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堂堂一個外科醫生,卻被人指責沒資格主刀,結果被人笑話

小說:我堂堂一個外科醫生,卻被人指責沒資格主刀,結果被人笑話

一進手術室,我便會莫名其妙地全身亢奮。

我知道這是做外科醫生的大忌,所以我有一套平衡自己情緒的方法,只需要幾分鐘,我整個人便會變得如水一樣的平靜。

我的辦法很簡單,只要無影燈一開,我便會迅速平靜。因為我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提醒著我,我此刻就是一名插著翅膀的天使。

手術室裡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周如意一個人。

麻醉師早就給病人做了麻醉,我特別交代過麻醉師,只需要給患者半麻就行。我對麻醉這一塊一直懷有成見,我們的麻醉師總喜歡將患者麻成死人一樣。

麻醉的技術含量很高,倘若掌握不好,很容易造成後果。麻過度了,容易損傷患者腦部細胞,沒麻到位,很容易帶給病人痛苦。

我一直拒絕給患者全麻。任何一場全麻的手術過後,患者的腦部細胞就會損失一半以上。這就是我們平常見到的很多病人,為什麼在做了手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遲鈍痴呆的緣故。

術前準備工作全部做好,患者安靜地躺在手術檯上,旁邊的周如意如臨大敵一般,緊張地等著我的吩咐。

墨綠色的手術布將患者全身遮蓋得嚴嚴實實,只留出我需要動刀的一塊巴掌大的地方。

我屏聲靜氣,此刻的我,就算泰山崩於前,我一樣會面不改色。這就是我導師為什麼如此欣賞我的原因,他說我只要往手術檯上一站,就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一樣,氣定神閒。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創口處,不禁心裡一動。儘管只有一塊巴掌大的地方,她的肌膚看起來依舊像雪一樣的白。

這不是病理反應,這是她與生俱來的白。

我心裡快速掠過一個念頭,患者身居大山深處,可能是喝山泉水的緣故,才會擁有一身與常人不一樣的好肌膚出來。

周如意遞上鋒利的手術刀,我接過來,正要切下去,猛地聽到背後一聲斷喝。“住手。”

回過頭,我就看到醫院外科主任帶著幾個人急匆匆推門進來。

我有些惱怒,作為醫生,他難道不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嗎?手術室講究完全無菌操作,但看到他們身上的穿著,顯然沒經過全身消毒就闖進來了。

外科主任幾步搶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手裡的手術刀接了過去,輕輕推了我一把說道:“李大夫,你的膽子真大。”

我狐疑地問:“大哪裡了?”

外科主任黑著臉問我:“誰讓你隨便動手術的,你不知道手術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審批嗎?你說,出了事誰負責?”

我眉頭緊皺說道:“於主任,這是小手術,而且患者的情況很危機,必須立即動手術才可以。”

他不緊不慢地看了看我,挑釁地問:“你是剛從學校門出來的,動過手術了嗎?”

我認真說道:“當然做過。我跟我導師實習的時候,心臟移植手術都做過。”

“是嗎?”外科於主任誇張地看著我,壓低聲說道:“看來我們醫院還真請到了一位大神啊。不過,我的地盤我做主,李大夫,你沒經過我們外科同意,你不能在手術室動任何手術。而且,據我所知,你現在只是一個門診醫生,你尚不具備做外科手術的資格。”

周如意嚇得面色蒼白,惶恐的不知該怎麼辦。

於主任將眼一瞪,叱道:“你這個護士還在這裡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再進來,立即給我捲鋪蓋走人。”

周如意嚇得差點要哭出來,慌慌張張從手術室退了出去。

於主任冷笑著說:“李大夫,對不起了,我要求你立即離開手術室。”

我試探著問:“於主任,要不等我將這臺手術做完再出去?”

於主任哼了一聲道:“你認為有你資格做手術了嗎?不要拿京都醫科大來壓我,國外留學回來的很多博士,現在還在醫院看門診。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了,外科的於主任是不會讓我做完這臺手術的。

看著安靜躺著的患者,我請求於主任立即安排人給她做手術。因為我診查過了,她每晚一分鐘動手術,她的生命就往回走了一步。

“這個不用你操心。”於主任淡淡地說:“我們外科有外科的規定和程序,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次挽救患者的機會。”

我心灰意冷,無可奈何,雖說我們都是一個醫院的,但我是門診,他是外科。我是新來的,他是老專家,無論從哪個角度與他比,我都不堪一擊。

正如他說的那樣,那麼多的博士還在老老實實看門診,我一個剛出校門的碩士生,有什麼資格直接上手術檯!

我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學歷太低了,如果我讀完博士再出來,或者去國外鍍一層金回來,於主任還敢這樣輕視我嗎?

我的疑問很快被劉院長解釋得明明白白。外科主任於右,是位資深的外科手術專家,也是嶽城中心醫院的一塊招牌。

他做的手術,在全嶽城無人能出其右。不但數量多,而且質量驚人。

於主任在未來中心醫院之前,是嶽城附一的主治醫生,不知什麼原因憤然從附一轉來了中心醫院,從此就在這邊安營紮寨,辛苦耕耘。

劉院長的意思我明白了過來,他大意是讓我不要去惹他。於主任的脾氣大,全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捱過他的罵,就連劉院長都沒幸免過。

“這個人脾氣不好,但技術精湛。”劉院長笑呵呵地對我說:“小李醫生,我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會超過他。但做什麼事,都不能一蹴而就是不是?需要積累,需要不斷學習。”

我沒吱聲,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被人從手術檯上轟下來,這是奇恥大辱啊!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我在嶽城的醫學界還有面子嗎?

劉院長顯然猜出來了我的顧慮,他安慰我說:“於主任這人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不記仇。而且特別愛人才。我想,以後你們熟悉了,彼此瞭解了,將會是我中心醫院的醫界雙雄。”

我不置可否的微笑,我心裡想,與趕我下臺的人成為朋友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不成為敵人,就是萬幸了。

無論劉院長如何勸慰我,我表面上沒絲毫意見,但在我內心深處,還是有一股被羞辱的滋味在慢慢滋生。

我與他,會是對手,還是朋友?這個疑問讓我陷入無邊的思索當中去。

第一天來中心醫院,我還沒正式上班就遇到這麼多的事,我不知道我還能在這裡呆多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