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赫爾曼·黑塞看婚姻:活出自我的女性,才會擁有幸福的人生

引言:

作為“德國浪漫派的最後一位騎士

”,赫爾曼·黑塞的所有文學作品,都值得當窗靜坐,細細品讀。

他的寫作主題通常分為兩種:其一是愛情與悲劇,其二是孤獨與人生。

從赫爾曼·黑塞看婚姻:活出自我的女性,才會擁有幸福的人生

黑塞在進行文學創作時,常常會將自己的人生經歷、所思所悟都融入到他的作品中去。

從青年時代的《彼得·卡門青特》到婚後的《蓋特露德》再到中年之後的《藝術家的命運》、《荒原狼》、《玻璃球遊戲》等作品,都蘊含著黑塞對人生、愛情、婚姻的諸多思考與哲理解答。

這些思想既源於他天生的聰慧敏感以及對自然美學的嚮往,又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不斷地滋長與發酵,再加上屢屢失敗的婚姻為他帶來的種種困苦與迷茫,最終轉化成了他文學創作的靈感來源。

從赫爾曼·黑塞看婚姻:活出自我的女性,才會擁有幸福的人生

赫爾曼·黑塞一生歷經了三次婚姻,第一段婚姻持續了19年,終以妻子絕望瘋癲、自己也瀕臨崩潰的方式悲劇收場。

第二段婚姻則因年齡差距太大,基本算作曇花一現,倉促開始又很快走向了終結,卻同樣使他痛苦不已,直到第三任妻子妮儂·奧斯蘭德的出現,他的個人生活才算真正安定下來。

偉大的哲人柏拉圖曾經說過:“在這世上有且僅有一個人,對你而言,他是完美的,而且僅對你而言是完美的。也就是說,任何一個人,都有其完美的對象,而且只有一個。”

難道,黑塞的婚姻之路正如柏拉圖所言嗎?所謂的完美對象,又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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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次步入婚姻,披上了“愛情”外衣的慰藉

黑塞的第一任妻子是比他大九歲的瑪利亞·貝爾努利,既是一名鋼琴演奏家,同時也是資深的攝影師與哲學研究者。

兩人1903年相識於巴塞爾,當時黑塞還未能從母親去世的悲痛中解脫出來,瑪利亞的出現使黑塞立即對她產生了依戀,她成了第一個為渴望慰藉的黑塞帶來了情感安定的女性,並將成為他的朋友、妻子、“母親”。

“這位女士的側影、步伐、聲音以及穿著都像極了母親。於是我挽起她的手臂,走在路上,一邊親切地給予她建議。我感到無比幸福地走在母親的身邊,當這位女士最後感謝我,並同我告別時,我感覺我要第二次失去我的母親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一下子嗚咽了起來。”

然而,黑塞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很複雜的心理,他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

“我的婚期將近,朋友們紛紛祝福我,我的未婚妻為我獻出了一切,我卻感到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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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幸的婚姻,通常都是兩個人的合謀

婚後不久,作為早已習慣在孤獨與遊歷中尋找創作靈感的“自由靈魂”,黑塞就因平淡的家庭生活而倍感壓抑,他選擇不斷遠遊以逃避家庭的束縛。

瑪利亞則放棄了自己的所有事業與理想,獨自照料著接連出生的三個兒子。

此後幾年,聚少離多的婚姻生活,黑塞脆弱敏感的神經以及妻子不斷加重的抑鬱,使夫婦之間的各種矛盾越來越突出,兩個人都倍感痛苦,黑塞乾脆想盡一切辦法疏遠瑪利亞。

這一時期,在他寫下的《夢境記錄》、《鳶尾花》和《藝術家的命運》中,就披露了許多細節,黑塞在寫給父親的信中也稱:目前最困擾自己的問題就是“不幸的婚姻。”

1918年,隨著瑪利亞精神的徹底崩潰,她被送進了精神學專家卡爾·古斯塔夫·榮格的私人醫院,黑塞和孩子們的生活也隨之陷入了絕境。

經過長達四年的分居及艱難波折的拉鋸戰後,二人於1923年6月正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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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始於倉促的第二次婚姻,並非治癒自我的靈藥

終於掙脫了痛苦枷鎖的黑塞,申請加入瑞士國籍,並在1924年初迎娶了美麗的露特·文格爾,《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的“山之女王”,一個比他小二十多歲且正在求學的少女歌唱家。

