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谷》第十八章,深山藏真愛

走進深山老林,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油菜,梯田上閃著金波。

米拉拉拼命地跑著,突然絆了一腳,差點兒摔倒了。然後,米拉拉站在那裡,

面朝著高低起伏的山巒,伸開雙臂和肩膀平行一起,大聲喊道:“大山,我愛你。”

“大山,米拉拉愛你。”白雲雙手放到嘴上成喇叭狀也對著大山高聲叫嚷道。

白雲的喊叫被夏大山聽得一清二楚,他迅速採摘了一束鮮花,飛奔著朝米

拉拉跑去,然後雙膝蓋跪地,把那束鮮花高高舉起,兩眼含情脈脈地望著米拉

拉,目不轉睛地相互對視,突然他一下子張開大嘴,高聲叫喊起來 :“米拉拉,

我愛你,你終於承認要嫁給我啦!”

夏大山的這一舉動,不僅米拉拉大吃一驚,就連站在身旁的白雲也不知所

措。只見夏大山臉色紅暈,顯然是幸福無比。白雲又向夏大山瞟了一眼,可是

這一次卻帶著驚愕。這樣的情形,讓白雲非常吃驚。

“夏大山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忽然發起攻擊了。幹得漂亮!”白雲

心想。

“你終於不再畏畏縮縮了。”白雲傲然說道。

“夏大山,你這是……”米拉拉溫柔而又親切地說,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

似乎感到驚訝,“不要這樣嘛,我還沒有同意呢!”

夏大山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突然站了起來,緊緊抱著米拉拉,還親吻

著她的雙唇。米拉拉怕傷害到夏大山的自尊心,輕輕把他推開。站在一旁的白

雲對夏大山的舉動十分讚賞,她終於把夏大山教成功了。暗自狂喜,這才叫名

師出高徒。

“就憑這一點,我要為你‘點贊’!”白雲很激動,甚至她的臉也火辣辣

地燒起來了。

“怎麼,難道說你不愛我嗎?”夏大山悄悄地說,然後喘著大口粗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米拉拉含糊不清地說。

“那是什麼意思,米拉拉?”白雲說這些話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瞅著夏大山,

兩眼閃閃發光,神情十分快活,似乎在向他使眼色,暗示讓他再大膽些。

夏大山驚愕地看著米拉拉,問道:“對呀,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一瞬間,夏大山又一次把米拉拉緊緊抱住,米拉拉也把夏大山緊緊

抱住,卻有她的難言悲哀。白雲似乎感到驚訝,苦苦思索著如何講些安慰的話,

最好能把他們撩撥到心心相印。

“我好傷心啊,夏大山!”突然一聲裂人心肺的哭聲,淚水止不住地從米

拉拉眼裡滾落下來。

白雲一陣驚愕,她期盼他們再搞些親熱的舉動時,米拉拉卻忽然哭了起來。

這麼一哭,白雲也沒有了主意,她溫柔地撫摸著米拉拉的頭髮,理不出頭緒來。

看著他們緊緊地抱住,白雲尷尬地向後退了三步,眼睛往上一挑,眺望前方的

風景。

“不同意就不同意嘛,這麼好的事情你何苦呢?”夏大山對米拉拉的哭聲

感到惋惜,不由得臉色發白,身體抖動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米拉拉機械地反覆說。

狡猾的白雲,突然又走到米拉拉跟前,別有用心地問道 :“您乾脆利落點,

說個痛快話,是愛還是不愛?”

“對,”夏大山表示贊同,“這是一個很有道理的建議。”

“我愛……我……”米拉拉回答,然後突然把後面的話嚥到了肚子裡。

夏大山被米拉拉的甜言蜜語感動了,迅速轉過身子,面對著前方的群山,

幾乎是用尖叫的聲音 :“米拉拉,我愛你。”

夏大山震撼的聲音似乎並沒有打動米拉拉的心扉,反倒覺得他是一個跳梁

小丑一直跳來跳去。可是米拉拉藏在心裡的小九九,夏大山怎麼能知道?

