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高玉寶》和“半夜雞叫”

知名作家高玉寶於2019年12月5日因病醫治無效逝世,享年92歲。


也說《高玉寶》和“半夜雞叫”

他的成名作《高玉寶》是一部小說,小說是允許藝術虛構的。這些年有人否定他這部小說,主要焦點是“半夜雞不會叫”,“後半夜如何耪地”。甚至有人別出心裁的到作者的家鄉去採訪,調查有沒有這人這事,藉以否定高玉寶這部小說。

這不是把“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完全合一,混為一談嗎?老鄉們可能不知道藝術創作的事,可以憑想象對號入座,有學問的人為什麼也這樣做呢?

還有的人就直接罵高玉寶。

這怕是帶有“傾向”的爭論。如果能夠講出否定的道理,以理服人,用心純潔,是歡迎的,不要只為否定而否定。

“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有改革開放前和改革開放後兩個歷史時期,這是兩個相互聯繫又有重大區別的時期,但本質上都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實踐探索。不能用改革開放後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也不能用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後的歷史時期。”


也說《高玉寶》和“半夜雞叫”

還是回到《高玉寶》小說的半夜雞叫。公雞在天亮前打鳴,是一種常態,一般的都是雞叫三遍,第三遍天就亮了。

也有非常態的情況,晚上十點叫,半夜11點到1點叫,都是有過的事情,這也是好多人都聽到過的。有的年歲大的老人有公雞在半夜叫了,年頭要慌亂的迷信說法。既然公雞有在亥時、子時鳴叫的時候,那麼在創作小說時就可以構思“半夜雞叫”這樣的情節,是藝術的虛構。

小說裡的地主“周扒皮”也絕不會一年中的每一天都在半夜起來學雞叫,他也只是在農事的最關鍵的時候,為了讓長工早起,多幹活,才學“半夜雞叫”。比如,鋤二、三遍地的時候,莊稼苗還長的不高,正是莊稼苗生長的關鍵時期,此時地裡的草也在瘋長,農村人叫搶荒,時間非常寶貴,如果草蓋了苗,莊稼的收成就要打折扣,老莊稼人都懂這個道理。這個時候的北方,晝長夜短,天也亮的早,在東北因為“經度”偏東,夏季白晝最長的時候,早晨3點多天就矇矇亮了,對有些莊稼半夜以後鋤地是可以的,如果是後半夜有月亮,鋤地就更是可行了。


也說《高玉寶》和“半夜雞叫”

莊稼是分好多種的。對於玉米、高粱這些植株比較粗壯的莊稼,單株的株距比較遠,在有月亮的夜裡就可以鋤草,當然夜裡鋤地要比白天慢許多,為了搶農時,總比不鋤要強。

解放前農民有種莊稼的順口溜,叫做“高粱地裡臥下狗,一畝多打一、二斗;棒子地裡臥下牛,一畝多打好幾斛”。老輩子種地不講究“合理密植”,種植高杆作物行距、株距都遠,在有月亮的夜裡,除草慢一些是傷不到苗的。對於穀子、芝麻這些密植型、矮株的莊稼夜裡是不可以鋤地的,容易傷到苗。小的時候,我也知道一些老農民在夜間鋤自家玉米地裡的草,因為白天要去生產隊上工,請不下假來。

網上文章有人說我活了幾十歲也沒有聽說夜裡鋤地的,那不傷了苗嗎。不知道這是作者有意虛構的,還是真有其人那麼說。如果真有其人,那是對農事不太瞭解的人。在舊中國,東北地區地廣人稀,能夠成為地主的,土地數量一定不少,在沒有機械化,只靠人的兩隻手侍弄莊稼,地主又捨不得多僱傭長、短工的前提下,只有想方設法打時間的主意,用多花費勞動時間向土地要糧食,雖然夜裡鋤地慢,但畢竟可以少荒蕪一些田地。

