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 贊師孃 發牢騷 私事莫當公事辦​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裡,尊師重教一直也是我們的傳統美德,歷朝歷代,文人騷客們讚美老師的詩句也層出不窮。“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一千多年前,大詩人白居易以一首《奉和令公綠野堂種花》讚美了門生滿天下,師恩布海內的大唐中興之臣裴度。

不過,在讚美師孃這件事上,無論是唐詩大家,還是宋詞先賢們,恐怕在面對今天的“學者”時都會自嘆不如。

讚美師孃,這究竟是一種情感的表達,還是一次學術的研究?這個看上去有些無厘頭的問題卻在一份嚴肅的學術期刊中有了答案。近日,一篇7年前刊發於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冰川凍土》的論文“破冰而出”,該文中,作者徐中民以生態經濟學論文的形式,列舉了導師夫婦的事例,進而闡述“導師的崇高感和師孃的優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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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孃美,其風姿綽約,雅緻宜人,當可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宛如丁香花開隨風飄,優美感四溢”。在這篇學術論文中,對於師孃之美,目前已經身為中科院博士生導師的作者徐中民徹底放下了學術論文的嚴肅面孔,遣詞造句、吟詩作對、引經據典地把導師和師孃讚美了一番,熱情足以把“冰川凍土”融化。

老師和師孃可不可以讚美?當然可以,即使作為一名學術研究者,徐中民自然也會有常人的樸素情感,做弟子的,對導師師孃崇拜有加,乃至情不自禁想要謳歌讚頌一番,這都是人之常情。不過,以這篇“美文”的情感之烈,顯然更適合刊登在《知音》《讀者》上;故事之美,也可以去找找“藝術人生”和“魯豫有約”節目組;甚至徐中民也可以開個公眾號,煲上一鍋濃郁的雞湯,讓導師的伉儷佳話流傳人間……

可惜,這篇論文的荒誕之處卻恰恰在於,它的寫作過程雖然是完全基於私人情感的表露,但卻在發表過程中佔據了公共利益——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篇奇文不但接受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的資助,而且在“研究領域內唯一學報級期刊”《冰川凍土》上公開發表了。

國家資助科學研究的公共資金,用來博取師孃一笑,嚴肅的學術刊物,成為了獻媚導師師孃的工具。

事實上,這篇論文的標題就表明其“馬屁”性質,論文所屬小標題主要包括:導師的崇高感、師孃的優美感、導師與師孃的和諧結合。即使只看標題不看內容,這篇文章都充滿了馬屁味。但如此明目張膽的“馬屁”之文還是順利地出現在嚴謹的學術期刊上,而特別巧合的是,這篇文章作者的導師,恰恰就是《冰川凍土》的主編程國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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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謂“師恩”演變成學術研究的利益交換,這恐怕才是這篇“頌師”論文的真正“價值”。作為中國科技核心期刊,由中國科學院主管,中國科學院寒區旱區環境與工程研究所和中國地理學會共同主辦,並由科學出版社出版的期刊,《冰川凍土》在專業學術研究領域的價值和作用不言自明,其研究成果不僅僅是學術上的,也關乎著國計民生,這也是其公共價值的核心所在。而當涉及公共利益的載體成為了個人感恩的工具,其行為顯然已經不僅僅是學術風氣不正,而是一種公權力的濫用。

在核心學術期刊上對導師歌功頌德,這是很容易讓人看出來的馬屁。不過,在執法中尺度上的矯枉過正,這卻可能成為被忽視的一種權力濫用。近日,安徽亳州一男子因違法停車被交警貼罰單,事後他將這張罰單拍照發在自己的朋友圈中,並配文“奶奶的腿,接個小孩停十分鐘一百。”次日,該男子被當地派出所傳喚,並被行政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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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個腿”是否涉嫌辱警?這無疑是這起事件的關鍵所在。近年來,警察在執法過程遭遇辱警、襲警的事件頻頻發生,這不僅會對警察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帶來巨大沖擊,也會破壞健康安全的執法環境,如果任由這種現象惡化,可能陷入“民不懼法,警難執法”的困境。

然而在這起事件中,從已經被披露的情況來看,該男子並沒有現場阻礙執法的行為,也沒有當場辱罵警察的證據,只是在事後通過個人社交媒體表達了不滿——這種不滿,以現有的證據來看,可以看成是一種發牢騷式的情緒宣洩,言語中也並沒有直接針對警察。目前,亳州市公安局已組織督察、法制部門和派駐紀檢監察組組成聯合調查組,實事求是地對該事件展開全面調查。

面對輿情,亳州公安局的表態是:根據調查情況,如發現存在執法不當問題,市公安局將堅持有錯必糾,絕不護短的原則。我們都期待著最終的調查結果,這不僅僅是對執法程序的尊重,也是對公權力的尊重。因為,保障警察的執法權威,也需要不斷提升執法規範化水平,明晰執法目標、依據和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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