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黛初會:那些“一見鍾情”的愛情,後來都怎樣了?

在所有人造的美景裡,從來不缺乏浪漫美好的愛情故事,而“一見鍾情”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永遠用不爛的梗。我們歌頌,鄙夷,憧憬,唾棄,覺得它至高無上,也覺得它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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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慕雲與蘇麗珍在狹窄的甬道里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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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何塞初見卡門時

“藉著星辰灑下幽幽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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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伊克羅寧在滑鐵盧的空襲警報聲下

被嘈雜的人群擠向瑪拉多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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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樓夢》伊始,賈寶玉望向林黛玉的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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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林黛玉進賈府,便從王夫人口中得知賈寶玉是一個孽胎禍根,是一個混世魔王,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一時又瘋瘋傻傻,所以不知是怎生個憊懶人物,懵懂頑童,心想倒不見那蠢物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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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寶黛二人的相遇是他們前生早已註定好的緣分,賈寶玉第一次見到林黛玉就覺得面善,而林黛玉一見賈寶玉卻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何等眼熟到如此!心有靈犀,立即站到了賈寶玉一邊。成為背叛封建家長、背叛封建社會的堅定同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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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許所有的故事裡,不完滿的結局才更讓人心心念念,錐骨斷腸。

在《紅樓夢》第三回《林黛玉拋父進京都》的故事中,作者便已安排好了賈寶玉和林黛玉故事的悲劇色彩。兩個人一聚頭便惹來了摔玉風波。在賈寶玉心中,自己是濁物,連“神仙似的妹妹”都沒有的東西,自己卻有,可知它不是好東西,於是要摔了那勞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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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黛玉由於初來乍到、投親賈府、寄人籬下,她過度的細心敏感,處處謹慎留意,縝微體察別人的心思,卻在初見的一刻被賈寶玉猶如狂風驟雨般的愛慕所震撼了。回到房中,她暗自淌眼抹淚:險些因為自己而讓賈寶玉摔了那“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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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脂評所寫:“惜其石必惜其人。其人不自惜,而知己能不千方百計為之惜乎?”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愛慕之情是熾熱的、直接的,自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猶如火山一樣爆發出來,奔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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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黛玉由於她自身的特殊遭遇,性情多心善感,她出於愛惜寶玉而自責自己,故而將來,她必然愛惜賈寶玉而更不自惜。後百十回黛玉之淚,總不能出此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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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張愛玲所言:世間有三恨,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夢未完。少讀紅樓,或許真是不解其中味的,年少的人總喜歡三國水滸的群英薈萃兄弟義氣,喜歡西遊的桀驁不羈魔幻傳奇,可當人行走於紅塵之中逐漸成長,逐漸體會了世間的各種滋味,便不難看懂曹雪芹的“滿紙荒唐言”,落下為書為己的“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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