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空之旅: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

鑿空之旅: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

在講張騫之前,我們先了解古代“西域”這一歷史名詞的真實意義。據著名歷史學者柏楊《中國人史綱》稱:“西域,指現在的新疆和中亞的東部,以及克什米爾地區。但大多數情形下,只指新疆。”

鑿空之旅: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

西域,是古代中國赫赫有名的歷史方位詞,在中國古代文獻中多指玉門關、陽關以西的諸多國家和地區。《漢書·西域傳序》曰:“ 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裡,南北千餘裡。東則接漢 ,阸以玉門 、陽關 ,西則限以蔥嶺 。”

以上是西域的大致概念,張騫之所以和西域有聯繫,是因為他走出了一條“非一般的國際線路”,一如某些百科知識所說的“開拓漢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並從西域諸國引進了汗血馬、葡萄、苜蓿、石榴、胡桃、胡麻等”,可以說漢朝能通西域,張騫“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立了首功,為漢武帝擊潰強大軍事對手——匈奴準備了良好的外交條件和外部環境,同時為古代中國“絲綢之路”的開通立下了殊功,並由此和班超一樣成為中國古代偉大的外交家、探險家和旅行家。

張騫一生曾兩次前往西域,第一次在公元前138年,第二次在公元前119年。經過艱難曲折、九死一生的傳奇歷險,張騫終於成就了神話般的“鑿空”西域,遠播國威。“詩聖”杜甫的著名詩歌《秦州雜詩·聞道尋源使》:“聞道尋源使,從天此路回。牽牛去幾許?宛馬至今來。……”就是描寫張騫通西域的傳奇故事。詩中的“尋源使”即張騫。

鑿空之旅: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

張騫何許人也?他為什麼要不顧生命安危冒險去神秘的西域呢?這確實又是一個“時勢造英雄”的話題,有著複雜的歷史背景。古代中國的邊患大都來自北方遊牧民族。匈奴是西漢最強勁的敵人,自從楚漢戰爭以來,匈奴單于冒頓整肅內部,實力越來越強,還奉行擴張政策,滅東胡、破月氏,並憑藉強悍騎兵不斷騷擾漢邊,掠奪人財,成為了漢朝揮之不去的惡夢。

其時,西漢剛剛立國,根基未穩,所以前幾任皇帝都奉行“和親政策”,換取和平,然後加以休養生息、恢復國力。直至漢武帝,依憑祖輩積聚下來的雄厚國力,決定不再對匈奴忍氣吞聲,而是要進行漂亮反擊,換來尊嚴。

史載漢武帝即位不久,從匈奴投降過來的人知道在敦煌、祁連一帶曾住著一個遊牧民族大月氏(古書稱“禺氏”)。大月氏曾經是一個西域強國,在擴土戰爭中佔領了烏孫的土地,從而成了草原“巨無霸”匈奴的勁敵,併發生了衝突。最終,匈奴老上單于滅了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當酒器。月氏人經過了此次慘烈變故,只能西遷避難。跟大月支有共同敵人,漢武帝有心通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來一雪前恥,決定聯合大月氏。

正是在這種歷史條件下,使一代英才張騫有了建功立業的歷史舞臺。漢武帝一方面派衛青、霍去病等著名武將策劃打擊匈奴的大仗,同時作為一種必要的外交手段,聯合大月氏夾擊匈奴,以便分化瓦解匈奴勢力,於是張騫出使西域水到渠成。基於此種政策取向,就必須要派得力使者出使大月氏。但是要去大月氏,匈奴是必經之路,於是下令選拔人才,招募能夠出使西域的人。

鑿空之旅: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

最終,實力強橫的張騫以郎官的身分應募出使月氏,與堂邑氏的奴僕甘父一起離開隴西,往西域進發。張騫第一次出使,就滯留在匈奴十餘年。漢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張騫帶著100多人的使團前往西域,一行人出隴西,經匈奴,毫無意外地被匈奴人俘獲。

