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講述辛棄疾的一生,以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語言,因為他這一生實在太不凡了。

其實,辛棄疾在詩詞裡已經把自己的生平與思想寫盡了,那麼可以提出這樣一個話題:如果讓你選一首辛詞來描述或代表辛棄疾的一生,你會選擇哪一首呢?

我會選擇那首《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學生時代,我們都學過這闋詞,但不一定都能夠理解其中的深刻。這闋詞真是寫盡了他這一生的抱負和遺憾。

征戰沙場,了卻君王天下事是為畢生志向,然而現實結果卻只是可憐白髮生,破碎的山河仍然破碎著。

我真正懂得欣賞這闋詞,是因為最近的一部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宣傳片段中,背景音正是這闋詞的吟誦,剛健有力而又帶著酸澀的吟誦聲,再配上金戈鐵馬熱血報國的畫面,瞬間讓人窺到了辛棄疾的悲壯人生的一段和悲痛內心的一角。

電影選取的1162年,那是南宋紹興三十二年,那年辛棄疾22歲,那年辛棄疾初出茅廬,開始在歷史舞臺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當時的背景是,金兵準備南下攻打南宋,為此在中原地區進行殘酷的徵兵制度。

辛棄疾的家鄉四鳳閘便在金國的勢力範圍內,他與鄉人不肯順從,為此鄉人大多被金兵殺害,房屋全被燒燬,家鄉沒有了,辛棄疾便帶著剩餘的鄉人前往泰州,準備投靠那裡的義軍。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其實,在辛棄疾的心裡,自己早就沒有家了。他的家是大宋,可是他出生在了被金國佔領的土地上。爺爺雖然在金國統治下做了一個小官,可他的心始終是念著大宋的,他給孫子取名為“棄疾”,對照著“去病”,便是希望其能夠像霍去病一般驍勇善戰,收復故土。

他臨終前留給辛棄疾一把劍,劍的名字叫“光復”,還說若有一天九州歸一,要到他的墳前告訴他知。所以啊,辛棄疾心中一直以收復故土、九州歸一為理想。

他想回到大宋的懷抱,他想讓大宋變回曾經那個大宋,儘管他沒有親眼看到曾經的大宋到底有多美,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

霜花問他:“幼安,你說這大宋,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回答:“大宋……夜市直至三更至,才過五更復開張,如要鬧去處,通曉不絕。一本《東京夢華錄》,一張《清明上河圖》,大宋,很美。”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在很多的文學影視作品中,主角通常具有主角光環,為此人生履歷經常像是開了掛一樣,但是如果你翻開史書上記載的辛棄疾那一頁,你會發現,初出茅廬的辛棄疾真是開了掛的。

他只帶著五百人,就打敗了五千人的金兵隊伍,並從他們手上搶得了一車車的糧食,為此成為義軍隊伍的掌書記。間諜義瑞和尚潛入泰州,偷走帥印,準備與進軍來個裡應外合,辛棄疾不但從他手裡奪回帥印,還粉碎了進軍的偷襲計謀。

他說動大帥耿京主動出戰,併成功打下三座城池。他南下都城臨安,面見皇帝,說服北伐。在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殺害後,他帶領數十人直闖金軍大營,併成功擒回張安國,重振義軍的士氣……

這樣出場方式,能有幾個人比得過?這就是辛棄疾的1162年,這就是辛棄疾的22歲,光彩奪目的“濟南公子”。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電影也到此便戛然而止了。最後一幕是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辛棄疾從夢中醒來。他一生以恢復中原為志,為此奔走一生、憂心一生,可惜直到白髮蒼蒼,直到埋骨溝壑,他還是沒有看到九州歸一、山河一統的那天,不能給爺爺捎去好消息。他也得像爺爺那樣帶著遺憾死去,在地下等待著可能會聽到的好消息。

陸游的這首詩,可謂是辛棄疾的心聲——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帶著豪情壯志出場,卻帶著落寞遺憾離開,這一生終歸是從了“壯志未酬”這四個字。人說他“文能執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卻只能以詩名流傳後世,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一個人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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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電影《辛棄疾1162》


如此之人,如此之一生,不禁教人痛惜感慨,2020年03月《戀戀中國風·錦色》雜誌上的《滄浪容與,長結鷗盟》一文中這樣寫道:

開禧三年秋,稼軒年近古稀。說來可笑,偏廉頗老得飯都不能進時,天子頻頻來詔。辭過一紙年輕時候夢寐以求的詔書,心中幽恨便起。廉頗老矣,纏綿病榻,可還未得見失地收復,盛世如初。

窗外秋光凋零,楓葉被霜催紅,厚厚的一地。南國不常見這樣的景緻,倒是與他北國故土頗有幾分相似,可那故土,如今又在誰腳下呢。

他轉過臉,逃避秋光,卻終逃不過心中的憾恨。年少時的血氣不停地上湧,他開始劇烈地咳嗽,侍候的丫頭臉上強抑著吃驚和悲痛,叫了人來。他一口氣血哽在喉頭,自知光景不長,聞得婦孺哭啼,心中長長一嘆……

濟南府志載,辛棄疾臨逝世,疾呼‘殺賊,殺賊’,乃從容就死。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史書如海,如辛棄疾一般的人又何其多呢?忠貞不二卻只能投身汨羅江的屈原,精忠報國卻死於風波亭的岳飛,伶仃洋裡嘆零丁的文天祥……丹青有幸記忠臣,然而丹青也過於冰冷,到底說不盡他們一生的悲情與血淚。

《戀戀中國風·錦色》致力於探尋古人生平裡的溫情故事,或是才子才女的遺風餘採,或是公子佳人的傳奇故事,還或是王侯將相的遠大抱負和高大精神,通過那一個個人物,看見一段段歷史的繁華與跌宕,有史更有情,訪古詠情懷。

辛棄疾:一個自帶開掛技能的男人

《戀戀中國風·錦色》往期內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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