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拳大師孫祿堂之——仕途為孫祿堂平添耀眼光環

太極拳大師孫祿堂沒有獲得過官方正式認可的進身文憑,比如考個文秀才、舉人或是高中進士;或者考中武秀才、武舉人、武進士之類,他都沒有。他的武功民間傳得神乎其神,卻也飽受質疑,為什麼如此高超的功夫就沒有參加過武舉考試,更何況,他就出生在產出武舉最多的直隸(河北)?當然,武舉考試內容與民間武藝有天然的差別,這也是軍事技藝與民間武藝的差別。孫祿堂本人連騎馬都不會,更不要提他能騎馬射箭了。而參加武舉考試的人還要在大清開辦的“軍校”中學習,我們私自的推測,孫祿堂也許是家貧而沒有這樣的機會,參加武舉的進身之階,對他來說,可能只能是一種奢望。

但天賦異稟的孫祿堂在坎坷曲折的求學中,還是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我們絲毫不懷疑他功夫的高超,不過,他的功夫並不一定全然地表現在格鬥能力上。不然,一介草根平民,沒有一紙文憑的孫祿堂,依靠什麼能被大清重臣鹿子霖賞識;又憑什麼被後來的民國大總統徐世昌時時留在身邊?以致於真正地實現了屌絲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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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孫祿堂像

一 河北定興,孫祿堂進身的福地

1894年,孫祿堂的朋友孫紹亭其時出任定興縣縣令,聘請他一起前往定興發展。功夫在身的孫祿堂在定興發展的幾年除了收一些徒弟,並沒有特別值得炫耀的成就,但這也是他憑藉功夫進入官方的起步。儘管此時賞識他的還是一個帝國的基層官員,甚至還有一點熟人關係。但是,歷史就是這樣的機緣巧合,定興成了孫祿堂進身的福地。

這機緣源於出身定興的高官鹿傳霖。

鹿傳霖(1836年~1910年)字潤萬,號迂叟,清末重臣。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八國聯軍進攻北京,慈禧太后攜光緒帝向西出逃,鹿傳霖募兵三營侍衛,深得慈禧歡心,護駕到太原時,被授於兩廣總督。同年八月入值軍機處,鹿子霖在這個職位上直至到宣統二年去世。

鹿傳霖十分熱愛自己的家鄉。在咸豐十一年(1885)調任陝西巡撫時因病回老家定興休養,閒來無事的鹿傳霖在家鄉督辦纂修《定興縣誌》,並親自作序。古人多有這樣的情結,無論官職做多大,無論財富積累幾何,在外面的世界多麼風光,上了歲數一定告老還鄉,葉落歸根。事實上,清朝還有一個制度,京官退休後不能寓居北京,必須回原籍。所以老家的宅子,在自己人生巔峰時,一定是先要修繕擴充;老家的人情世故一樣也不缺位,以備老之終所。鹿傳霖也有這樣的家鄉情結。

鹿傳霖有個兒子喜好功夫,他就在家鄉,當然直隸也是大清國最好的“武術之鄉”,為兒子找武術教師,在定興工作過的孫祿堂首當其衝被推選。

孫祿堂依靠自己的功夫獲得了服務高官的機會,他在教鹿子霖兒子的過程中淋漓盡致地展現了自己非凡的武功,孫祿堂超越常人的功夫得到了鹿子霖的賞識。在帝國專制時代高官的認可就是一張無形的證書。雖然不是古代科舉的認可方式,也不是現代證書意義上的認可方式,卻是入居官方體系最為有效又有力的通行證,孫祿堂幸運地得到了它。

二 追隨徐世昌宦海沉浮

有高官老鄉的賞識孫祿堂很快就獲得了新的發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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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東北三省總督是的徐世昌

之一

1907年,翰林出身的徐世昌即將去東北擔任東北三省首任總督。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清廷以“東三省吏治因循,民生困苦,亟應認真整頓,以除積弊而專責成”為由,改盛京將軍為東三省總督,兼管三省將軍事務,徐世昌補授東三省總督,東三省正式改為行省制度。徐世昌躊躇滿志,光緒三十年(1904年),徐世昌被任命為中國歷史上最後一次科舉會試之閱卷大臣,圓了徐世昌十年翰林以來主考之夢;僅僅過去三年,徐世昌已經成為一個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系從一品級的大清重臣。出任總督是徐世昌施展人生抱負的機會,他需要各色各樣的人才。