“你的愛其實沒有打動米拉拉,你知道嗎?”白雲望著夏大山,擲過一個

詢問的眼波,忍不住詫異地小聲問。

“我該怎樣來打動她的心?”夏大山板著臉,沒有主見地問道。

“夏大山,”白雲在後面不停地鼓搗著,心裡轉到了那些久藏的話語,“說

真的,你最好是鑽進她的靈魂,鑽進她的心臟,讓她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

她而為。”

“白雲,你就別在那惹是生非了!”米拉拉憤憤然地說,“難道說你不知道

我的處境嗎?還是你存心讓我心裡難受!”

夏大山忍不住悶悶地噓了口氣,再沒有話了。

“我知道,這不是逗你開心嗎?”

“有這樣開心的嗎?”米拉拉對白雲悄悄說了一句。

夏大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煞白,似乎因憤怒而被氣得發抖。

“你們開心,我萬般痛苦!”

“哼,你整天想入非非,這能怪誰?要怪就只能責怪你自己了,長個如此

開放的腦子,淨想些不光彩的事情!”

“什麼,我是給你丟人現眼了,還是讓你臉上無光彩?”

“這個嘛……這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白雲翻著白眼,拉著長音說道。

“你……你總是煽風點火,不安好心。”夏大山已經氣得不可收拾。

“夏大山,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你把手放在胸口,憑良心說話,我是

不是一直在幫助你。”白雲頓時漲紅了臉。

“其實嘛,我早已把夏大山當成親人啦。”米拉拉接著說下去,“我一直叫

夏大山的母親為媽媽,那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親哥哥,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我的天啊,你太有心計了!”白雲露出鷹眸一樣的眼神,直盯盯地看著

她說,“先是叫哥哥,然後火候到了就變成了夫妻,你的做法真是天衣無縫,

實在是完美不過了。”

“無理取鬧,不跟你說啦!”米拉拉噘著嘴說,然後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別耍小孩子脾氣,你這個死鬼!”白雲抬起頭,好像向她鞠躬一樣,非

常誠懇地指出。

米拉拉聳了聳肩膀,朝著她身邊走了過來,便這樣喝道 :“你是一個有心

計的人,好像拿你沒有什麼辦法。”

白雲聽到這些話自然很不高興,這些話如若從別人口中說出倒是情有可原,

這話偏偏從米拉拉口中說出。

“有心計,我使過奸詐嗎?”

“有。”

“何時?”

“眼前。”

白雲明白了許多,一下子來了精神,把手搭在米拉拉的肩膀上,幾乎用聽

不見的聲音說 :“其實,你是心知肚明,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雲,”米拉拉非常嚴肅地指出,“你總是愛弄些讓人心動的東西,讓人

哭笑不得,甚至是無路可走。”末了,她又忍不住激動地補充道,“你別以為我

不瞭解你,你是何方神仙小鬼,難道說我還不知道嗎?”

夏大山不好意思地側過臉去,不想再聽她們這些雲天霧地的聊天。

白雲望著米拉拉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有某種希望的火苗在胸中燃燒,立

馬轉換口氣說 :“好吧,這些不是我要關心的事,你愛咋辦就咋辦!”

“夏大山就是我的親哥哥,我就是他的親妹妹,以後不允許你胡言亂語。”

米拉拉露出嚴肅的面孔說。

米拉拉的話極其赤裸裸的直率使夏大山震驚,讓白雲無言應對。

“米拉拉,我真的不瞭解你的內心世界!”白雲冷笑道。

“你這樣搬弄是非的挑來挑去,在影響著他的情感,勢必讓他越陷越深,

甚至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米拉拉冷漠地指出。

白雲忽然感到一陣內疚,有些心神不定。猛然覺得米拉拉和她較起勁了,

白雲比誰都清楚這本是件和諧的事情,米拉拉卻說了些狠話,讓她沒有料到,

一時讓她心情不爽。

“我只是想到打情罵俏,沒有想到如此嚴重的地步。”白雲有點兒哆嗦起來。

“你現在想到還不晚。”

