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 小說:妻子遇害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但我發覺真凶是誰後甘願認罪

小說:妻子遇害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但我發覺真兇是誰後甘願認罪

1

趙志新今年44歲,從警二十多年,多棘手的案子到他這兒,總能找著新線索。分局的同事提起他,沒有不佩服的。

可世事往往有得就有失,所有線索都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老趙辦案蹲點,常常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上一次家。好不容易回去一次,不是深更半夜,就是天剛矇矇亮,進門倒頭就睡,老婆、孩子、家他一點都照顧不上。

前天剛破了一個團伙劫竊的大案,老趙被逼著放假一天。他本想好好利用難得的一天假期,陪陪老婆和兒子,哪怕是給他們娘倆做頓飯呢。沒想到一回家就接到兒子的期末考試成績單,除了體育,其他科目都掙扎在及格線上,對中考至關重要的數學、英文竟然全不及格。

趙志新揪過正在做功課的兒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按老趙的本意,說兩句也就完了,重點還是要幫兒子找到問題根結,爭取在中考來臨之前把成績提上去。可正處在叛逆期的小趙並不領會老爸的意圖。

因為“爸爸”這個名詞在他心裡也就僅僅是個稱呼,從沒參加過他的家長會,從沒關心過他的學習,甚至生病時都只有媽媽守在床邊。既然之前種種責任他都棄之不顧,現在憑什麼又耀武揚威的擺出“老子”的威嚴。兒子不服氣的回了幾句嘴。趙志新的火一下子被點著了,抽出皮帶,抬手就打。

結果,前半宿是他連打帶罵的訓兒子,後半宿是老婆連哭帶鬧的跟他吵。要不是一大清早接到同事的電話,說有人命案子要馬上出警,這一天“假期”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老趙頂著黑眼圈趕到案發現場時,組裡的其他同事早到了,最年輕的小吳笑他昨晚跟老婆“彙報工作”太拼命,其他同事也跟著開玩笑說他該保重身體。老趙把所有憋屈和無奈都掩蓋在笑容裡,催大夥兒快點幹活。

現場是一層普通的單元樓,房間不大,也沒有任何打鬥或翻找的痕跡。女主人穿著家常的睡衣,整齊的躺在主臥的床上,如果不是嘴角殘留一點已經風乾的白色泡沫,並不容易看出她已經死了。床頭櫃上放著空空的藥瓶,標籤還是嶄新的,上面寫著“巴比妥酸片”,一百片裝。

老趙在臥室裡轉了個圈,確定沒什麼發現便走出來。客廳裡,一個皮膚黑得發亮的男人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身份證顯示,他叫陳勇明,今年剛過四十,是這房子的戶主,也是第一個發現死者並報案的人。

小吳用安慰的口氣向他尋問些情況,陳勇明顯然還不能接受妻子的死,一付呆滯的神情,問什麼,答什麼,眼眶裡似乎有淚,卻一滴都沒掉下來。

客廳雖小,卻乾淨整潔,在不顯眼的地方養著幾盆鬱鬱蔥蔥的蘭花,它們被修剪得很整齊,看上去是一片生活的情趣。電視旁邊的擺著很有創意造型的CD架。老趙隨便翻了翻,幾乎全是TVB劇集的DVD,也就是說,這個家裡一定有港劇迷。

法醫很快給出現場初檢結果:藥物中毒,疑似自殺。與此同時,老趙也在五斗櫃裡翻出一些病歷、處方和各種吃了一半的藥瓶,病歷上寫著死者的名字。她叫張麗華,38歲,有醫生診斷書證明,她患有反應性抑鬱症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種病人思維偏激,常常會有十分悲觀的情緒,在抑鬱症患者中自殺傾向也最高。如無意外,張麗華應該就是自殺。趙志新同情的搖搖頭,人啊,最後大多死在心窄上。

蒐證的同事把裝著藥瓶的證物袋拿過來,老趙仔細端詳了半天,並沒發現什麼不妥,隨手接過晶體傳感鏡照了照,頓時,驚訝的表情溢於言表。

趙志新快步走到陳勇明面前,用身體擋住了門:“我們發現重大疑點,有理由懷疑你妻子不是自殺,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屍體要帶回去做進一步檢查,稍後我的同事會拿屍檢通知書給你。”老趙是故意擋著出路。可他顯然高估了對手。

陳勇明並沒有要逃跑意圖,而是睜圓了眼睛盯著老趙,驚嚇的目光裡隱隱透出害怕,那是心虛的害怕,這逃不出二十多年老刑警的法眼……

2

趙志新在一家地下游戲城裡找到正在“瘋狂賽車”中的陳辰。這孩子只有十六歲,穿著跟同齡人也沒什麼分別。只是眼睛看上去又腫又紅,像是幾夜沒睡熬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孩子剛剛失去母親,老趙真想就地揍他一頓,逃學泡遊戲城,這樣的孩子打死都不多。

