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讀札》二十三——古越閒閒居

《春秋讀札》二十三——古越閒閒居

《僖公三年》

“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德不祥!’”鄭國是齊稱霸時的同盟國,受其保護,幫助,同時也受其奴役、盤剝,這叫各得其所,這個概念好比現在美國與日本、菲律賓等國的道理一般,楚人要攻打鄭,叫鄭國如何抵擋?所以“鄭伯欲成”,“成”的意思就是和對方友好,訂立城下之盟,今天的說法叫“不平等條約”,鄭國有一個大夫叫孔叔的,認為這樣做是不可以的,說:“齊國正在積極努力地幫助我們,現在要放棄齊國,投靠楚國,這是棄德,結果必定是不祥。”這個大夫有水平呀,他把這類事物的現象直接放到道德的平面上評判,觸目驚心,發人深思。

嬉戲之樂,人之本性、常情,一次,齊侯與夫人蔡姬乘舟遊玩於皇家園林,二人俱是少年性情,蔡姬便搖盪船身,“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

齊侯大怒,便把蔡姬休了,回蔡國孃家,但二人的關係尚未斷絕,不料孃家人把蔡姬另嫁了,蔡國從此禍祟進門,第二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

少年夫妻嬉戲,偶不愉快,情理中事,國家受侵,國疲民殘,那是人禍之極,這中間的等號的如何劃上的?世事如棋,常變的是棋形,恆定的是棋理,此等殘局之解,在理中,不在形中。

《僖公四年》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因蔡國做事魯莽,把蔡姬另嫁了,遭齊報復,大軍一動陣勢滾滾,順便乘機攻打楚國,此時的楚國,是做夢也未曾料到,被動得手忙腳亂,便派使者到對方的軍陣中談判。說:“你們在北方,我們在南方,路途遙遠到就是放出牛馬相引逐也達不到,不料今天把軍隊開到我們的地方,不知何故?”

“風牛馬不相及”一語出於此,句中“風”字正解應是放出牛馬使之雌雄相互引逐,在學生的課本中,“風”解成“放、放出。”考慮到年齡關係,這樣解也未嘗不可,但畢竟不穩妥。

問是問得條理清楚,辭令圓熟,照說齊國是面紅耳赤,無言以對,但政治軍事學的概念之一,便是把《易》理的精髓發揮到極致,遇到高明之士,能易陰為陽,反客為主,這次楚國悔氣,碰到雄辯家管仲,一番大道理回答得義正詞嚴,滴水不漏,此中消息若能神會,對開啟心智,大有裨益(請參閱原文)。

下面有一個故事,聽來今人扼腕,是晉國的:晉獻公不合禮儀地把後娶的驪姬立為夫人,為使自己的兒子奚齊有出頭之日,便要打壓其他幾個公子,使用了這樣的手段:一次獻公外出打獵(古時王公打獵不是娛樂,是訓練軍隊的方法,與現時的野外實戰訓練一樣意思,在中國,這種訓練方法一直延續至清朝未期,至冷兵器時代結束)。驪姬沒有同去,過了六天獻公回來後要舉行祭拜天地祖宗的活動,驪姬便把毒酒端給獻公,“公祭之地,地墳(隆起),與犬,犬斃,與小臣,亦斃。”驪姬泣曰:“這個事是大子做的呀,人已到新城去了。”獻公這個氣啊,一時無處可出,便把大子的老師杜原款殺了,借禍成功。作為母親,何等偉大;作為婦人,又何等陰毒。咳!中國文字真不知如何寫法,才能表情達意明白。

上面這段,想必諸君已是義憤填膺,下面這節,更叫人涕淚痛下:便有人去對大子申生說:“你去分說清楚,晉獻公是何等英明,一定會明辨事實的。”

大子申生說:“我的父親獻公如果沒有驪姬陪伴,便居不安,食不飽,我去解釋,姬必有罪,父親已經老了,身邊沒有驪姬肯定不快樂,做兒子的不忍心呀。”

“那你趕緊逃走吧,暫時避開風頭再說。”

“天下的正人君子都以為我是個弒君之人臣,又有哪一個會收留我呢?

這一年是公元前六百五十六年,在十二月廿七這天,大子申生在新城(曲沃)上吊自殺了,呵呵,小子老酒是吃不下了,還有幾個文字寫完了趕緊去睏晏覺。

驪姬還要造謠,跟獻公說:“二位公子也是知道(投毒)的。”如何擋得牢,那個逃呀,“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閒閒生曰:“好人一生平安,歌是這麼唱的,人卻是難做。

二0一三年元月初八

《春秋讀札》二十三——古越閒閒居

《山西忻州原平天涯山介子推背母像》照片來自頭條,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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