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生父陳光蕊的逆襲之路:通過科舉考試達到人生巔峰?做夢!

貞觀十三年九月甲戌日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打開一團紅焰,一騎從長安來的快馬,飛奔至海州地方。飛馬上跨著皇城來的鋪兵,鋪兵懷裡揣著一卷皇榜,皇榜上寫著:

“各府州縣,不拘軍民人等,但有讀書儒流,文義明暢,三場精通者,前赴長安應試。”

鋪兵將皇榜送至州府,倏又調轉馬頭,南下而去。

自大唐開國以來,承隋朝之科舉制,從民間選拔有識之士入朝為官。此,恰與寒門學子謀了一條期望之路,使他們安於聖賢之書,不思反亂之事。

科舉三年一度,由鄉入縣、縣入州府、州府入殿,層層選拔。最後選出來的人,被稱為狀元,意為殿試第一名。

唐僧生父陳光蕊的逆襲之路:通過科舉考試達到人生巔峰?做夢!

從來,古人只信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被御筆親封第一,其中榮耀,可想而知。

海州地界有一落魄明經,姓陳名萼、表字光蕊,是年二十有九歲。陳光蕊五歲識字、七歲吟詩、十歲能與人辯論,鄉里皆以為奇人。

家裡上有一老母,姓張,時年六十。從陳光蕊落地時起,張母就規劃了他一生的道路:好好讀書,博取功名。

為此,張母獨自攬下家中一切大小事務,從不讓陳光蕊沾手。對於這個“好讀書”的兒子,張母只有一個要求:只讀聖賢書。

陳光蕊自十二歲參加考試,得了明經之後,每每會試,皆鎩羽而歸。

一個大男人,整天不事生產、又沒有經濟來源,只是鑽在書堆裡,連老婆都娶不到!小時候,走在路上被人遇見,人都會誇他“能讀書識字,是個聰明的孩子”。眼看就是而立之年,卻一事無成,以至於羞於見人,甚至連家門都不想出。

久而久之,陳光蕊年輕時積攢的銳氣,愈加被生活所累。

陳光蕊想參加殿試,可是他除了參加過幾次鄉試,連會試都未曾考過一回。省城長什麼樣子?都城長什麼樣子?陳光蕊很想知道,卻因囊中羞澀,去也不曾去得、見也不曾見過。

都城來的皇榜,就貼在海州府的城門右側。陳光蕊住在鄉下,並不知道此消息。

唐僧生父陳光蕊的逆襲之路:通過科舉考試達到人生巔峰?做夢!

皇榜在城門上經了三天風吹日曬之後,才被一名村裡的行商看到。又過了三五日回到村裡時,將此消息講給了張母。張母又急匆匆告訴兒子:

“朝廷頒下黃榜,詔開南省,考取賢才,我兒但去赴舉。倘得一官半職,顯親揚名,封妻廕子,光耀門閭。惟路上須要小心,得了官,早早回來。”

陳光蕊聽到這個消息,竟然蒙了!沒想到他陳光蕊在有生之年還能參加殿試!

最重要的是,這場殿試僅限天下寒士、且“不拘軍民人等”,其有才者皆可參加。

這場殿試豈不是為他陳光蕊量身定做?

論才華,陳光蕊“五歲識字、七歲吟詩,十二歲得明經”;論身份,陳光蕊自老爹往上數八輩,皆是窮苦人家;論德行,陳光蕊獨自侍奉老母,連老婆都顧不得娶,孝悌之心更無一絲怠慢。

想到這裡,陳光蕊竟然有些飄飄然了!全然忘了自己連鄉試都未曾通過。滿腦子都是高中狀元、顯親揚名、封妻廕子、光宗耀祖之事。

待回過神來,張母已經將行李打點完畢,只催促他儘早上路。

自海州到長安,其間不知幾千裡也!張母為了讓兒子有足夠的盤纏,將家裡僅剩的10畝良田賣與村裡陳地主家,得了15兩銀子;又去村西頭本家二伯家,借了5兩銀子,湊足20兩紋銀,以資光蕊路途之用。

盤纏之事,陳光蕊全然不知,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樣?