陳辰見到母親的遺體時,情緒特別激動,撲在屍體上放聲痛哭,任誰勸也不鬆手。小吳很同情他,便請示了老趙,想讓他們父子倆見個面,不管陳勇明此刻有多大嫌疑,卻是唯一能安慰孩子的人。

這本來是一番好意,沒想到父子倆才一見面,陳辰突然發瘋似的死死揪住陳勇明的衣領,嚎叫著說父親是殺人兇手,要他給母親償命。

三五個警察齊上手,才算把這爺倆分開,小吳耗盡力氣和口舌才把陳辰拉走,其他人也都離開審訊室,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陳勇明和冷靜到毫無表情的趙志新。

對於陳辰的指控,老趙一點不意外,在陳勇明家搜到的空藥瓶本來是證明張麗華自殺最有利的證據,可警方卻沒能在瓶子上找到任何指紋。一個要死的人怎麼還會有閒情逸致擦掉自己的指紋?於是,瓶子還是同一個瓶子,反而成為死者並非自殺的重要線索。

如果另有人刻意擦掉指紋,那隻能說明他想隱瞞自己碰過這個瓶子的事實,而這個人必然是與死者十分熟悉,警方可以輕而一舉的找到他。以上“如果”若都成立,那殺害張麗華的兇手已經呼之欲出了。

陳勇明萬萬沒想到,一天之內,他不僅失去了妻子,與兒子反目相向,連警察也懷疑他是殺人兇手。這一系列激烈的情節讓他幾乎精神崩潰,可回想昨天晚上,一切明明都好好的,沒有任何預兆……

陳勇明是煤礦工人,曾在井下作業好幾年,因為一次事故,他的左腿受了重傷。康復之後就再不能下井了。礦上給他安排了庫管員的工作,不貪黑,不起早,就管點生產作業工具和勞動保護,十分輕閒。

礦工間流傳一句老話:“下井是一條龍,升井變一條蟲。”

自從不能下井,陳勇明比以前內向多了,如果不是分發礦燈或者勞動服什麼的,大夥兒一天也聽不到他吱一聲。只有與工友喝酒的時候,他才恢復語言功能,無休止的報怨自己的殘疾和對井下的懷念。

昨天晚上,陳勇明回家時,兒子並不在家。陳辰學習成績一直不好,又常常逃學,跟同學打架,張麗華隔三岔五就被老師叫到學校去。陳勇明雖然沒什麼文化,卻也跟所有父親一樣望子成龍,可兒子偏偏不配合,把他的希望攪得粉碎。

為著孩子不好好上學,陳勇明沒少動粗,左鄰右舍常能聽到陳家雞飛狗跳的打罵聲。

最嚴重的一次就前兩天的事兒,他把家裡一把新掃把打散了,支出來的木茬劃過陳辰的大腿,孩子的褲子頓時被劃出條大口子,還浸出刺眼的鮮血。嚇得張麗華要看傷口,老陳非不讓,趁著他們倆爭執的空當,陳辰推門跑了,再沒回家。

陳勇明吃過晚飯就看電視,等著妻子收拾好廚房,便拉進房“辦事”。之後,張麗華像往常一樣,踡在床邊的檯燈下看書,而陳勇明仍回客廳看電視。

如果電視臺能評一個“最寬容觀眾獎”,他一定能順利當選,不管是電視劇、歌舞,甚至是臃長的廣告,總之,電視臺不下班他決不關電視。看得太晚,倒在沙發上睡著也是常有的事。

天已經大亮時,妻子還沒起身準備早飯,陳勇明覺得有些不對勁,進臥室去叫,才發現妻子已經死在床上。他狼哭鬼嚎的叫喊聲驚動了四鄰,不知哪個鄰居報的警,小吳他們趕到時,陳勇明還抱著妻子的屍體。

老趙盯著陳勇明看了半天,拋開其他不說,單看他老實巴交的長相,說他殺人,老趙自己都有些懷疑。可證據面前不容抵賴,陳家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張麗華死相安詳,也沒有與人糾纏的跡象。

更重要的是,法醫在張麗華的下體發現輕度挫傷的痕跡,證明她生前受到近似強暴的侵犯,併成功採集到成年男人的精液,雖然還沒取樣比對,但猜想那應該屬於陳勇明。

3

又是整整一夜,陳勇明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沒有殺人。”

老趙不急不緩反覆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至關重要的話題。

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斗的是耐心,如果是真兇,在這種咄咄逼人的壓力下早晚會崩潰。