“不過,米拉拉,說句掏心掏肺的話,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夏大山在一起。”

“我說這麼多你怎麼沒有記上一句,怎麼還在亂點鴛鴦譜!”米拉拉似乎

是在惱羞成怒地追問道。

“反正,你啥時候和夏大山結婚了,我就把嘴封住。”

米拉拉瞥了白雲一眼,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不想和白雲再爭論了,因

為白雲現在的心緒已經亂了,自己無法掌控。

確切地說,夏大山似乎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米拉拉身上了,米拉拉過於明

顯地說了些掏心掏肺的話,夏大山的暗戀彷彿一下子被米拉拉所說的話給打亂

了。夏大山好像帶著什麼希望,“妹妹大膽往前走”這首歌曲,突然一下子從

他胸膛衝了出來 :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

莫回呀頭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十九哇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

莫回呀頭

從此後

搭起那紅繡樓呀

拋灑那紅繡球呀

正打中我的頭呀

與你喝一壺呀

紅紅的高粱酒呀

紅紅的高粱酒呀

《情人谷》第十八章,深山藏真愛

“正打中我的頭呀,與你喝一壺呀,紅紅的高粱酒呀!”白雲似乎別有用

心地唱道。她在盡情歌唱的時候,還偷偷看了米拉拉一眼,雙肩來回晃動了兩下。

“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好像得到什麼寶貝似的。”米拉拉兩眼閃閃發光,

顯得十分愜意。

白雲露出詭異地眼神衝著米拉拉傻傻地笑了笑,幾乎用聽不見的聲音,說

道 :“你們就好好相愛吧!”

夏大山聽到這些個話,又偷偷瞅見米拉拉那紅紅的激動的臉,像個大蘋果

似的。心裡納悶著為什麼米拉拉總是微笑,怎麼不說個爽快話呢!

“不理你了。”

米拉拉邊說邊往前跑去。白雲在身後大聲喊。對於白雲來說,就像在大霧

之中突然見到了陽光,一下子找到了情感的方向。

大約十分鐘過後,米拉拉突然發現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仔細一看,

前方走路的人像是媽媽。

“媽媽。”

米拉拉大聲喊叫,那清脆的聲音迅速擴散到山谷。高秀英站住了,迅速轉

過身來,向聲音的方向望去。米拉拉一下子來了精神,前方的人的確是媽媽。

“媽媽,我們在這裡。”在道路的低窪處,米拉拉大聲喊叫。

夏大山拼命往前跑,好像寄託著一種希望。

“慢點,別摔倒了!”高秀英心疼著說。

夏大山第一個跑到高秀英跟前,很麻利地接過包裹,緊隨其後的是米拉拉。

高秀英握著米拉拉的雙手,米拉拉把頭靠到媽媽的肩上,這種思念讓她等待了

很久。夏大山本能地移動了一下腳步,用手扯了一下米拉拉的衣服,暗示她該

走了。

“你瘦啦!”

“她每天吃得可多了,我感覺她胖了。”白雲快人快語地說。

米拉拉望著高秀英,撒嬌著說道 :“媽媽,你瘦了。”

高秀英用手指著米拉拉的腦袋,說道 :“想你想的。”

“我也是想媽媽想的。”

“阿姨,米拉拉總是說些違心的話,你要……”

還不等白雲把話說完,米拉拉大斷了她的話 :“我虛心接受批評,行了

吧!”

“你們這是從哪裡來?”高秀英吃驚地望著他們問道。

“從大山家裡回來。”白雲說。

高秀英只顧跟她們說話,卻忽視了身邊的夏大山,轉過身子衝著他問道:“你

爸爸媽媽還好嗎?”