他在軍機處工作的同事鹿傳霖推薦了孫祿堂。1900年八國聯軍攻入北京,慈禧太后與光緒帝西逃,徐世昌與鹿傳霖一樣也是在隨行護駕中得到青睞。1905年徐世昌奉旨入值軍機處,同年年底即授軍機大臣,比鹿傳霖晚五年進入軍機處。出行東北正是需要人才之際,徐世昌聘請孫祿堂作他的幕賓隨同去東北。

在東北工作中,得到徐世昌舉薦知縣的機會,有點類似今天的儲備幹部,可能沒有實缺,沒有能夠上崗。無論怎麼說,孫祿堂還是頗得高官信賴,肯定是一個政治正確,與官員價值觀一致,有才能有眼力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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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末時的孫祿堂

之二

宣統元年(1909年)8月,徐世昌就任協辦大學士,補授軍機大臣;僅僅一個月後又被授予體仁閣大學士。

在有清一代協辦大學士是大學士之副職,職位級別比大學士稍低,為從一品,大學士則為一品官員,通常從六部尚書或總督中選任,這是遞升大學士的必然升遷之道。八面玲瓏的徐世昌此時官運亨通,同時為清政府補授軍機大臣;僅僅一個月後就被授於體仁閣大學士。大學士是皇帝的參政顧問和最高幕僚,負責起草詔令及審議奏章,系清代文臣的最高榮典。在大清滿族人掌握國家權力的時期,至清末才出現了漢族重臣,徐世昌已經是漢人重臣中最受朝廷信任者。

1909年,徐世昌入京就職,孫祿堂隨同回京。次年孫祿堂舉家遷入北京,在東城牛圈衚衕租民居安家。工作之餘的孫祿堂也受大清郵傳部(郵電局)及大清禁軍的邀請教授武術。至於教授的內容是什麼,作者也未曾提及,但考慮到甲午戰爭之後幾年,清朝正規軍已經完成了近代化軍隊的建設,冷兵器在軍隊中已經不復存在,民國太極拳家也有不少曾在軍隊教授軍官太極拳,皆為健身之用,孫祿堂此時在大清郵電局和禁軍中教授武術大約如此。

之三

徐世昌手握大權,推行新政卻也是孤掌難鳴,於是他幫助袁世凱袁重新出山。大革命爆發時,徐世昌等主張採用和平方式驅逐清帝下臺,達到推翻帝制、創建中華民國的目的。他與北洋將領64人聯名發電要求清廷“立定共和政體,否則以兵隨之”。電報發出的第二天,徐世昌為避嫌疑懇請辭職,不過也沒有在新成立的中華民國政府任職。

在徐世昌辭職前,正是新舊王朝更替之際,各種政治勢力相遇交鋒,政局動盪,擔任徐世昌安全保衛工作的孫祿堂一直追隨左右。沒有在民國政府就職的徐世昌隱居於青島,忠心耿耿的孫祿堂追隨在鞍前馬後。

民國三年(1914年)袁世凱取得鎮壓“二次革命”勝利,徹底剷除了政壇上的異己分子,再次請徐世昌出山,徐世昌開始動心了。1914年袁世凱根據新憲法,改內閣製為總統制,徐世昌於民國四年(1915年)5月,就任北洋政府國務卿。一直跟隨徐世昌的孫祿堂順理成章地成為國務院衛隊的衛隊長。

此後不久,袁世凱聽信讒言,野心開始急劇膨脹,試圖蓄謀恢復剛剛被推翻的帝制。徐世昌卻認為帝制實不為可,不得民心;但看到袁世凱和他的擁躉者高漲的勁頭,這個前清的重臣也只好緘口不言,辭去了擔任一年多的國務卿職務。

