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收藏:“紅頂商人”官商翹楚胡雪巖因何財盡人亡

作為大清國的首富與首善,胡雪巖的崛起與失敗都十分迅速,而其個人評價,則留給歷史眾說紛紜。與胡雪巖個人的宿命相比,我們這個民族似乎也在承受一種宿命:輿論和媒體哄抬“大善人”們時,很少質疑他們行善的銀子來路如何、行善的細節尤其是結果如何,聽風就是雨,於是總是被忽悠,行善便成為一種最為有效的公關利器,這實在是慈善二字的悲哀。

歷史收藏:“紅頂商人”官商翹楚胡雪巖因何財盡人亡

只要與人分享點滴,即便是盜泉之水,便似乎具備了自我漂白的功能,如此,則天下之水還能有幾滴未被盜泉所汙?

1883年的冬天,來得比以往更為冷些。

一座巨大的冰山,在這個冬天迅即融化,把嚴寒傳遍了整個大清國。

這座冰山,名叫“胡雪巖”。

歷史收藏:“紅頂商人”官商翹楚胡雪巖因何財盡人亡

自從進入了“改革”的快車道後,大清國就不再缺少有關富豪們的新聞,且大多數都是正面報道。他們的名頭也因此傳遍這個國家的每個犄角旮旯,成為人們崇拜的偶像。

胡雪巖就是這些偶像中的偶像。

在時人和後人的心目中,他的形象就是大清“首富”——其實無論在官場還是商場,比他更富裕的人多了去了,但他們因為低調而不為人矚目;他也儼然成為大清“首善”——隨著他那家著名的“公關公司”兼藥店“胡慶餘堂”的家喻戶曉,他的名字也成為“大善人”的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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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1883年的冬天,胡雪巖輕輕地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只留下遍地狼藉。 如果這場生絲大戰真的拖垮了“胡財神”的資金鍊,那隻能說明,胡雪巖的財富,或許遠遠沒有時人和後人所想象的那麼高。

宋代陸游曾有詩云:“人生如春蠶,作繭自纏裹。”胡雪巖讀書不多,或許沒讀過這句詩,但他卻正是被“繭”困死的。

  胡雪巖的“作繭自縛”,被後世的人們普遍描繪為一場悲壯的民族商業保衛戰。據說,胡雪巖痛下本金2000萬兩,爭購併囤積生絲,一是為了解救被洋人們欺壓的蠶農,二是要為民族工商業爭口氣,最後,卻因為卑鄙的洋人與同樣卑鄙的官府相勾結,導致胡雪巖這位商業民族英雄的夢想被徹底粉碎了。

 《申報》將這種擠兌的原因,歸咎於胡雪巖處置失當,導致內部資金短缺的問題暴露於世。1883年12月3日的《申報》說:“阜康雪記,巨號也,名埠皆設立莊口,專作匯兌。前日因有解出銀數十萬兩,而本埠近日市面甚緊,一時無從調補,其經事人競避往寧波,以致合市皆知,不能彌縫,遂也停歇。”而此時的胡雪巖,既不在上海,也不在杭州,而是在寧波設法說服當地的債權人寬容時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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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此時“風聲四播,取存款者雲集潮湧,支持不經日而肆閉”。(《異辭錄》)到了這種時候,就算胡雪巖富可敵國,其許多資產也難以及時變現。身為兩江總督的左宗棠竭力出手相助,但已經無法控制氾濫的市場恐慌局面。更多的在阜康錢莊存了鉅款的高級幹部們,此時急紅了眼,要求中央干預。中央於是發文:“現在阜康商號閉歇,虧欠公款及各處存款為數甚鉅,該商號江西候補道胡光墉著先革職,即著左宗棠飭提該員嚴行追究,勒令將虧欠各地公私款項趕緊逐一清理,倘敢延緩不交,即行從嚴治罪”(《光緒實錄》)。

  多重打擊之下,阜康錢莊各地分號紛紛關閉,“京城、上海、鎮江、寧波、杭州、福州、湖南、湖北等地所在的阜康各字號同時全行閉歇”(《光緒政要》戶部奏摺),而清查的結果令政府大驚失色:僅北京分號查出的虧欠公私款項,就高達1200萬兩,胡雪巖居然是個“空心大老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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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中央下令抄家。當杭州知府吳世榮率領錢塘、仁和兩縣令,帶兵前往胡雪巖的豪宅抄家時,發現其“所有家產,前已變抵公私各款,現人亡財盡,無產可封”。一代巨賈,至此“身敗名裂,莫為援手,賓客絕跡,姬妾雲散,前後判若兩人”。到了這種地步,戶部居然還要將胡雪巖當年因“西征借款”而花費的“行用補水”(公關開支)10萬兩,從胡雪巖的“備抵產業內迅速變價,照數措齊”。這令左宗棠十分尷尬,因為根據大清國的財務制度,這筆開支可以光明正大地作為正項報銷,實際上也已經左宗棠簽字,處理完畢的。左宗棠自然要幫胡雪巖、也幫自己頂一頂,但並無效果。不久,左宗棠因病離任,曾國荃代理兩江總督,也幫胡雪巖說話,但中央依然不鬆口,要求從胡雪巖備抵產業的變賣價款中扣出,這令胡雪巖至死還虧欠著公款。待到左宗棠病逝(1885年7月),戶部尚書閻敬銘乾脆要求中央將胡雪巖“拿交刑部治罪,以正國法”,並將其家屬“押追著落,掃數完繳”。逮捕胡雪巖的命令尚未執行,胡雪巖就在鬱悶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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