“讓您操心了,他們都很好。”夏大山臉上懸著紅暈,心裡仍然在狂歡著。

看著臉上一直髮紅的夏大山,高秀英有點兒莫名其妙,吃驚地望著他問道:

“你臉上怎麼恁紅,夏大山?”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高秀英提出這麼尖銳的問題,一時讓大家無法回

答。大家不免都笑了起來。那波浪似起伏的笑聲隱隱然擊碎了他的耳膜,唯獨

夏大山羞愧地低下頭,不敢言語了。

“他是想媳婦了。”白雲脫口說,毫無遮攔。

一句話,逗得大家都又哈哈大笑起來。

高秀英好像有什麼事情被遺忘了,突然衝著白雲問道 :“小雨呢?”

“被阿姨收留啦!”白雲很熱情地說。

“哪個阿姨?”高秀英追問道。

“我媽媽。”夏大山說話時流露出明顯地喜悅神情,說得情真意切,是從心

底流淌出來的。

一種情感在每個人心裡湧動,都為倪娃妹的善舉所感動。

高秀英心裡期盼著某種希望,也是美好的願望 :“你爸爸媽媽很了不起,

好人定有好報。”末了,她又重重地補上一句,“愁啥哩!難道說還娶不上媳婦?”

“夏大山,你聽見沒有?”白雲突然衝著他問道。

夏大山沉浸在高秀英的言語中,站在那兒呆呆地不動了。

米拉拉扯了一下夏大山的袖口,說 :“叫你呢。”

“嗯。走吧。”

“愁啥哩!難道說還娶不上媳婦?”白雲故意重複著高秀英的話說,很仔

細地斟酌著這句話。

猛然,夏大山意識到是在說自己,希望的火種在他心中迅速擴散,一下子

燃遍全身。要說,年輕人戀愛了是應該的,一則自己到了年齡,二則免得父母

操心,這也是一種孝心的體現。

“我先走了。”夏大山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高秀英容光煥發,米拉拉也笑逐顏開。

“這人長相憨厚,心思卻無法摸透!”白雲望著夏大山遠去的背影,一種

特有的心情油然而生。

“你是說誰呀!”

“夏大山。”

“是啊,這孩子淳樸、勤快、孝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高秀英由衷地

說,還豎起了大拇指。

米拉拉用手捅了一下白雲,示意讓她少說為佳。

“你這樣是不是跟我唱對臺戲?”白雲反問道,忍不住從牙縫裡迸出很小

的聲音來。

“你淨說些揣摩人心的話,我肯定要阻止你!”米拉拉衝著白雲直笑。

“那你笑什麼?”

“我笑你痴情!”

這一刻,高秀英望著她們笑得開心,她的心也非常激動。

吃過晚飯,夏大山隨手掩上了房門和白雲匆匆地走了,房間裡只剩下米拉

拉和高秀英。高秀英的臉色愈加陰沉了。米拉拉立刻猜到媽媽在想什麼。

“我和田埂的事,我來給您解釋一下。”米拉拉微笑著說。

高秀英用手輕輕拍了拍米拉拉的膝蓋,臉上突然顯出嚴肅、憂慮的神情,

甚至蒙上了一層愁雲,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依我看,你們的愛情並沒有

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前幾天,田埂找到了我,聽他的口氣,很後悔,不該用

這樣的方式對待你。讓你饒恕他。”

高秀英的口中有些鬆動,她在暗示著米拉拉,他們的愛情卻隱藏著一種生機。

“媽媽,難道說你不知道我們是怎樣分手的嗎?”米拉拉突然冒出火氣,

有種傷心欲絕的樣子,“你應該記得非常清楚,在咱家裡的時候,田埂是怎麼

對待我的?而後,他來到學校又是怎麼對待我的?這個無情無義的人,居然還

有臉向你求情,最好讓他滾遠一點,我不想看到他那張假惺惺的面孔。”

“其實,田埂是個好人。”

“好人?”米拉拉不屑一顧地說,“我感到他是個愚蠢之人!”

