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南美洲巴西,有一本家喻戶曉的奇書,傳說作者用了12天一氣呵成。
這本書1968年出版,熱銷50多年,迄今發行全球十三個國家,在全球賣了兩百萬冊。三次改編成電視劇,兩次改編成電影,馬科斯·伯恩斯坦導演版的電影豆瓣評分高達8.5。
這本書就是巴西作者若澤·毛羅·德瓦斯康塞洛斯的自傳體小說《我親愛的甜橙樹》。
當貧窮的小獸嘶吼
溫柔又將何處藏身
巴西里約熱內盧州西部的班古市,小男孩澤澤家已經八個月沒交房租了。失業半年的爸爸,為補貼家用去紡織廠工作的媽媽。
澤澤是這個家裡的第六個孩子,他的大姐拉拉是一個刻苦用功的學生,卻不得不輟學去工廠做工。
二姐“女魔鬼”冉迪拉性情暴躁,最喜歡打澤澤出氣。
三姐格洛里亞(格格)是對澤澤最好的一個。
四哥託託卡喜歡給澤澤講生活的道理。
路易斯是澤澤最小的弟弟,他是一個漂亮安靜的孩子。
此外,澤澤還有一個被送到北方去的姐姐,一對弟弟(儒蘭迪爾)妹妹(阿拉希)很小就死了。
聖誕節,沒交電費而燃著油燈的昏暗房間裡,一片愁雲慘淡。這個家庭,早就陷入了捉襟見肘的貧窮窘境。 聖誕晚餐的唯一食品是“炸麵包片淋上紅酒”。沒有擁抱,沒有聖誕禮物。
四哥託託卡說:“聖嬰生在窮人家裡就是為了做做樣子,事實上,他的眼睛裡只有有錢人。”
在這樣窮困潦倒的家庭中,澤澤卻是一個淘氣十足的小男孩。
他用玻璃片割掉了塞莉娜太太曬衣服的繩子;他用一隻撿來的黑色女襪做成一條蛇,嚇到了懷孕六個月的女人;他還點火燒了內加·歐熱尼亞太太家的籬笆牆……
其實,這也只不過是澤澤引起家人注意的方式,只不過是一個五歲小男孩頑劣心性的表現罷了。
生活的苦難艱辛早就磨沒了大家心中的如水溫柔,他們毫無憐憫地將憤怒和失意,對生活的無望和厭煩以拳打腳踢的方式暴力釋放在一個五歲小男孩澤澤的身上。
哪怕只是澤澤不想吃飯,三姐冉迪拉暴跳如雷,把澤澤心愛的紙球撕成了碎片,澤澤美麗的夢境也碎了。三姐冉迪拉用皮戒尺狠狠地打澤澤,後來,四哥託託卡再用拳頭打他,他滿臉是血,掉了一顆牙。
澤澤待在垂頭喪氣的爸爸身邊,他想:也許給爸爸唱歌,爸爸肯定就不那麼難過了。他給爸爸唱剛學會的最好聽的探戈:“我想要一個裸體女郎,光溜溜身體的裸體女郎……”結果換來的是一頓暴躁的咒罵和無情的抽打。
澤澤發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絕望、煩悶的掙扎與吶喊。
他對爸爸說:“劊子手!殺了我吧。殺了我去監獄吧!”