這段婚姻僅維持了不足一年便產生了諸多裂痕,婚後不久露特就因患上肺結核,需要常年待在療養院中靜養,二人從此便極少見面。

1927年初,露特正式向黑塞提出了離婚,這對看上去就不般配的夫妻,由於年齡差距、生活習慣、理念與思想上的種種差異,導致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彼此。

這又一次失敗的婚姻,使痛苦的黑塞失去了對人生的所有信心,他乾脆陷入了世俗的享樂中,依靠酒精和一段段露水情緣來麻痺自己,企圖緩解和驅逐內心的苦痛,但這一切都不過是徒勞。

在友人艾米·巴爾的勸說激勵下,黑塞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為,並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從混亂與墮落中抽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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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靈魂相契的第三次婚姻,幸福終於塵埃落定

這時,從少女時代即崇拜並關注黑塞的奧地利女子妮儂·奧斯蘭德出現在了黑塞的生活中,善解人意的她陪伴黑塞渡過了這段人生低谷,並且逐漸成為了他的生活依靠以及新的創作動力。

被稱為“充滿詩意的靈魂”之作《納爾齊斯與歌爾德蒙》即問世於這一時期。

事實證明,此後的幾十年間,妮儂無論在現實生活還是黑塞的靈魂世界裡,都給了他極大的支持與鼓舞。

兩人1931年結為了夫妻,這一年黑塞已經54歲,妮儂則是36歲,他們定居在瑞士的蒙塔諾拉市,彼此相守,互相扶持,直至白頭終老。

愛情雖然遲到了許多年,但終究還是垂青了這位憂鬱敏感的人文主義作家,黑塞在與友人的通信中坦稱:妮儂驅逐了他生命中的一切黑暗,使他重新與這個世界握手言和,連精神上的憂鬱和疾病也都被治癒了。

黑塞對妮儂說:“我親愛的妮儂,你是我黑夜裡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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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個人的婚姻,都帶著原生家庭的烙印

瑪利亞·努爾貝利的精神科醫生------著名心理學家卡爾·古斯塔夫·榮格這樣說道::“一個人覺得合腳的鞋卻會夾痛另一個人的腳。”

鞋要合腳,人要合心。用這句話來形容婚姻,的確非常合適,正如那句我們耳熟能詳的話: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而要解讀黑塞的婚姻,就得先從他的原生家庭說起,出生於德國小城拉爾夫市一個傳教士家庭的赫爾曼·黑塞是家中的第四個孩子。

因不願遵從父母的意志成為繼承衣缽的傳教士,黑塞從少年時期就因聰穎多思而屢屢叛逆,後又在神學院老師的不斷打壓與同學的逐漸疏遠下,導致了神經衰弱甚至厭世自殺,給自己和父母都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幸而他溫和慈愛的母親瑪麗·黑塞,始終都不曾放棄對黑塞的關愛與引導,無論他怎樣出言不遜,母親都會一如既往的原諒、包容、接納他。

正是在父母的幫助下,黑塞才最終走出了情緒失控的泥沼,並開始邁向嶄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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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的人生逐漸向著較好的方向發展時,卻傳來噩耗:黑塞無比深愛的母親因病去世,而他因精神上的脆弱與愧悔,深恐再度陷入絕望的泥潭,並未出席母親的葬禮。

作為靈魂寄託的母親猝然離世,使黑塞精神上的不安無處安放,此時瑪麗亞的出現,極大撫慰了他因失去母親所產生的精神創痛,她的知性成熟使黑塞倍感一種類似母愛的迴歸。

從嚴格意義來說,他對瑪利亞的感情不能被定義為愛情,而是出於精神層面的寄託,即“戀母情結”使然。

這並非出自臆測,《黑塞傳》的作者,法國傳記作家弗朗索瓦·馬修通過查證黑塞與家人朋友的通信內容,以及追溯二人婚姻生活的種種細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很清楚,黑塞對瑪利亞的愛已經很快變淡。又或許從來未曾有過?”