“年輕人嘛,哪有不犯渾的,他想找到更幸福的捷徑是沒有過錯的,同時

他也在幫助你尋找幸福。”高秀英斜看了她一眼,脖子往上一揚,分明對米拉

拉的言語過激有些不滿。

“他把我看成什麼了?”米拉拉微微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直瞅著媽媽,“我

這裡不是旅店,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讓我怎麼說呢,反正我感覺你們最好還是再談一次,消除誤會。”高秀英

關心地說,又用手輕輕拍著米拉拉的肩膀,臉上堆滿笑容。

媽媽的話起了作用。米拉拉明澈的眼波像清泉一般瀉注下來,讓她見到明

淨的泉底。

“媽媽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我們到了最後的關口,還是開誠佈公……

我感到,首先他得解決思想障礙問題,做一個高尚的人,有捨己為人的精神……

你想想看,在這樣一個貧窮落後的山村裡,他要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清貧,不

然的話就是留住人卻留不住他的心。說句心裡話,自從認識了他,我就對他有

一種依依不捨的感情,我希望他能夠在人生的路上和我並肩而行。”

米拉拉非常嚴肅地停頓了一下。

高秀英偷眼看了米拉拉一眼,突然感覺到,一陣恐懼猶如浪潮一般湧上心

頭 :“眼下夏大山也是個不錯的孩子,萬一田埂反悔了,現在白雲又和夏大山

走得那麼近乎,到頭來那可把女兒害慘了!”高秀英經過醞釀構思後,心情突

然起了波動,似乎受到什麼意想不到的壓抑,“我現在突然滿心受到壓迫,總

感到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發生,到底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心裡也不知

道,反正這種意念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盤旋……”

“那就順其自然吧!”米拉拉兩眼蘊含著真摯的感情,年輕人那種傲骨和

堅定不移的信念呈現在臉上,“天要滅我,何須用刀。”

媽媽持反對態度,總是希望她順風順雨,終生平安。

“別在哪兒說些不吉利的話了。”媽媽高秀英斥責道。

“這只是個比喻。”

其實,高秀英心裡有個結,那就是夏大山和米拉拉的婚事,一直被捂得嚴

嚴實實,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有時候,米拉拉赤裸裸的愛,並沒有引起高秀英的注意。今天高秀英貿然

地提出 :“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你和夏大山到底是什麼關係?”

高秀英突然拋出這麼敏感的問題,讓米拉拉難以預料。米拉拉好像有什麼

解決的方案,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得渾身無力,順勢倒在媽媽的懷裡,不吭

聲了。

“你笑什麼,快說呀?”

“媽媽,”米拉拉分析著說,“我笑你的腦子沒有急轉彎啊!”

高秀英吃驚地望著她,似乎對她所提出的問題非常感興趣,急忙問道:“什

麼?”

“我費盡口舌把白雲請過來,如果白雲得不到愛情,她能在這裡紮下根嗎?

要想讓白雲留下,白雲必須得和夏大山結婚,這才是一樁完美的事情。”

高秀英突然眼睛裡放射出光芒,盯著女兒那緋紅的臉蛋兒,潛意識地感到

女兒真是想得太周全了。

“你呀,總是做些讓媽媽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從大局著想,

實際上是為別人做一些有意義的事。”高秀英從心底流露出對女兒的讚揚,感

到女兒非常偉大。

“媽媽,我的生活曾經像是一場不醒的夢……那時,我是被田埂愛上過的,

曾經也有幸福……可是,自打我在山村教學以後,田埂就沒有覺悟了,腦子裡

想到的只是錢,除此以外的追求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你的話再明白不過了,”媽媽靈機一動,一雙凹陷的眼睛直盯著米拉拉,“你

剛才說的話,我一點兒也不驚訝,我還指望他給你帶來幸福呢。”

“但願如此。”

高秀英沒有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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