,號崑田,隆慶五年進士,官至兵部尚書、薊遼總督,卒後贈太保。柱史,亦稱柱下史官,即監察官的別稱。邢玠中進士後,初任密雲知縣,以政績卓異徵授監察御史。萬曆中期,他率軍抗倭援朝,立功奏捷,朝鮮國立銅柱紀念他。青州城中此坊可能立於這個時候。
趙秉忠的狀元坊 在東關青龍巷處,立於明萬曆二十六年。趙秉忠,字季卿,號琪陽,萬曆二十六年進士及第,高中狀元,後來官至禮部尚書。自明初,凡中狀元者皆由皇帝下聖旨,命有司建狀元坊以旌之。趙秉忠高中狀元,是他自己和家族的榮耀,也是家鄉的榮耀,青州府及益都縣署衙為之建立了狀元坊。光緒《益都縣圖志》趙秉忠傳中說:“尚書故第在城內青龍巷軟綠園,……當萬曆戊戌大魁後建坊於第前。”清代邑人段松齡有詩道:“青龍巷口狀元坊,笑卷珠簾熨篆香。軟綠園中歌舞罷,空餘翠蓋擁紅妝。”狀元坊題額不知何字,康熙《益都縣誌·坊表》中也未列載此坊。
偕園牌坊 在北關大街西百餘米,三合街南,至南陽河畔土崖,是偕園的所在方位。牌坊在花園門外,面向正北的三合街,是花園的附屬建築。偕園是清初左都御史房可壯的私人花園,清光緒《益都縣圖志·古蹟》上有記載。牌坊全為木結構,油漆彩繪,上覆以瓦面,莊重富麗。偕園在清末已經毀圮,民國初尚有奇石數株;牌坊因是木料所作,更容易被拆毀,只能留在老人模糊的記憶中了。

萬年橋南首之坊 此坊在萬年橋南首,原在甕城內,不知是何人所立,是何坊名。據一老照片,牌坊確鑿,但照片模糊不清,難以辨識。此牌坊被毀時間較晚。
以上是根據清康熙《益都縣誌·坊表》的記載加以整理而成文,實際上不止這些。還有“實心任事”坊、“雙壽雙榮”坊、“雨露恩綸”坊,皆不知是何人、何位置之坊。也許還有縣誌沒記載的和年久失考的牌坊。另外,青州城中的神祠、廟宇之坊,表彰忠義或者節孝之坊,各大府第和園林的門坊均未見記載,便無從考記了。
牌坊的文化內涵是其他小型建築無法取代的。如坊額及聯句的題刻,多出自名人之手。其含義,其書法,各有千秋,既宣揚了名人的個人榮耀,又使人從中感受到濃濃的文化氛圍,觀賞到書法名跡。青州城西南附近的山區有大量的建築石材,這種青石很適宜雕刻。高超的雕刻藝人各顯神通,挖空心思地設計牌坊的造型,調動一切手法進行雕刻打磨,把個青州城主要街道打造成為建築、雕刻藝術的長廊。青州明代牌坊多,達官顯貴多是其主要的成因,建坊用石取材方便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明代,朝廷有規定,凡貢生、監生以上及舉人、進士等獲取了功名的人才,在地方官府審核批准後,發給一定數額的建坊銀,使之各自建立相應規格的牌坊。“歲貢以上,皆得建坊,不必功德巍巍。”這一舉措,使建坊之風風靡全國,多數有了功名的人為了光宗耀祖,均藉機而行,但一般都要有朝廷聖旨恩准。當然,舉人、貢生感到建坊有愧,可進士以上就比較普遍了。

領到建坊銀而自建者無可非議,但有的人既得了銀錢卻又由官方派工集資修建,加重了人民負擔。青州人鍾羽正有《圖實效疏》上奏,疏中指出“自饋遺外,害民者坊牌為最,即取民力以營之,一官紀榮,萬家含怨。”他又有《坊牌說》一文,細陳建坊之弊,最後文中說:“吾鄉間有自建(牌坊)者,不聞派夫之名,計三十餘年來所省不下數十萬,諸公亦無怨言,足見吾鄉多賢。”當時青州府日照籍狀元焦竑也反對個人建牌坊。他說:“僕雖不肖,然不能益於鄉人,亦豈敢累鄉人乎?”鍾羽正和焦竑代表了當時一部分人的觀點。
明代前期,青州人曹凱等官職很高但沒有建立牌坊,因為那時還沒形成建坊的大氣候;劉珝是成化年間大學士,他的牌坊也是後來風氣大盛時所建。可是,就在建坊之風風靡一時之際,竟也有人具備條件而未建。如工部尚書鍾羽正、董可威、曹珖、按察使房如式、房楠、侍郎朱鴻謨、翟鳳翀、巡撫黨馨、知府石存禮、通政曹璜等。這些人,有的身為尚書,屬於朝廷大臣;有的卒於任上而受到朝廷恩恤和贈封。他們不建坊可能有多種原因,但主要是對個人建坊有看法,不樂意張揚,或者反對這種勞民傷財的做法,或者是看透了世情而不建。清朝的統治者就不提倡臣下個人建坊,所以青州清代的名人都沒留下甚麼牌坊。清朝時期,青州城大街上仍然維持著牌坊紛呈的局面。

青州若干牌坊,多建立於明朝中後期,一部分矗立到清朝末年,有的牌坊延續存在到解放後。可惜這些具有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的建築現在已被毀殆盡。衡王府牌坊的存在,也是經過了多次浩劫而得以倖存。清初,衡王府被抄之際,牌坊的上部牌樓部分被毀,石構部分存留了下來;解放後的“文革”“破四舊”中,二牌坊處在民居的包圍中,未被造反派發現,所以倖免於難。
牌坊是古城建築的組成部分,我們研究古城的歷史,保護和恢復古城的部分建築,必須重新認識與研究這些具有標誌性和深刻人文內涵的建築物——牌坊。 (房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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