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繪】常山話學習漫談
常山話學習漫談
一眨眼，到常山工作已經5個多月了，在工作中我也學習了5個月的常山話。從一開始的基本不懂，到似懂非懂，再到現在基本能懂，其間雖然鬧了一些笑話，不過也體會到常山方言的博大精深。
我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的，對各地方言本來就頗感興趣，常山縣招賢鎮部分地區的方言跟我本人的方言比較類似，應該屬於衢縣方言流派，我自然不學而懂，並常以此自矜。但當深入常山之後發現我之前所瞭解的那點常山話連皮毛都算不上。
在常山縣委黨校培訓的時候，有一天的安排是去西源革命紀念館參觀學習，大山裡手機信號極差，大家都在紛紛討論手機信號問題，突然有個同學掏出手機一看，叫道：“垃圾！”說得很像河南話中的“垃圾”一詞，根據大家聊天的語境，我斷定他在批評網絡太垃圾，於是我很自信地對他說：“你老家河南的吧！”他回答說他是地道的常山人。“咦？你剛才“垃圾”一詞怎麼有點河南話的味道？”我納悶地問道。他說：“我剛才是說手機信號‘2G’。”
後來慢慢接觸常山話，發現與大部分南方方言特點一樣，不同鄉鎮甚至不同村莊的方言都有各自特點。細細品味之下，有些常山方言詞彙之所以晦澀難懂，是因為常山話比之其他一些方言更多地保留了古漢語的語音和語法。
從語音方面說，常山話的古漢語發音特色鮮明。入聲（類似普通話的第四聲，但聲音更為短促）極多，我們衢江方言中的平聲（類似於普通話的第一聲）詞彙在常山話中幾乎都變成了入聲，還有就是常山話裡幾乎沒有後鼻音。如果常山話發音都是這個規律那也不見得有多奇特，常山話的奇特之處還在於有假借和通假髮音，古代的“縣”字是從“懸”字自演變而來的，“懸而未決之地謂之‘縣’”，而古代“懸”的讀音和“院”的讀音可以互通，我剛到輝埠鎮的開始幾天裡經常聽同事們說“院裡”怎麼怎麼樣，我起初一直納悶，我們鎮政府大院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有了之前“垃圾”的笑話，我便不敢胡亂去猜，問了同事才知道所謂的“院裡”是指“縣裡”。結合所學的古漢語知識，完全解釋地通！
從語法上來說，常山話裡有一些口語詞彙居然是古漢語的書面語。比方說普通話裡的“用”，在常山話裡則變得風馬牛不相及了，常山話中的“用”讀音是［si:］,也就是“使”的古漢語讀音。還有很多詞彙，因本人水平有限，無法用國際音標標註，這裡不一一列舉，有待專家學者深察之。把古漢語書面詞彙口語化也是常山話的一大特色。
常山話大體上可分為常山方言、南豐方言、福建方言、淳安方言、江山方言、衢縣方言、安慶方言、華埠“土官話”等，而我所知的只是其中的常山方言和衢縣方言了。好在常山話是常山方言的主體，說其他方言流派常山話的常山人也同時會說常山方言，所以我現在算是勉強能基本聽懂常山話。
“晚上八點”特約作者
衢州市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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