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從人性到詩性

從人性到詩性

▲ 飛鳥與彩雲。圖片來自朋友圈網友的分享。

2019年,我挑戰了我寫詩的韌勁。每天一首詩,365天365首詩,一天也不落下。如果有一天因為特殊原因沒有寫詩,那麼第二天我會補上寫兩首詩。

寫詩,是寫人性的表達與解析,既是赤裸裸地將自己的心呈現出來,又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情緒流淌出去。人性有多少複雜,詩句就有多少變化。

在現代詩裡,國外詩人的表達更契合我的心意,無論思想流露還是詞語組合,特別是結構的變化,在我讀到的幾十本詩集裡,西方現代詩更具魅力。

中國現代詩,自五四以來經過新文化運動的洗禮,煥發出全新的生命力,在表達人性方面真實奔放了,這是時代的鏡鑑。詩,總是流露時代情緒的。

在一首經典詩作中,一定有人性的袒露。人性才是詩歌的光芒所在。詩人的命運在詩行裡沉浮,人性表達越袒露,越自然,越深刻,就越能打動人。

當代中國詩人在我的印象裡有那麼一些,如郭沫若,徐志摩,北島,舒婷,海子,余光中,周夢蝶等等,每一個詩人的詩篇,都曾有打動到我的。


從人性到詩性

郭沫若早年《女神》版本的書

詩有特別的語言表達,這種表達既傳統又現代的。在郭沫若《女神》篇裡,可以看到詩人筆觸是那麼奔放熱烈,可謂中國新詩的開篇之作,影響深遠。

而徐志摩的細膩情感完全是西式表達,詩寫得極其柔美。北島更是因詩被推上神壇。舒婷寫詩的經歷也很不平常。海子詩句的創造,更是讓人深深折服。

余光中託物言志的經典詩篇讓人難忘。周夢蝶的詩更是對傳統中國詩句的獨特創造,在冷寂清苦的人生裡融合佛性佛理,將人性的孤獨表現得淋漓盡致。

人性在詩句裡貫通,會隨著詩行節奏的變化而變化。人性起伏,詩句跌宕。詩人是將人性掰開來,揉碎了,再用詩的語言呈現出來,宣洩出去。

真善美是人性的一面,假惡醜是人性另一面。詩人往往會將兩者融合起來,既有跌宕起伏的敘事,也有單純明瞭的意向流露,總將人性描繪刻畫。

一首好詩的血脈裡一定可以看到一個國度詩的傳統,在中國現代詩裡必然有屈原、李白、杜甫、蘇軾、陶淵明等偉大詩人的詩性流露,這才是中國詩。

而在西方現代詩裡,那裡的想象顯得更為瑰麗,結構更巧妙精緻,表達更富有變化,特別是在對人性的刻畫上顯得更為自由,有許多獨特的精妙創造。

聶魯達,里爾克,荷爾德林,阿多尼斯,安德拉德,波德萊爾,惠特曼,還有鮑勃迪倫等等的詩都令人印象深刻,每個詩人都有自己獨創的人性表達。

就波德萊爾的《惡之花》與惠特曼的《草葉集》而言,兩者的創造真是太美妙、太驚人了。兩位偉大詩人的人性光芒可謂交相輝映,互相映襯。

波德萊爾多角度揭示人性之惡飽含哲思光芒,亦追求詩的結構變化,有許多獨特開創。而惠特曼用一部詩集揭示人生,其開闊宏大的敘事意志讓人歎服。

詩可以寫盡人性中的惡,也可以寫盡人性中的善,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命運亦是如此,通過詩人的表達,詩句變得真實可感,人性真切可以觸摸。

然而詩的語言畢竟是個人化的,詩句講究韻律,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中國唐宋詩詞與四方的十四行詩都有極其嚴格的韻律要求,而詩不是被框起來的。

在俄羅斯最偉大的詩人普希金的詩篇裡對愛情的吟誦可謂自由廣闊,是他個人在那個時代最真實的感情表達,抒情詩為他抒發情感提供了一個載體。

俄羅斯是一個偉大的詩的國度,與中國一樣。至今,詩人在俄羅斯仍受到高貴的尊重。而在中國就是不同景象了,詩正在沒落,詩人寫詩受到冷遇。

當代中國許多詩人的詩句確實晦澀難懂,是蒼白的感情宣洩,沒有共情的真實傳遞,只有一些詞語的堆積。在一個浮華的時代,詩句總顯得浮華而世俗。

葡萄牙詩人安德拉德的詩集《在水中熱愛火焰》終於在中國出版了,詩人的“手”是那樣精巧靈動,刻畫事物極有靈性,就連風也會像人一樣思考和表達。

讀安德拉德的詩集,可以強烈地感受到葡萄牙這個民族浪漫的性格,詩句裡瑰麗的想象和對大自然的熱情吟誦表露無疑,深受心靈的啟迪。


從人性到詩性

早春西湖的翠柳曼妙得像一首詩

人性是為詩性作鋪墊的。在詩句裡袒露人性,詩性漸漸地得到呈現。詩性是對人性的深刻描摹。偉大詩篇必然呈現偉大的詩性。

一個對人類懷有無限悲憫之心的詩人,一定在詩句裡將自己的心融合了進去。詩性的廣闊恰是人性的廣闊鑄就的。詩性,絕不是一個孤立的存在。

對人類共情共性的刻畫是詩性境界的昇華。無論東西方,對愛的吟誦與人性的歌詠呈現最多。東西方雖然語言不同,但詩性總彙流到相同的地方。

詩人需要從人性中淬鍊最真實的東西,寫大海可以從大海的一滴水中見到最太陽的明媚,寫愛情可以從生活裡的每個細節裡見到最真實的甜蜜。

偉大的詩篇閃爍著偉大的詩性,偉大的詩人既站在個人立場上,也站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歷史與情感之上,或鞭撻,或讚美,都是人性的一種流露。

語言有一種美感,詩句總有一種特別的韻律美,讀起來有像小溪的流水清澈流淌,也有像大江大河的澎湃激越。詩句是詩人語言熾熱的情感凝結。

從人性到詩性必然是一個詩人所要經歷的一個過程。詩性通過詞語與詞語的組合揭示出來,又通過韻律的變化,呈現出人性美妙的張力起伏。

人類的情感都是一樣的,無論悲歡離合,還是陰晴圓缺,中外詩句從古到今的表達概莫能外。詩熾熱情感的表達是人性與詩性高度合一的結果。

詩性是可以描繪和呈現的,詞語與詞語產生的絢爛火花,情感與情感產生的激烈碰撞,總在人性裡交織變化,與這個世界呼應。詩句高高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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