“周扒皮”必須要絞盡腦汁想辦法,學雞叫,逼著長工早起嗎?答案是肯定的。地主也是農村人,他懂得農時的重要性,也懂得如何把土地的利益最大化,在重要的時間節點,想點花招,讓長工多出工,多用時,會為莊稼豐收打下好的基礎。所以周扒皮半夜學雞叫,讓長工早起這樣的情節,在小說裡是經得住推敲的。

我自己在12歲的時候,在冬季的夜裡早起,和大人去遠山上砍柴,這是自己經歷過的真實的事情。比較陡的大山,用的鐮刀是北方那種一個鐮刀片按上木把的那種,整體像個7字,後半夜4點從炕上起來,(還有起的更早的,半夜就起炕上山割柴)吃塊鍋裡的白薯,就開始上山,5點到山上,冬季的五點還是黑夜,藉著下玄月的微光,用鐮刀割柴,7點到7:30這段時間就可以挑柴回家了,然後吃完早飯,大人去生產隊上工,孩子上學。割柴的速度是慢了一些,白天一個小時割一挑子,夜裡要用兩個小時,但畢竟兩不誤,不耽誤上工,也不耽誤割柴,向時間要到了收穫,那一冬,我去了30多次,割了一小垛柴。

陡山,黑夜,磨得鋒利的鐮刀,在夜裡割柴,不瞭解的人是不會相信,會提出種種疑問,這可能嗎?不會砍了手嗎?不會砍了腿嗎?不會骨碌山嗎?好多的不可能,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經歷。所以,我們不要以自己的主觀,想當然的否定被多年來,被大多數人認可的東西。

如果是生活閱歷少,而提出不同的疑問還是可以理解的,反之,又是為什麼呢?

一個地主,不管是靠什麼方式起家,他在有了錢財後,在舊中國那個大環境下,許多都有仗勢、仗財的優勢。有些地主有了錢財後,還要想方設法和權力結合,掌握農村各種權力,藉以增加話語權,達到支配掌握更多資源的目的。許多在達到目的的運行過程中是有劣跡的,小說中塑造一個地主“周扒皮”形象,過了幾十年後,有實地調查,人為對號入座的必要嗎?更何況,即使現在,與小說裡的年代比較,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我們不遺餘力的進行民主法治建設,農村個別“富人”的所作所為也是不敢恭維呢!舊中國土地大多數掌握在地主手裡,大部分人無地少地,這樣的土地制度不應該改變嗎?

《高玉寶》這本小說,雖然作者叫高玉寶,書裡的主人公也叫“高玉寶”但兩個高玉寶不能等同起來。當時,之所以起了這個書名,也有宣傳給廣大的平民百姓做榜樣的作用。


也說《高玉寶》和“半夜雞叫”

新中國成立初期,全國文盲率佔80%以上,為了改變這樣的現狀,全國範圍內開展了大規模的掃盲運動,人們利用冬閒、日閒、夜晚努力識字學文化。

高玉寶8歲僅上一個月學、9歲當童工、15歲當勞工、17歲學木匠。1947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你看,一箇舊社會僅上一個月學的放豬娃,小勞工在新社會的教育、引導學習下,能夠寫出一本書,這是多麼大的成績!把小說的名字起名叫《高玉寶》,目的是鼓勵窮人不自卑,不氣餒,以翻身做主人的姿態去學文化,去投入到偉大的社會建設中去。

書中也有一個人物,叫“周扒皮”,他是以小說的形式塑造的一個剝削長工的地主典型,怎麼可能到現實生活中量身去套某一個人呢?誰都知道《白毛女》裡有個黃世仁,你能到現實中去找某一個地主就是黃世仁嗎?現實中的每一個地主都不是周扒皮,書中的周扒皮有每一個現實中地主的影子。

《高玉寶》小說中描寫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八、九十年,即使小說寫作的年代也過去了近七十年,為什麼還要翻出那時的“半夜雞叫”說事,否定那樣一個虛構的情節從而否定小說,對我們社會的發展有益處嗎?

我要說的是,以我不算豐富的生活經歷,作為小說,“半夜雞叫”的故事情節是經得住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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