徐世昌再次退隱。在這一年,孫祿堂在北京出版自己的第一本著作《形意拳學》。

孫祿堂與大多數的民間武術家不同的是,他的眼界。他從追隨徐世昌起,接觸到大量清末民初的各路軍閥豪傑、政治精英和文化精英,極大地開闊了這個從身貧困家庭成長起來的武術精英的眼界,這使他顯然地與囿於一技之長的武術家看待事情的方式迥然不同。孫祿堂能夠率先整理總結中國武術,運用前沿思想敘述中國武術,不能不說深受時代精英階層思想的影響,他處的位置和他見到的人使他站在了時代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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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民國大總統,中間為徐世昌

三 仕途上的輝煌

民國七年(1918年),在選舉民國第二屆總統之際,段祺瑞、馮國璋相持不下,一向四面討好的徐世昌遂作為“理想人選”,被選舉為中華民國大總統。

徐世昌沒有忘記追隨自己多年的親信,孫祿堂入總統府出任武承宣官。

承宣官對今人而言是個非常陌生的官職名稱。袁世凱時期的總統府機構分為:政務類、事務類、軍事類、警衛安全類、禮儀類、生活服務類等。文武承宣司屬於事務類,其分為文承宣司(文承宣官)和武承宣司(武承宣官),在行政所屬上受到警衛安全總指揮處領導。武承宣官負責軍事事務的聯絡工作,並不是負責總統的安全保衛工作。[1]孫祿堂的職位其實是升遷了。

《民國十年官僚腐敗史》雲:“傳宣官猶前清督撫之巡捕。日得與部院諸官相接;消息靈通,故位卑而勢重,外省軍民長官入覲元首者,傳宣處必薦科員,薦書記,薦軍需及副官等。故一人傳承宣,其家之雞犬皆升。至於府中一應吉凶事件,為各省傳遞信息者,則庶務傳宣而處事其中。多清代直奉兩督署號房,若韓某者奉號房之一也。”[2]

這裡“傳宣官”就是承宣官的誤寫。承宣官是聯繫各地官員與軍政大員的樞紐,一切的事務必須經由他們去轉承,這是由大清行政制度向近代制度過渡時期的官職,其職位不高,但是“故位卑而勢重”。按照傳統的說法,這個官職顯然是肥缺“一人傳承宣,其家之雞犬皆升”。孫祿堂被授予陸軍中尉軍銜,功勳六等文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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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祿堂任職承宣官時的戎裝照

陳微明記述了關於孫祿堂的一件事。民國八年(1919年)北方大旱,孫祿堂老家河北完縣地富豪商乘機放高利貸,“貸錢利半於本,先生憐焉,散錢羽鄉農而不取息,樂善好施,莫不感德”[3]在河北老家大旱的時候,有錢人趁機放高利貸,孫祿堂卻是免利息借錢給村民渡過災年。這件事,無疑說明孫祿堂高尚的品德,反過來說也是成立的,孫祿堂此時是個有錢人,“位卑而勢重”還真不虛此言。

孫劍雲在文章中回憶他的父親:“自我記事起,家中幾乎每日都有客人來訪。其中不少是來比武的,也有的是看到父親著的書之後,不相信‘赳赳武夫’博學且工於文,而來探查虛實的。父親一生待人以恕,為人至敦篤,從無門戶之見,無論內、外家拳師,還是文人墨客,一律熱情接待。均是茶餘飯後再行比較,或與之一席闡論,來客多是拜師之後離去”。[4]其時間,著名的有大清最後一個狀元劉春霖、曾經的翰林院翰林狄海樓、北京高等師範學校校長陳寶泉、陸軍部次長(副部長)徐樹錚等人都曾拜師孫祿堂。當然真正想習武的陳微明也是在此時拜師孫祿堂。