一切準備就緒,陳光蕊帶著一名家童,拜別母親,攢簇西行。

這一走,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由於不認識去長安的路,陳光蕊和書童二人一路打聽,一路遊山玩水地接近京城。到了長安時,正值大開選場;整個皇宮內院,僅剩最前排一個空位,恰似專與陳光蕊所留一般。

陳光蕊亦無謙虛之情,徑直走上,落在空位之前。

皇帝親手將銅鑼用錦紅楠木槌敲了三聲,眾考生起身拜孔夫子,再拜文曲星,然後跪在桌前。當朝宰相殷開山一聲令下,無數太監魚貫而出,手中皆捧著一張試卷,分發給眾考生。

試卷第一個送到陳光蕊手裡,看到題目,陳光蕊即提筆便寫。

寫的什麼?陳光蕊不得而知;寫的如何?惟覺一片渾渾噩噩。

大概寫了一個時辰、亦或不止一個時辰,陳光蕊竟然覺得有些困頓,將試卷卷好、筆墨推開,竟然伏桌而睡!

唐僧生父陳光蕊的逆襲之路:通過科舉考試達到人生巔峰?做夢!

陳光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是如來佛祖的第二個弟子。因為佛祖講課時打盹兒,被趕下靈山,轉世凡間成了一隻金色的知了。一日,知了正在枝頭喝西北風,忽然一隻蒼鷹向他撲來,急得他撲翅亂飛,一頭撞在了樹枝上,不省人事。

睜開眼睛,陳光蕊身前竟然站著一名身著龍袍之人,此人左手搭在陳光蕊的肩頭,右手輕晃他的腦袋,試圖將其叫醒。

陳光蕊猛然想起,這人是大唐的太宗皇帝!想到這裡,陳光蕊亦不知宮中禮數,只管跪在地上,腦袋如搗蒜錘一般磕頭謝罪。

太宗笑道:“陳愛卿請起,你已高中狀元!不日將皇榜貼出,公示天下。這幾日,你權且在皇城中跨馬遊街,朕親自在御馬監選一匹御用白馬賜你。”

聽聞此話,陳光蕊再次搗蒜錘。

第二日,陳光蕊跨著高頭大馬,身後是騎驢小書童,再往後是一隊鐵騎。

唐太宗御筆親賜狀元騎著御賜白馬,在皇城中游街。皇城中百姓,見者無不夾道歡迎。其場面之震撼,真真“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邊陳光蕊高中狀元,那邊丞相家繡球卜婿。

陳光蕊騎著路過殷開山家時,看著烏泱泱一大片人站在高閣下,眼巴巴盯著高閣之上。陳光蕊順眼望去,原來是丞相殷開山家的千金殷溫嬌正在砸繡球,若是繡球砸在誰的頭頂,不論是誰,皆可與她結下姻緣。

陳光蕊忽然想起,自己馬上就而立之年了,尚未婚配。若是能娶得丞相家的千金,豈不是達到人生之巔峰?

想到這裡,陳光蕊翻身下馬,朝著高閣走去。

高閣下眾人看到新科狀元走來,竟自覺後退,與他劈開一條道路;就連他從家裡帶來的童兒,也甚是知趣兒,遠遠地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公子往高閣走去。

不大會兒,高閣下僅剩陳光蕊一人。

高閣上的殷溫嬌,便是想挑也沒得挑了。於是,索性將繡球拋下,任繡球隨便落在哪裡。

陳光蕊抬頭一看,只見紅色繡球像一隻蒼鷹一樣,向他飛來。陳光蕊欲躲開,繡球就像是鎖定他一樣,只管朝著腦袋砸下。

這隻繡球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砸在新科狀元的腦袋上,如同石頭落在鐵鍋裡一般,發出一聲巨響,激起一陣塵埃。

塵埃落定,陳光蕊再睜開眼時,已經身處明堂。

唐僧生父陳光蕊的逆襲之路:通過科舉考試達到人生巔峰?做夢!