匈奴單于調侃說:“你們漢人還真會開玩笑,據我所知,月氏就在我國北邊,漢人怎能往那兒出使呢?這正如我想派人出使南越,一定要經過漢朝地盤,你們肯讓我們的人大搖大擺地穿過嗎?”匈奴以非法入境之罪扣留張騫十三年,期間一直勸張騫投降,併為其找匈奴美女結婚生子。在匈奴的日日夜夜,張騫始終都在想著脫身之計,以完成漢武帝授與的任務。當時,漢使團居住在匈奴西部,比較靠近邊境,張騫帶領部屬策動了一次“勝利大逃亡”,向月氏方向逃跑,脫離匈奴人的勢力範圍,據《漢書•張騫傳》記載,他們往西跑了幾十天,成功甩掉了匈奴人,安全到達了大宛。

“實不相瞞,我們是替漢天子出使月氏,卻在中途被匈奴人截獲,不讓通過,趁匈奴人不注意,我們僥倖能逃到貴國,也感受了你們的善意。對於西域,我們人生地不熟,因此我希望大王能派人為我們做嚮導,行個方便給我們帶路,送我們去月氏,假如能成功去到月氏,回朝之後,我們一定奏請漢天子送給大王大批金銀財寶,作為酬謝。”張騫動情地說。

大宛王被張騫說服,為他們配備了翻譯和嚮導,爽快地送他們前往康居。一路上奇觀異景,大家無驚無險順利到了康居,康居人用傳車將他們送到大月氏,不料大月氏卻不想再和匈奴人對抗。原來大月氏政治局勢有變,原來的國王被匈奴所殺,改立其夫人為王,無意與匈奴開戰。加上當時大夏國已歸附大月氏,土地肥沃,物產豐富,還沒有鄰國侵擾,沒有必要挑起戰火。最重要的是,大月氏人認為傳說中的漢朝離自己太遙遠,根本不足以保護自己。

張騫在月氏一年,月氏國王從來沒有明確的結盟表示,張騫最終只能帶著遺憾打道回府。張騫一行回程改從南道,沿著南山想從羌人居住的地方避開匈奴回到西漢,但很不幸地又被匈奴截獲,又被扣留胡地一年多,直到漢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匈奴發生內亂,張騫趁機帶著自己的匈奴籍妻子以及堂邑甘父一起逃回漢朝。

當初,跟張騫出使的有一百多人,十幾年後迴歸,只有他和堂邑甘父二人得以回還。感於他們勞苦功高,雖然不能聯合大月氏出兵,還是論功行賞,張騫被授予太中大夫之職,堂邑甘父也當上了奉使君。

雖然張騫沒有完成了自己的外交任務,但其出使西域的開創性意義卻是彪柄史冊。注意留心學習異域文化,善於發現漢人和胡人的優缺點,比如漢人和匈奴作戰,最吃虧的就是裝備和機動性不如人家,沒有自己的騎兵團和優良戰馬,所以就特別潛心留意研究胡地物產,回來時還特意帶回了“汗血寶馬”和鑄劍用的“玄鐵”(以及部分蔬菜),為漢武帝進行軍事改革準備了良好的物質條件,為攻打匈奴的勝利描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為漢朝的強盛作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

張騫回到漢朝之後,便饒有興趣地向漢武帝詳細描述了西域各國的風土民情,張騫本人就曾親身到過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等國,同時還聽說了這些國家鄰近的五六個大國的基本情況,第一手資料非常豐富。

張騫出使西域的目的都是為了漢武帝征伐匈奴尋找軍事同盟,結果歪打正著成就了一個偉大的外交創舉,頗具戲劇性。張騫兩次出使西域,不僅歷史性地開啟了中原與西域各國的聯繫,增進東西方經濟文化的互相交流和友好往來,促進民族融合,還打通了中國古代歷史上著名的“絲綢之路”,為以後亞洲內陸各國甚至於歐亞大陸的溝通準備了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併為後來西漢政府設置西域都護準備了良好的基礎和條件。

著名歷史學家柏楊甚至於把張騫的歷史貢獻,和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相提並論,評價不可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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