天剛亮時,陳勇明疲憊至極的雙眼剛要閉上,“呯”的一聲,兩份厚厚的檢驗報告摔在他面前,不僅掃走了他的睏倦,心臟也差點跟著蹦出來。

一份報告是張麗華的屍檢結果,報告上說明,張麗華並非死於巴比妥酸深度的麻痺,而是同時服用了阿米替林和單胺氧化酶兩種抑制劑,造成主要反射神經急性中毒。

兩種藥品都是抑鬱症病人的常用藥,都具有鎮靜神經的作用,醫生會根據病情的輕重先給病人使用前者,隨著病情的加深再使用後者,但一定會醫囑上寫明兩者不能同時服用。

這份報告無疑證明了空藥瓶的確是個障眼法,兇手極可能騙張麗華吃下兩種極其相似的藥片,並眼看著她在痛苦中死去,然後才佈置了這樣一個拙劣的“自殺現場”。

另一份報告是陳辰傷情取證結果,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孩子身上各個部位的新舊傷痕層出,尤其是大腿上的劃傷,法醫說那個位置離大動脈很近,再深幾公分,後果不堪設想。

趙志新惡狠狠的盯著陳勇明,說出他的案情還原:張麗華因為丈夫常常對孩子使用家暴而心存不滿,兩個人或爭吵,或冷戰,感情十分不睦。這一次,陳勇明親手打跑兒子,讓張麗華憤恨到頂點,以至於不與丈夫同房。

陳勇明強行與妻子發生關係後,兩個人或許有更激烈的爭吵,陳勇明盛怒之下把阿米替林和單胺氧化酶混在一起,騙妻子吃下。待張麗華斷氣後,為掩蓋罪行製造自殺假象,他沒有馬上離開家,而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引來鄰居,撇清自己。

陳勇明拼命搖頭。那不是事實,因為他沒有殺死妻子,他們甚至沒有吵過架,他甚至……忽然,他動作靜止了,因為他被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嚇著了。

嫌疑人顯然已經開始配合了,老趙靜待對方潰敗。

許久,陳勇明才說了一句:“我知道是誰殺了她。”才一夜的時間,沙啞的聲音竟把老趙嚇了跳,他倒了杯水,遞到陳勇明的面前,等待著“真相”。

陳勇明和張麗華是經人介紹才相識的,那時,陳勇明是礦上的作業標兵,是第一作業組的組長,就在他被評為全市勞模那年,有人給他介紹了礦務局中學的語文老師張麗華。

那時的張麗華年輕漂亮,梳著溜光水滑的兩條齊肩長的辮子,紅撲撲的臉蛋,低著頭。那情景,那張臉,陳勇明這輩子都忘不了。

張麗華家裡很窮,又有個急等結婚的哥哥,陳勇明是礦工老大哥,賺得多,待遇好,所以兩個人沒來得及對彼此更多瞭解便急匆匆的結婚了。

他們婚後的生活一直是幸福的,至少在陳勇明看來是這樣。雖然過了新婚的熱乎勁兒,兩個人的交流便十分有限。張麗華愛看書,愛養花草,又是個傷春悲秋的性格,而陳勇明是標準的粗獷漢子,每天上班下井,下班回家。上班時平平安安,回家時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他最理想中的生活。

直到陳辰六歲那年,礦務局中學來了省裡下派幫教的英文老師。年輕乾淨的帥小夥兒,每天穿著白色襯衫,頭髮一絲不亂,走在渾身煤灰的礦工中十分扎眼。尤其讓張麗華另眼相看的是他能熟練的吟誦莎士比亞的詩歌。

張麗華作為學校重點培養對象,參加英語集訓班,與英文老師接觸多了,小夥子的儒雅讓女人芳心暗湧,一來二去,兩個人便有了感情。

眼看幫教期要結束了,一向溫順的張麗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拼命與陳勇明鬧離婚。並與英文老師約好,離婚後兩個人立刻離開這裡。

可惜天不遂人願,陳勇明下井作業時,精神恍惚,炸塌撐子面,為救工友,他的腿被倒下來的枕木砸成重傷。

陳勇明殘廢了,從礦上領導到工友都替他惋惜。但他們的惋惜都抵不了張麗華的傷心。只有她知道,男人的殘廢有她的原因,良心的譴責和對丈夫兒子的責任,讓女人不得不放棄期待已久又近在咫尺的愛情。

英文老師到底還是一個人離開了。從那以後,陳勇明只在孩子面前看到過妻子的笑容。女人常常失眠、焦慮、情緒低落,這樣持續沒三年,就被確診為反應性抑鬱症。

趙志新不能相信這就是張麗華以結束自己生命為代價,陷害丈夫的原因。如果真想這麼做,十年前就不會留下來。

為了自己的清白,陳勇明不得不說出他本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另一半真相。

就在上個月,一個老工友來家裡吃飯,那天張麗華親自下廚,陳勇明和工友都喝多了,不知怎麼就聊起那次井下的意外。

老工友說陳勇明本可以躲開那根木枕,怎麼就被壓斷腿了呢,讓人想不明白。廚房裡的張麗華聽到他們的醉話。她恍然大悟,原來當年,陳勇明用一條腿為代價,拆散她和英文老師的愛情。

