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韓非子》亡徵·第十五 22

原文:公家虛而大臣實,正戶貧而寄寓富,耕戰之士困,末作之民利者,可亡也。

譯文:國家空虛而大臣殷實,常住戶貧窮而客居者富裕,農民戰士困頓,而工商業者得利的,可能滅亡。

這一徵講的是關於國策的問題,眾所周知國策的制定是國家制定的需要長久堅持的政策,基本國策關乎到國家的長久發展,歷代制定的國策都有著各自的目的,但是其本質還是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畢竟古時一家一姓之天下,只有天下穩定才能社稷永存嘛。但是觀看中國歷史我們不難發現,帝制下的中國各個王朝再也沒有超過三百年的了,這是為什麼呢?(注:漢朝實際存在407年,但是因為分西漢東漢且中間夾雜著個新朝,所以不能算作一個完整的整體,宋朝整體經歷319年,但是北宋已事實上亡國了,南宋雖然作為正統王朝,但是實際屬於地方割據政權,故不能按大一統王朝來計算)。

答:因為國策。首先,我們要明白,一個王朝能夠建立且持續下去,那麼它的基本國策在建立之初是沒問題的,或者說這期間出現的問題都能夠得以很好的解決,解決不掉的如秦、新等朝代就迅速滅亡了。但是隨著政策的執行和現實情況的變化,需要的是執政者的不斷調整和修改國策,完善漏洞。但是到了王朝末期通常國策就會失靈,失靈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制定好的國策,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好的國策得不到執行或者說難以執行,以明朝為例,國庫空得可以跑馬,但是李自成進京後卻從大臣手裡獲得了不計其數的財產;老百姓們好好種田的都被各自苛捐雜稅弄死,迎了闖王卻可以“不納糧”,然後好好的活下去;正規軍軍餉拿不到,甚至連吃飯都困難,但是投靠了“闖賊”卻能活的很滋潤;所以得出結論:明朝必須死。

很多時候,國策的制定其實就是根據人類社會的本質來制定的,即決定了人類如何確立財富的生產方式和財富的分配方式。好的國策制度,能夠促進國家的繁榮,但是好的國策需要的是人的執行,國家吏治清明,政策執行到位,國家想不富強都難,但是我們可以看到的是,越是末世王朝,越是腐敗滋生,越是腐敗,越是末世,循環罔替,無限惡循環,那麼即使是好的國策也於事無補,因為制度只是行動的指南,卻不是行動的唯一,執行的本質是一個個的人。制度只是影響他們行為的標準而已。

原文:見大利而不趨,聞禍端而不備,淺薄於爭守之事,而務以仁義自飾者,可亡也。

譯文:看到根本利益不去追求,知道禍亂的苗頭不加戒備,帶兵打仗的事懂得很少,而致力於用仁義粉飾自己的,可能滅亡。

這一徵是關於務虛的問題,首先我們要分清楚什麼是“實”,什麼是“虛”。

在政治中,務虛與務實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面。務虛是針對決策環節而言,是決策前對決策的可行性、具體操作、突發情況預案等的分析研究過程,是對事物發展規律與走勢進行高屋建瓴的宏觀把握;而務實則是將決策變成現實的過程。


讀《韓非子》亡徵·第十五 22


簡單來說一個是理論的層次一個是實操的層次,偉人馬克思提出:理論指導實踐。這並不是告訴我們要務虛,而是要以理論做為基礎去改造世界,本質上來講這番話是務實的。

但是在務實還是務虛這個問題的界限卻難以把握,務實和務虛不管是針對國家也好還是個人也好,都是如影隨行的兩個共同體,至少到了針對具體事務的時候,務實和務虛哪個多一點少一點的問題罷了,但對於國家層面而言,務實,追求實際常遠卻又符合當下條件的利益卻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說,務實也是推動事務發展的動力之一。如原文中,“見大利而不趨,聞禍端而不備”,這種屬於“佛系”的執政思想對於國家團隊而言是毀滅性的打擊,屬於典型的“不作為”、懶政、怠政行為。“淺薄於爭守之事,而務以仁義自飾者”,這一點是一種將務虛上升到了虛榮高度的層面,所謂:慕虛名而處實禍也。

說到佛系我就想到了有名的“菩薩皇帝”,這就是典型的例子,今天因為等會我還有事,所以等到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和大家細說吧。

最後總結一下,第四十一、四十二徵實際上都是可以歸類於國家政策方面的,其對於不論是國家還是個人都有很好的指導意義,在實際生活中,制定既定的策略執行是一件既困難又寂寞的事情,困難在於“堅持”二字,很多人制定的所謂“讀書計劃、減肥計劃、健身計劃等”,剛開始時,熱情飽滿,但後續因為各種原因堅持下來的卻很少,譬如我,曾經給自己定下了:每天讀一篇,並寫下讀書筆記,但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卻因為工作、生活還有讀書時間的被嚴重佔用而被迫修改了計劃。而寂寞則在於很多時候,有權力制定政策的人,在很大程度上即使不遵守,付出的代價也並不大,這也促使了政策執行的困難,還是說我自己吧,因為我定的“政策”是我個人的目標,我不堅持下去,也沒人會把我怎麼樣,所以我很容易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服我自己:今天加班太晚了、今天太累了、年底了事情太多、不要因為愛好耽誤工作、水平不夠得多看看其他書籍來充電等一系列理由來影響我自己制定的“政策”。但是呢,即使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我自己的錯誤並且也勇於承認了,可是我也不會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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