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那你瞎了他問過你嗎？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根本沒有人關心你的死活…….”莫淵安的手不再停留，微顫著離開女人的下巴。
眸底浮上一層淡淡的水霧，幸好……她看不見。
酸澀直逼心頭，似是萬箭穿心這般痛苦，血腥味迅速在林小夕的口中蔓延開來。
“親人就是親人，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就因為那層割捨的血緣關係，她已經嘗試過那種痛苦的滋味，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在鞭打自己的心，可又不得不咬牙嚥下去。
林小夕嘗夠了，不想再讓第二個人品嚐。
她深知莫淵安知道後會有多麼的痛不欲生，血淋淋的現實一定會把他重重給打倒。
“好，你還是堅持護著他，真不愧是林盛才的女兒，跟他一樣的下賤不要臉！你別想著有誰會給你一絲憐憫！你就活該被唾棄！是你自找的折磨！”
莫淵安突然看見女人懷裡死死抱著的裙子：“這是哪來的？”
藕色的裙子溫婉淑女，記得晚晚有一次要參加學校的節目：“安哥哥，老師說讓我上臺表演節目，你和小夕姐姐都來看好不好嘛……”
小女孩的手不住的搖晃著男人的手臂，莫淵安沒有辦法，寵溺的應允她。
舞臺好像就是專門為晚晚存在的一樣，藕色的嬌影在舞臺上優雅鞠躬，自信的緩緩拉動琴絃，惹來臺下無數的羨慕崇拜的眼光。
那樣的時刻，大抵是三個人最難忘的時光。
莫晚晚是在莫淵安的父親去世後被林慧帶回家的。
父親的離世無疑讓這個家裡不再完整，莫晚晚的到來卻又讓這個家有生氣起來。
晚晚經常拉著哥哥的手提出各種要求，央求，或是撒嬌。
而多數莫淵安是答應的。
事實上，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聽林慧說，是父親酒後和別的女人一起有了晚晚。
但莫淵安是一直都把莫晚晚當成親妹妹對待的。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她現在應是最好的年紀。
“是我在商場買的…….送給晚晚的禮物…….”眼下正是晚晚的忌日了。
林小夕的手在裙子上仔細梳理紋路，絲綢的質地，摸上去很是順滑。
如果晚晚穿上，該是很美的。
欺騙的語言說的多了，久而久之自己也懷疑了。
晚晚，對不起。
“快到她的忌日了，我想送給她…….”如果她的眼睛沒事，此刻是躲閃的，是心虛的。
說出來的話盡是殘忍，冰涼：“不....是燒給她…….”
忌日這兩個字則是刺痛了莫淵安的心，這種節日對活著的人來說，只是一種思念的寄託罷了。
忌日…….
莫淵安把手上的香菸靠近裙邊，陌生的空間迅速被難聞的氣味充斥。
冒起的一縷飄煙權當作是對逝者的紀念，男人走了出去。
“林盛才不會那麼容易死，只是廢了一雙手。”在門口扔下這句話。
林小夕知道，莫淵安這樣做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留下的她在客廳裡道不出什麼，只是怔神，整個屋子除了靜，還是靜。
莫淵安的車停在路邊，車廂內煙霧繚繞，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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