前前後後簇擁一大群人,比“跨馬遊街”時更加熱鬧。高堂前,分明坐著穿著丞相服的殷開山,旁邊是殷開山的夫人;陳光蕊身上穿著金紅龍袍,一邊站著鳳冠霞帔的姑娘。雜亂熱鬧的聲音裡,分明有人喊著:“一拜天地…”

陳光蕊自幼讀書,只在教書先生口中得知:“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如今黃金屋也有了,顏如玉也有了,古人誠不我欺也!

三拜完畢,陳光蕊起身環顧四周,紅色殿堂迅速褪去,轉而變成莊嚴肅穆的朝堂。

唐太宗皇帝正襟危坐於前,問滿朝文武:“新科狀元陳光蕊應授何官?”旁邊丞相殷開山閃出來,回道:“臣查所屬州郡,有江州缺官。乞我主授他此職。”

太宗即命中書省寫了一封文書,任命陳光蕊為江州州主,蓋上御璽,令他即刻動身前往,不得有誤。令罷,一切褪去。

可能是“搗蒜錘”太多了,陳光蕊覺得頭有點兒疼。

一邊騎馬前行一邊揉著腦袋,旁邊是殷溫嬌,後面是小書童。夫妻二人恩恩愛愛,同乘一馬,小書童騎著小毛驢跟在後面。走到無人處,陳光蕊即令小書童轉過身去,遂與殷溫嬌來了一日溫情。

此間愛,唯天知地知?唯白馬知?

從長安出來,三人走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方才抵達江州邊界——洪江渡口,過了洪江,就是陳光蕊赴任之地。

陳光蕊挽著殷溫嬌的胳膊,正要上船時,身後的小書童行至身前,忽然掏出一根木棒,輪在陳光蕊的腦門兒上。

陳光蕊不過一書生,何曾受過這等打擊?一擊之下,陳光蕊就暈了過去,不省人事。將昏迷之前,陳光蕊聽到:“你們這對兒姦夫淫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馬震,真當我是榆木疙瘩?老子也要在船上…”

未等書童說完,就覺得船上一陣搖晃,陳光蕊就此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旁邊書童還在使勁兒搖晃自己。一邊搖晃一邊哭喊道:“公子公子,我們的行李盤纏被歹人搶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陳光蕊聽了書童的話,一身冷汗激出,方才徹底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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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主僕二人從海州出來,行了30天,就要到達長安城時,被一夥歹人截住,欲要他們留下“買路財”。陳光蕊自是不肯,遂與他們爭論。歹人又怎肯與他爭論?直接一巴掌呼在陳光蕊臉上,然後一頓亂拳…

那夥兒歹人臨走時,竟洋洋得意地說道:“古人誠不我欺也!半路劫這些考生的道,真真發家致富好手段也!哈哈哈…不過這個傢伙也太窮了!”

陳光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如死灰。難道自己一身才華,竟落得如此下場?他實不甘心。

陳光蕊從小就知道:一個人的意志力,可以決定成敗。

於是,陳光蕊撿起散落在周圍的筆墨書籍,與書童二人,再次西行而去。黃昏時,方走到皇城之通化門。欲進城時,被衛兵喝下,“如今正值殿試,皇城之內,不許山野村夫進入,有違令者,殺無赦!”

陳光蕊指著城門上貼著的“招賢皇榜”,道:“皇上不是說,不拘軍民人等,皆可入長安城考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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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冷笑一聲:“就你這窮酸樣,也配當軍民人等?”言罷,一腳踹在陳光蕊肚子上,將其踹在護城河裡。

通化門外、護城河裡,又多了一具新屍,也是來京趕考的。這具新屍臨死前,方無奈地自嘲道:“我就說嘛,朝廷怎麼會讓我這樣的窮酸書生來參加殿試?只是,家中六十老母,再無人奉養…”

陳光蕊被衛兵一腳踹在肚子上,掉入護城河裡之後,並沒有死去,而是被化生寺一僧人救下。這名僧人,法名玄奘。

這一天,正是貞觀十三年九月甲戌日清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打開一團紅焰。玄奘受唐太宗邀請,前往金鑾寶殿開水陸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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