“她是想報復我。”陳勇明極力抑制著激動的情緒,“這麼多年,她的心就從沒離開那個小白臉兒,再留在這個家,她情願死。”

4

審訊暫時結束,陳勇明因嫌疑重大,仍被還押在看守所。

陳辰尚未成年,又無人照看,趙志新不得不把他放在分局的值班宿舍裡,大夥兒都同情孩子的遭遇,給他買了好多吃的用的。可這孩子躲在床上不吃也不動,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趙志新趁送午飯的機會,想安慰一下他,可話沒說兩句,陳辰又哭起來。提起父親,他簡直咬牙切齒。趙志新只得以一個父親的角度去解釋“家庭暴力”這件事,不管怎麼狠心,終歸還是希望孩子能成才。

沒想到陳辰使勁抹了一把眼淚,說:“他怎麼對我沒關係,誰讓我是他兒子。可是他為什麼要折磨我媽?往死裡折磨……還要殺了她……”話音未落,孩子又抱頭痛哭。

趙志新很想問清楚到底是怎樣的折磨,可看著孩子可憐的樣子,他開不了口,只能同情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剛要說些什麼,卻被撞門進來的小吳打斷了。在整理現場帶回的物件時,有一條重大線索就那麼不起眼的擺在那,差點就被錯過了。

小吳在從陳勇明家拿回來的碟片中發現一部曾經紅極一時的刑偵港劇。他當年也追看過。記得其中有一個單元說的是一個丈夫為了懲罰有外遇的妻子,自己服毒自殺,並把現場佈置得疑點重重,讓警方一度懷疑是妻子所為。

情節驚人的相似,難道只是一種巧合嗎?張麗華真的是因為當年的事懷恨在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法陷害丈夫。

可現實畢竟不是電視劇,張麗華與兒子的感情很好,如果她和丈夫都出事,陳辰就變成孤兒,她怎麼會捨得?陳勇明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但其實他的婚姻早名存實亡,所以他也不是沒有作案動機。

陳辰說父親往死裡折磨母親,可驗屍報告上並沒有提到張麗華有外傷,也就是說陳勇明沒有對妻子實行暴力,那孩子口中的折磨到底是什麼?老趙的眉頭擠成了疙瘩。

手機突然作響,打斷了老趙的思緒,電話是妻子打來的,早上出門太著急,她把鑰匙忘在家裡了,直到下班回家才發現沒帶鑰匙,妻子讓老趙儘快回家一趟,幫她把門打開。

也該下班了,老趙使勁搓幾把臉,讓大夥兒都回去好好休息,所有問題留到明天再研究。可話音未落,辦公室電話又驟響起來,是看守所打來的,陳勇明撞牆自殺,被看守警員發現,已經轉送到地方醫院救治。

趙志新趕到醫院時,陳勇明平靜的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剛照過CT,顱內沒有明顯損傷,所以他很快就會被轉回羈留病房

陳勇明意識清楚,卻對外界的一切不理不睬,不管誰問什麼,他都不說話。老趙站在床邊看了半天,忽然冷冷的說:“這麼快就想畏罪自殺?”

這句話果然管用,陳勇明瞪大眼睛盯著老趙,眼神中明明想要分辯,可出口卻變成一聲嘆息:“唉,既然她想讓我死,我就成全她吧。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她,不能讓她白死。”

不管這話有沒有假,老趙感覺到,此刻陳勇明的情緒是真的。他對張麗華還是有感情的。

為了不讓陳勇明再起尋死的念頭,老趙假裝閒話的提起陳辰,雖然打心裡不喜歡這個叛逆的孩子,他還是客套的誇孩子幾句。普天下父母的心情大致相同,都喜歡從別人嘴裡聽到自己孩子的優秀,不管那是不是真實的。

陳勇明的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不禁提起兒子過往的種種好處,好像孩子從不曾逃學,從不曾頑劣,從不曾離家出走。同樣身為父親,兩個男人漸漸在談話中找到共鳴,話閘子不約而同的打開了,一直聊到天色黑透都沒覺得累。

趙志新的手機又不耐煩的響起,看見妻子的電話號碼在屏幕上閃動,他才想起來回家送鑰匙的事。

女人顯然已經坐在家裡,卻還是在電話裡對丈夫瘋狂咆哮。趙志新自知理虧,一直等妻子發洩完才掛斷電話。家裡一共三口人,找不著他,還可以去學校找兒子拿,真不知道女人的心眼怎麼會長得那麼小。

兒子?老趙心中一動,一個詭異的念頭閃過,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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