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 漢代“七女為父復仇”圖像解讀

漢代“七女為父復仇”圖像解讀

內蒙古和林格爾漢墓壁畫

漢代“七女為父復仇”圖像解讀

山東嘉祥武氏祠畫像石

在近些年眾多考古發掘事件中,曹操高陵的考古知名度可以說是最高。在曹操高陵墓葬考古相關文物中,其中一件畫像石內容尤為突出,其內容就是講述一個已經消亡千年的血親復仇故事。其實,類似此類畫像在漢代畫像石和壁畫墓中也有所發現,最著名三例就是山東莒縣東莞鎮出土的漢代畫像石、嘉祥武梁祠和內蒙古和林格爾東漢壁畫墓等。

內蒙古和林格爾漢墓壁畫以描繪墓主人最高官職“使持節護烏桓校尉”出行情景為主。在中室西壁甬道門上畫有一座和東莞漢畫像石“七女”圖像十分相似格式木質拱橋,該橋上中央位置為一輛主車,旁邊有殘榜題“長安令”,在主車的四周有九匹奔騎,對馬車形成包圍的態勢。其中上排奔馬的上方有清晰完整的“七女為父報仇”榜題,歷史學家邢義天認為主車前一人、車後第二、三人、車右上方之二人都明顯梳著高髻,女性色彩較濃。橋下有兩隻船,穿上各有三人,中間一人體形較大,具體性質不詳,其中右船上方有榜題“渭水橋”。

山東嘉祥武氏祠一件長方形畫像石畫面橫203、縱96釐米,畫面內容分為兩層,上層為人物車騎圖,下層刻水陸混戰場景。其中下層畫面主要刻畫了以一座橋樑為中心的攻戰場景,拱橋中央有一輛蓋系四維的主車,車主身向後傾狀,左邊有兩輛車,分別榜題為“主記車”和“主簿車”;右邊有三輛車,分別榜題曰“功曹車”“賊曹車”“遊激車”。兩邊各有導從的騎吏和步卒,皆手執兵器作攻殺之狀。和車騎隊伍交戰的是手持刀、盾、戟、鉤鑲、弓箭等兵器的男女混合之眾。整個混戰呈現犬牙交錯、相互砍殺的情形。橋下的水中也在激戰,其中一位體形魁梧、峨冠博帶之人,右手持劍,左手執盾,似乎正在抵擋左右兩隻小船上持刀戟女子的進攻。

對於武梁祠和曹操高陵出土的七女報仇類圖像以往習慣解釋為“水陸攻戰圖”,今天一般稱之為“七女為父復仇”圖。“七女為父報仇”故事雖然史籍中缺乏詳載,一直難以斷定,但是從山東嘉祥武梁祠、莒縣畫像石、河南安陽曹操高陵畫像石,以及內蒙和林格爾壁畫墓的發現情況看,這個故事在漢代肯定曾經廣為流傳。羅哲文就認為和林格爾漢墓壁畫中“繪出了一幅榜題為‘七女為父報仇’的畫面,木柱朱欄之下很明顯地標出了‘渭水橋’三字,是知此畫為借渭水橋這一古代有名的長橋來表現‘七女為父報仇’的主題。在橋上正中車騎之間還有‘長安令’三字,更進一步明確地肯定了這座橋是漢長安的渭水橋”。事實上我們考察整個畫面,畫面也以河橋為中心來刻畫人物情節,由此可知河橋是“七女為父報仇”故事發生的特定環境。

有關秦漢之際在渭水上修橋的記錄,文獻記載大約從秦昭王時期就在都城咸陽以南的渭水上架築了長橋,連接渭河北岸的咸陽宮和渭河南岸的興樂宮,秦始皇統一全國以後,又在此橋基礎上予以修繕、擴建。

七女復仇的對象在和林格爾壁畫墓中題榜為“長安令”,而曹操高陵畫像卻在橋下題榜為“咸陽令”。秦都咸陽,西漢高帝元年(前206)更名新城,七年(前200)罷,屬長安,武帝元鼎三年(前114)又改名渭城。即秦代時有“咸陽令”“長安君”,而無“長安令”,相反西漢時更無“咸陽令”。此類畫像中無論是“咸陽令”,還是“長安令”,其車都處於渭橋中間,顯然都是畫像中主要的被攻擊對象。兩幅畫像雖然表現了同一內容,但是故事中的主要人物卻出現了明顯的差錯。分析出現這種差錯的箇中原因,或許正如徐龍國先生所言“東漢時期,人們對這一事件發生的時間已經比較模糊了”。魏晉之後,七女為父報仇故事最終徹底被人們遺忘也就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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