孫劍雲的回憶沒有錯,但是結論被錯位地拔高了。出生於1914年的孫劍雲能夠記事大約在四五歲的年齡,也就是1918年左右。此時正是孫祿堂在1918年進入總統府任承宣官“位卑而勢重”的時間。更何況,他追隨總統徐世昌多年是徐的親信,以中國人的人事關係,多少人想逢迎高攀都來不及,門前拜訪之人絡繹不絕也就不足為奇了。許多人拜入孫祿堂門下不過是結交孫祿堂的一種途徑,至於比武,哪個拜訪者是真敢來比武挑釁的,見到孫祿堂也無不是彼此一團和氣!孫劍雲的回憶並不能說明孫祿堂格鬥功夫高超。人人無不願意結交為快,恰好說明這個中尉軍官權勢之重了。當然,孫祿堂為人性情篤厚本分做人,對一切拜訪者都客氣相待。原先只是小圈子出名的孫祿堂,此時聲名遠揚。

這是孫祿堂在仕途上第一次輝煌。

本身就功夫不凡的孫祿堂,他此時擁有的職位與權勢極大地放大了他在武術界的影響力。而他此前又有《形意拳學》《八卦拳學》著作問世,更是被推向了武術的神壇,儼然成為武壇上升起的一顆耀眼的武術明星。功夫的光環為他後來在民國國術大發展時期的任職做了最好的鋪墊。

民國十一年(1922年)爆發了直奉大戰,得勝的直系並不感謝徐世昌“一邊倒”的支持,在曹錕一再逼宮之下不得不戀戀不捨地離開總統府,遷居天津英租界。既結束了他五年的總統生涯,也從此結束了他從政40餘年的歷程。民國十一年(1922年)6月通電辭職,這次徐世昌是真正地退出了政界。北洋政府依舊在,可是徐世昌離開了,孫祿堂也就沒有待下去的理由,同時離開總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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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祿堂59歲與6歲的女兒孫劍雲合影,時在總統府工作

四 國術館就職風雲

1928年已經68歲的孫祿堂無疑已經是武術界的元老。

這一年的3月24日中央國術研究館在南京正式成立,國術研究館設正、副理事,正理事是張之江,副理事是李景林,他們都不拿國術館的薪金。中央國術館聘請這位享譽老京城已久的武學大師來新都城就任武當門門長。1928年4月28日,致柔拳社歡迎途經上海的孫祿堂,次日的《申報》對此次歡迎活動做了詳細報道,其中專門提到孫祿堂受聘為國術研究館武當門門長。

但孫祿堂在國術館的工作並不盡人意,他的國術思想與教學方針與張之江存在較大的分歧。

孫祿堂的國術思想是拳與道合,在訓練中充分發揮拳術的修身健身功能;而張之江希望更直接地發揮國術技能在軍事及實用上的作用。儘管在“術德並重,文武兼修”這個大宗旨上兩人意見一致,但是在具體內容和含義上兩人的理解上迥然不同。國術館人際關係複雜內部派系林立,這使剛剛上任的孫祿堂左右為難。1934年陳微明撰寫的《孫祿堂先生傳》中有:“以忌之者眾,不合辭去。”寥寥數語,也沒有真正道明孫祿堂辭職的真實原因。當然張之江對孫祿堂的為人和武功是推崇的,後來還是想方設法請孫祿堂先生來館中指導形意拳,這是一年以後的事了。>此時此時此時

而江蘇省主席鈕永建對孫祿堂的國術思想比較贊同,恰此時江蘇省響應中央國術館的號召正在籌建江蘇省國術館。鈕永建推薦孫祿堂前去主持正在籌建中的江蘇省國術館教務,孫祿堂欣然接受。

1928年5月下旬孫祿堂在到館後不及一月就提出辭職辭去中央國術研究館武當門門長的職務,於1928年7月1日正式聘為江蘇國術館任教務主任。中央國術研究館一批中青年武術家先後去了江蘇省國術館。如曾參加中央國術館內武當少林兩門比武的中央國術館武當門科長柳印虎、中央國術研究館首期教授班成員胡鳳山、馬承智、李慶瀾、於化行、陳一虎等人。當然還有晚來就任的楊澄甫。

有傳聞孫祿堂是被王子平的挑戰嚇跑的,這不過是攻擊孫祿堂的後人臆測的想象。時年47歲,自幼習武,正值壯年的王子平要去挑戰已經68歲的孫祿堂似乎有違傳統武德。孫祿堂接近古稀之年,歷盡人世間的風風雨雨,人生的起起伏伏,面對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早已經處變不驚,淡定從容。中央國術館武當少林兩門比武發生在1928年8月,那是聘任高振東代理武當門門長之後的事。\\

