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華州蓮花寺鎮:白家河造紙廠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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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河造紙廠事件

口述 白琮孝 整理 邵拉雄、姜小利

我是華縣蓮花寺白家河人,從1945年5、6月,我就開始發展革命力量,聯絡本村王務本、吳志春,南寨村的王永德。在水旺村西南角孟老五紙廠搞了一次聲勢較大的“結盟”儀式。當地農民有白運通,山地裡的梁世虎,紙廠工人有商洛過來的王東勝(他曾在鞏德芳領導的游擊隊,被敵人打得站不住腳,在長壽坡時家村定居),還有黨家河的黨剛娃(給令公鄉鄉長孟清潔當鄉丁),一共二三十人,集中了大刀、土槍等武器,剛娃有幾支槍,包括一支三號槍。可是我們和組織聯繫不上,又沒有革命鬥爭經驗,很是茫然。1946年,我們曾經搞過一次要求增加工人工資的鬥爭。

華州蓮花寺鎮:白家河造紙廠事件

白家河村巷道 高振強 攝

1947年正月,石孟村李家堡的地下黨員李志民介紹我認識了黨組織派往華縣的劉五、張蓬、朱堅。我以自己朋友、同學名義將他們安排在叔父白西京開辦的興勝和造紙廠住了幾天,主要是集中力量審查內部,擴大聯絡,建立據點,當時主要在興勝和、孟老五等周圍八九個紙廠發展工人力量,宣傳抗糧、抗伕、抗稅,破壞從東柳枝到華縣火車站的隴海鐵路,撬鐵軌,卸道釘。這期間,我常和劉五、剛娃在一起商量大事,發現張蓬經常偷聽,心中很是懷疑。聽劉五講,張蓬是臨潼車站向北過了渭河一個叫北田的村子裡的人,以前加入共產黨,曾被敵人逮捕,押到西北勞動營,組織營救出獄,休息了個把月,組織決定讓他工作,我聽了很是吃驚。

1947年古歷三月初二拂曉,發生了突如其來的事變。頭天晚上,黨家河演燈影,我聽不懂,覺得沒意思,就和剛娃諞了一陣閒傳。回來後,我和劉五住在村西南角紙廠。紙廠前有五間,靠西二十間槽房,我倆在後邊幹紙屋西南角靠窗(木棍窗)處住,他經常半夜才回來,和我睡在一個炕上。我安排張蓬和管賬先生睡在個炕上。當時,紙廠買了十幾石麥子(一石300斤)裝滿了囤,工人也陸續回廠,準備開槽生產。幹紙屋加工火紙的長板凳(長板凳面二尺寬,用來加工火紙,每次加工一萬張)上還睡了一個叫陳忠義的相公娃(學徒)。

拂曉時分,我們還在夢鄉,敵人突然闖了進來,手電亂照,高聲叫嚷:“不許動,動就開槍!”清醒之後,我立即摸槍,沒摸到。劉五摸到槍,打了一槍,我迅速往出跑,到房門口,有人持槍守著,並大喊:“哪裡走!”門裡出不去,估計窗外也有人,於是我靈機一動,往西北角麥囤裡一鑽,幹紙灰向下一塌,恰好把我身子蓋住。麥囤下面用榆木、松木方板墊得很高。我靜靜躺下,聽到劉五被抓,也不能動。敵人上到用苦竹編的笆樓上搜查,把酒簍都扳倒了,又用槍刺刀在麥囤裡從上往下亂扎,紮了很深,沒發現我。

敵人看到屋中間長板凳睡著一個人,大聲喝問:“你還在這裡睡哩!”把被子揭開扔到西邊,把幹紙打翻不少,約有兩萬多張,陳忠義被抓走了。陳和我年齡大小、個子高低不差上下,以為要抓的兩個人都抓了。敵人還到我家和叔父家搜查,也沒有見我。

我聽到敵人吹哨子收隊,沒動靜了,估計敵人走遠了,看著黑乎乎的夜,趕緊翻牆出來到孟老五紙廠,找到王東勝,我穿著短褲、洋條衫子,他給我換了衣服,給了手榴彈(他是武器保管員,保管子彈和手榴彈)。我到長壽坡我老姑父家,叫他設法通知剛娃、務本、吳利澤、李志民快離開。我睡在雙人墓穴裡,和死人睡了一天,三月初三離開華縣。當晚半夜後,老姑父送我到袁賽北,去洛陽找到董有彩,重新尋找革命道路。

新中國成立後,我才知道,張蓬是叛徒,是他向敵人告了密,敵人在華縣、長安等地統一搜捕地下黨。那天晚上敵人的專列就停在水城堡窯裡(地名)跟前的鐵路上。夜深人靜,國民黨陝西省特高組的軍警、特務包圍了我們白家河村,從造紙廠抓走了劉五和許多工人,劉五同志後來被敵殺害。

原文作者:口述 白琮孝 整理 邵拉雄、姜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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