他對媽媽說:“媽媽,我不應該出生,應該像我的紙球那樣……”
他對最喜歡的朋友老葡說:“今天晚上,我要躺到‘曼加拉迪巴號’(注:一輛火車的名字)下面去。”
希望每一個小孩都被溫柔相待
裂縫的存在,也許是為了讓更明亮、更燦爛的陽光照進來。
也有一些人,他們像山間清泉,像晨間露珠,像春日輕風,
用溫柔悄無聲息地滋潤著、溫暖著澤澤。已經退休的埃德蒙多伯伯特別喜歡和澤澤講話,總會告訴澤澤一些新奇的事情,尤其是他知道澤澤無師自通地學會認字之後,激動地對澤澤說:“你前程遠大,小壞蛋,你的若澤這個名字可不是隨便取的,你會是一個太陽,眾星都圍著你閃耀。”
澤澤家後院的蝙蝠路西亞諾是澤澤的好朋友,澤澤覺得它像是一架在阿豐索基地上空飛翔的飛機。
澤澤新房子裡的甜橙樹明基諾(開心的時候澤澤稱呼其“蘇魯魯卡”)可以陪澤澤一起聊天,澤澤把自己的歡喜、傷痛、新鮮的經歷都事無鉅細地告訴它,它總是回報以耐心的傾聽和妥當的回應。
澤澤上學後,班裡的老師塞西莉亞.派姆小姐很清楚澤澤家生活困難,她經常在課間給澤澤一毛錢讓他去點心店買夾餡麵包吃,她還經常鼓勵澤澤努力學習。當知道澤澤把麵包分給更窮苦的羅蒂麗亞時,她說澤澤有一顆美麗的、金子一樣的心 。
賣歌篇的阿里奧瓦爾和澤澤走街串巷,阿里奧瓦爾負責唱歌吸引顧客,澤澤負責收錢。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幾乎每次都能賣光歌篇。他曾經站在臺階上,大聲喊道:“你是天使,澤澤……”
不打不相識的曼努埃爾·瓦拉達雷斯(澤澤親切稱他“老葡”)也非常喜歡澤澤,老葡看到澤澤的腳被玻璃紮了,將澤澤開車送到藥店,並抱著澤澤進去看病。
老葡開車帶澤澤兜風,帶澤澤喝冷飲、吃點心,送給澤澤明星唱片和彈球,還帶澤澤一起去關渡釣魚……
魔鬼長出翅膀,是最溫柔善良的天使
“我什麼都不行,壞透了,聖誕節那天為我降生的肯定是個魔鬼,所以,我什麼禮物也得不到。我是害人精,是畜生、小狗、十足的小流氓,我姐姐說,像我這樣的壞東西根本不該出生......”
澤澤曾經發出這樣的痛苦自述。
其實,澤澤自己卻是一個十足溫柔善良的天使。
在他眼中,小弟弟路易斯是一個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孩。他帶著路易斯去後院探險。他帶著路易斯去班古賭場門口領玩具,因為領不到玩具,小弟弟路易斯哭了後,他鄭重承諾以後要買一輛漂亮的小汽車送給路易斯。
為了彌補對爸爸說出的令爸爸傷心的話,聖誕節那天澤澤揹著沉重的擦鞋箱去擦鞋,將得到的全部錢財一塊兩毛錢到“窮·餓”商店給爸爸買了一盒煙 。
澤澤幫阿里奧瓦爾多賣歌篇,把舊歌篇帶給愛唱歌的三姐格格。
遇到老師塞西莉亞.派姆小姐後,澤澤更加善良溫柔了。他更喜歡上學了,而且越來越用功。在學校,從來沒有人說過他一個不字。三姐格格說澤澤把小魔鬼收進抽屜裡了,變成了另外一個孩子。
遇到老葡以後,家裡的人都開始注意到澤澤的變化:澤澤不再那麼淘氣了,而且澤澤已不再像從前那樣滿嘴髒話,鄰居們也有了安靜的日子。
長大或許痛苦
我們卻依舊要勇敢前行,閃閃發光
命運之手翻雲覆雨,一切彷彿剛剛開始,卻又猝然結束。
市政府要拓寬馬路,甜橙樹被砍掉了。那個承諾把澤澤當成親生孩子對待的老葡被“曼加拉迪巴”號撞死了。
爸爸重新在聖阿萊紹工廠當上了經理,澤澤一家又要有錢了。
澤澤病了,他高燒了三天三夜,他一心只想去天堂。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了“痛苦”的含義。
“痛苦”不是被打得暈過去,不是腳被玻璃碴劃破了口子和做縫合手術。“痛苦”就是整個心在疼,就是一個人到死都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它讓人四肢無力,情緒低落,連腦袋在枕頭上動一動的願望都沒有了。
鄰居們和“窮·餓”商店的人,內加·歐熱尼太太和塞西莉亞·派姆小姐,阿里奧瓦爾多先生都來看望澤澤。
死對一些人來說多麼容易,只要一列可惡的火車開過來就足夠了。可是對澤澤來說,去天堂卻是這麼難,大家都抱著澤澤的腿不讓他走。
最後,澤澤的病漸漸痊癒,他也真正長大了。
當澤澤帶著路易斯去後院時,他已經不再相信那些幻想出來的事情了。
就像《城南舊事》裡的小英子一樣,“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所以,
我親愛的孩子,願你能讀一讀這本書。你不必在現實生活中承受和小男孩澤澤一樣的貧窮和苦痛,可你要學會珍惜身邊的陽光燦爛和溫柔幸福,要擁有小男孩澤澤金子一般的心。我親愛的家長,願你也能讀一讀這本書。無論生活中發生什麼,像塞西莉亞.派姆小姐和老葡一樣,將愛和溫柔施以孩子吧。
因為我們始終相信,溫柔的力量真的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