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4 沒有“女性”就沒有家嗎

沒有“女性”就沒有家嗎

沒有“女性”就沒有家嗎

家,首先意味著一種相對於公共世界而言的“內在性”。這種“內在性”的建立,自古以來即被認為與“女性”有關,這一點中西文化概莫能外。比如《周易·彖傳》釋“家人”卦曰:“家人,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王弼注曰:“家人之義,以內為本,故先說女也。”又比如根據黑格爾的看法,從古希臘神話以來,“女性”也總是與各個私宅守護神聯繫在一起。

這裡,我想談談法國哲學家列維納斯對家與“女性”之關係的一個理解。雖然他對從古希臘一直持續到今日的西方存在論哲學傳統一直持激烈批判態度,對中國傳統哲學也談不上了解,但是他對家與“女性”之關係的看法,卻與中西傳統中的主流看法驚人相似。

没有“女性”就没有家吗

首先,與中國古人和西方傳統哲學類似,列維納斯把家也理解為一種“內在性”或“內部性”。研究者JamesR.Mensch說:關於家,“列維納斯的一般構想是清晰的。他把家設想為內部性(私密性)的一個場所,這個場所的在場涉及從世界中的回撤。”世界的法則便不再能延伸到家庭內部,存在論秩序在這裡陷入一種“美妙的‘失靈’”。所以相對於世界的敞開與公共而言,家意味著遮蔽與私密。

正因為有了家,有了這種起庇護作用的內在性場所,人便是背靠著家而存在於世界之中。

然而家又何以可能?家的“內在性”由“女性”建立起來,“女性”構成家的“內在性”的條件。這是列維納斯關於家與“女性”的一個基本觀點。可是“女性”又何以能夠如此呢?列維納斯說,這是憑藉“女性”“面容的柔和”和“女性”的“回撤”。

“女性”憑藉其面容的柔和,歡迎著“我”,把“我”從匿名、非人的存在或自然的統治中拯救出來。而“女性面容的柔和”之所以能把我從存在的包圍與統治中拯救出來,又是因為——在列維納斯看來——這裡的“柔和”不僅是指事物的一種性質,即其對於人類的適宜性,更是指一種“友愛”:一種來自他人的“對於這一自我的友愛”。

没有“女性”就没有家吗

正是因了這種友愛,這種作為柔和的友愛,“女性”才能對我充滿好客之心,才能使我從自然、存在中走出,進入一個人與人之間的意義維度。在這個意義上,家的“內部性”就不僅是空間上的內部性,更是或首先是“一種與某人之間的內部性(私密性)”。這種“內部性”或“私密性”也意味著一種“親熟性”。

好客就是款待,就是接納,就是給客人以空間。於是,“女性”為了實現出這種好客,為了給所歡迎的“自我”以空間,她又不得不在出場的同時又有所回撤,不得不通過收斂來顯現自身。這種既出場又回撤、既收斂又顯現的雙重性被列維納斯稱為“矜持”(ladis-crétion)。正是這種“矜持”中的不在場與回撤,才給“我”的到來留下空間,才有對自我的好客與歡迎,才能進而建立起作為內部性或私密性領域的“家”與“居所”。

總之,家是一種收斂、回撤、內部性,而唯有“女性”才使得家的這種收斂、回撤與內部性得以可能。歸根到底,“女性”是卓越的歡迎者,自在的歡迎者。於是,沒有“女性”就沒有家。然而必須強調的是,這裡的“女性”,是功能上的,並不一定是自然性別上的——自然性別上的男性也完全可以承擔這種功能。

没有“女性”就没有家吗没有“女性”就没有家吗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