南京是國民政府所在地又是江蘇省政府所在地(後來遷往鎮江)。也是地利的緣故,中央國術館成立之時,江蘇省省政府諸委員率先發出《關於成立江蘇省國術館的倡議書》,1928年6月1日省政府函聘張之江、李景林、何玉書、張乃燕、陳和銑、茅祖權、鄭佐平、王子平、王潤生、孫銘、李錦文、金淑黃、鈕永建等人為江蘇省國術分館董事,籌備館務進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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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蘇國術館任職時期的孫祿堂

1928年6月27日,江蘇省政府委員會第76次會議修正通過《江蘇省國術研究分館章章程》,並對人事作了安排。6月29日開第一次董事會通過章程和組織法。6月30日聘省主席紐永健任館長。7月1日籌備完成,在這一天宣佈正式成立江蘇省國術館,聘孫祿堂先生任教務主任。地點設在南京道署街江蘇水陸公安管理處舊址。12月各省國術館統一組織設置,省國術館設立教務長,教務長之下設教務主任,教務主任之下設教習,教習之下設助理教習,助理教習之下設練習員。沿襲了中央國術館沒有改組是的教學組織系統。同年12月9日聘孫祿堂為江蘇國術館教務長。

此後,孫祿堂的名字以評判副委員長(副總裁判長)的身份出現民國政府舉辦的各種國術大賽上。而此時關於孫祿堂武功的奇聞異事經過小說作家的創作渲染,已經神乎其神。尚若從此時的報刊雜誌中尋覓大師孫祿堂的歷史足跡,必須結合時代歷史還要精通運動學的知識,悉心辨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我們的文化是如此的詭異,我們骨子裡總希望哪個行業裡有一尊神。大師孫祿堂成神的歷史,是我們和我們的文化對於現實潛在的映射。

民國20年(1931)10月,孫祿堂突然辭去副館長兼教務長職務,內在原因外人都不十分清楚。他的弟子陳健侯認為,“當時國術館的原館長鈕永建,精通武術,對孫祿堂頗為器重,但易成顧祝同[5]後,此人不重視武術,獨斷專橫,又迫害進步人氏,對孫師也不夠尊重。孫師為人一貫耿直,不畏權貴,在一些館務上頗多分歧。特別是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後,對國術館的存留有不同意見,故孫師毅然辭職北上。”[6]孫祿堂完成了發展武術的努力與最後的輝煌,已經七十餘歲的孫祿堂愴然返回北平。

1932日軍轟炸閘北,進攻上海。當時國民政府的十九路軍頑強抗戰,當時國民政府的防線一線是上海,二線為南京。鎮江是處於戰場地區而不在二線的防線範圍內。因此,江蘇國術館的股東們紛紛撤離,造成江蘇國術館的資金沒有了著落,1932年3月,江蘇國術館迫於資金壓力不得不停辦。

後在美、英、法三國的調停下,國民政府簽下了非常屈辱的《淞滬停戰協定》,然而,江蘇國術館已經落下帷幕。

斯人已去,斯館已逝。

功夫成就了孫祿堂的仕途,而仕途的成功又為孫祿堂的頭上平添出耀眼光環,文藝把孫祿堂塑造成了“武神”。世上的一切神原本都是由我們自己創造的!

註釋:

[1]董洪亮.民國前期總統制度研究[M].鄭州:大象出版社2012

[2]沃丘仲子著.民國十年官僚腐敗史[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6

[3]孫劍雲.憶父親孫祿堂.中華武術[J]1994(5)

[4]陳微明.孫祿堂先生傳.國術統一月刊(第二期)[J],上海國術統一月刊社,民國二十三年八月

[5]顧祝同(1893~1987)國民黨軍高級將領,字墨三。江蘇漣水人,當時他是國民政府警衛軍軍長。1930年底,被任命為江蘇省主席,於是由他兼任館長。

[6]尤志心.江蘇省國術館始末.中華武術[J]2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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