黑塞的摯友胡戈·巴爾1933年撰寫黑塞傳記時記載:“在與家人朋友的通信中,他很少提到瑪利亞,僅以“我的妻子”相稱。”

在《夢境記錄》中,黑塞這樣寫道:“她感到總是被輕視又愛吃醋,而我有些抑鬱同時對她也有著很強烈的反感。我看著我的妻子,覺得她愛我比我愛她要多些,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我感覺我還沒有真正體驗過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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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婚姻中的相處,需要雙方的包容和領悟

黑塞的每一段感情都起始於某種精神危機之中,瑪利亞出現在黑塞母親去世之後,露特出現在與瑪利亞分居期間,妮儂出現在與露特的婚姻危機中。

這三位女性出現的時期,分別凸顯了黑塞思想發展的三個不穩定階段,同時也是他人生轉折的關鍵時期,這些思想都在他的作品中有所反映,所以他需要通過一種“

母性”力量的引領,才能找回瀕臨崩潰的自我。

對於像黑塞這樣一位“假想的孤獨者”,絕對的個人主義者,正如羅厄教授所判定的那樣:“他們每個人都活在一種絕對的孤獨之中,從不會讓別人理解他,去分享或者和別人共同生活。

黑塞需要愛情的滋養與引領,但在精神層面上,愛情又不可能替代寫作成為他生命中更重要的部分,並且黑塞在進行文學創作時,無法忍受身邊有任何人。

他自己也承認:“沒有愛人的能力,只能被愛被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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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與露特的離婚判決書也十分客觀地道出了黑塞的某一部分性格:

被告有著天生的藝術家性格,天性憂鬱,喜歡獨居,並不能夠和他人共處。他還會將他自己的經歷寫出來,在作品裡他也說他自己是個隱士,患有精神病和失眠等等。

所以黑塞在婚姻中渴求的是一種既如母親般引導、包容、關愛他,又不壓制束縛他的既親密又疏離的關係。

就像妮儂做到的那樣:“所謂一起生活,就是當對方需要你時,你會在那兒;對方不需要你時,你就不在那兒。

從瑪利亞、露特、妮儂與黑塞的相處模式來看,前兩者並未迎合他的需求,也未曾真正走進黑塞的精神領域,而這正是婚姻不和諧的開端,唯有妮儂恰好是以黑塞所尋求的方式與他相處,故而導致了婚姻截然不同的結局。

當然這並不是瑪利亞和露特的錯,黑塞本人就坦稱:“我一直試圖讓婚姻變得長久和穩定,但我卻從未成功過,我既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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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得到幸福的關鍵,在於永不放棄自我

再來看第三段婚姻,妮儂沒有像瑪利亞一樣因為婚姻放棄自我,也沒有像露特一樣因為自我放棄婚姻。

作為考古學領域的專家,她給予彼此充分的自由空間,既專注於工作,又主動享受著幸福的生活。所以黑塞對她十分依賴和關愛,稱她是:“

作家夫人、我的笨女人。

妮儂·奧斯蘭德對於自我和婚姻的認知也十分值得我們學習:

我們不要認為只有在和男人的結合中才能實現自我。因為這種結合只是個結果,卻不是生活。生活是很艱難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偶爾,我們會遇到一個夥伴,和他一起走一段路,之後我們又重新孤身一人。對此,我們不能只是忍受孤獨,而要享受孤獨,享受屬於我們的孤獨。

正是得益於這個魅力十足,理解關愛幷包容黑塞的靈魂伴侶的影響,他的晚年生活以及人文思想才有了更豐富更充實也更平和的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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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塞的三段婚姻中來看,他和妮儂相對於彼此而言,確實可以稱之為柏拉圖所形容的“完美對象”。

可是,倘若我們僅僅這樣來理解的話,對瑪利亞和露特來說,算得上公平嗎?

難道,她們就該成為黑塞尋找“完美對象”路途中的試錯對象嗎?

個人認為,世上並不存在絕對的完美對象,在現實生活中,不必對“完美對象”抱有太大的期待,與其期待,不如認真生活,好好的愛自己,要學會獨立,首先為自己而活。

唯有如此,才會成為黑夜裡的星星,照亮生命的路途,那個完美對象,才有可能循光而來。

但更重要的是,他來與不來,都不會影響你自己的人生。

記得有句話說: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但也不妨這樣理解:你自盛開,蝴蝶愛來不來!

車爾尼雪夫斯基說過:婚姻的意義在於幫助對方提高,同時也提高自己。與愛情相比,婚姻更需要能力,要先學會愛自己,有餘力了再愛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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