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3 小說:男子被一些人招去當士兵,男子遇見了他化解了一切

小說:男子被一些人招去當士兵,男子遇見了他化解了一切

且說這沐先生,本名沐天揚,是安川城中橋山書院的教書先生。教書匠雖然地位不算很高,但收入還算湊活,每年二兩紋銀,抵得上兩戶農家的收成了。這些日子因娘子生育,才告了半年假。

海賊風波過去月餘,書院幾名跟沐天揚相熟的教書先生也趁月中假期,齊來為沐夫子賀這弄璋之喜。幾人院中坐定,道盡了賀喜的說辭,嘮完了書院的瑣事,紛紛想看看小公子的模樣。沐天揚自然允諾,叫張氏抱來孩子,給各位學究瞧瞧。

幾位先生都誇獎孩子天庭飽滿、地額方圓,日後必能封侯拜相。沐天揚知是各位的奉承話,但說到自己兒子,心中也頗為受用。

與沐天揚同在文科的趙老夫子撫須問道:“不知小公子可曾取名?”

沐天揚搖頭道:“還不曾,只因前些日子拙荊難產,險些喪命。之後便只盡心照料,未曾想過取名之事。”

趙老夫子年逾六旬,子孫滿堂,最喜這取名之事,遂笑道:“今日沐夫子何不借此良機為小公子取個名號,我等也可幫忙參謀參謀。”

沐天揚忙曰大善,低頭沉吟半晌道:“不如單名一個‘易’字如何。”

眾人問此名何意,沐夫子苦笑道:“想某自幼孤苦,全由兄嫂撫養。卻不料還未報養育之恩,半道兄嫂亦撒手人寰,未曾留下子女。某自幼苦讀,十三歲中秀才、二十五歲中舉。自恃天賦極高,一心想金榜題名,謀得個縣令佈政。卻又虛度十五個春秋,不惑之年才不得不還鄉。本以為有舉人名頭,在鄉里也能有個一官半職,卻不知無人舉薦,連個書院的教書先生都當不得。所幸去張員外家做私塾先生時,被張老爺賞識,才舉薦我到了書院。後又幸得拙荊不嫌我年事已高,委身下嫁於我,可她臨盆時又險喪命。算某平生,只得一個‘難’字。只盼小兒今後能萬事如‘易’才是。”

眾人聽罷,個個感慨萬千。這些教書先生,大多也是屢試不中才不得不當個教書匠,聞此言也都碰觸心中往事,不勝唏噓,對沐夫子的取名也自是讚不絕口,點頭稱妙。

取完名號,趙老夫子又聊到前些日子鬧海賊的事情。原來除夕當夜,從海上駛來了十餘艘怪船。知縣大人登城遠望,只見這些船隻長近十丈,不由驚得一跳,這些賊人怕足有數千之眾。縣城中兵勇衙役加起來尚且不足百,且都是欺行霸市英雄,抗敵殺賊無用。忙命人堵死四門,在城牆上撒油潑糞,只盼海賊們劫掠完了村莊,別攻打縣城才好。

可一直等到天亮,也沒什麼動靜。安川縣令膽小怕事,天亮了也不敢打開城門,生怕賊人混進城中。只見四面城門前,打算進城避難的百姓和攜帶的牲畜相互擁擠踐踏,死傷不少,真是悲慘至極。

數日過後,才聽聞來的並不是海賊,而是蒙海對面柔然國的水軍,不知為何僅僅幾千人就來到了大夏。柔然國和大夏國遠隔重洋,往日只知其名,卻並無來往。駐守北疆的蕩寇大將軍劉遠山,親帥折威軍前去鎮壓,全殲了這隻水師。

聽罷,幾人之中的武科先生錢勇搖頭道:“我可聽說不是什麼全殲,大多都逃走了。”

趙老先生奇道:“錢夫子不在從何得到的消息。”

錢勇雖是教書先生,卻是一副短打裝扮,跟其他夫子們的長袍儒服大不相同,上身一件藏青色汗衫,下身一條深色長褲,衣身緊窄,一張國字臉上雙目似有精光放出,從面相上看也就三十有餘。他見趙老夫子詢問,忙抱拳道:“趙老先生,您可別稱我夫子,折殺在下了。我就是教教小子們拳腳功夫而已,大字都不識得幾個。”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道:“我手底下教過的小子,不少都被折威軍徵召去當兵士了。前幾天有幾個回家探親,倒沒忘了我這當師傅的,給我帶了幾罈子靈州城的老酒,也算有些孝心。我們師徒幾個喝的興起,就說到這股柔然水軍了。”

錢勇喝了口茶,繼續說:“這股柔然水軍,人數也就兩千,卻悍勇無比。前去鎮壓的五萬先鋒軍,愣是被斬殺了一萬,剩下的也潰不成軍。劉大將軍惱怒之下,親率了二十萬大軍前去平亂,卻撲了個空。可這劉將軍自然不敢照實上表,編了個全殲的名頭上報朝廷,還得了不少封賞。”

座下的匠科老師孫著奇道:“這柔然水軍不過幾千人,犯我大夏豈不是自尋死路?朝廷也沒尋個究竟?”

錢勇擺手道:“劉大將軍可是深知為官之道的,早就編的圓滿了。那柔然水軍極是兇悍,寧死不降,自是尋不到活口。劉大將軍就上表說是柔然國的一隻水軍,在海上迷了路,糧草用絕。又恰巧駛到我大夏國海岸,就上岸搶糧。被劉大將軍盡數殲滅。”

趙老先生聽罷,嘆道:“聖人曰:‘民無信不立。’這劉大將軍卻上欺聖上,下愚黎民,可悲可嘆啊。”

錢勇哈哈大笑:“老夫子言重了,為官之道,不過如此。若真如老夫子所言,‘無信不立,’當官的腦袋早搬家了。”接著又嘆了口氣, “這劉大將軍說是大將軍,其實並不是行伍出身,根本沒什麼帶兵打仗的本事。朝廷為了掃蕩海賊匪寇,就封了當時的兵部尚書劉遠山為蕩寇大將軍,建了這折威軍,本意是借天上折威星宿的主宰生死,替朝廷掃平流寇。卻被百姓戲稱為損折朝廷的威名。”

孫著對此並不關心,只是好奇這柔然水軍的來歷,問道:“那柔然水軍既然大部仍在,為何卻不見蹤影,不知他們來我大夏到底為何。”

“我這幾個徒弟,正巧在先鋒軍中。見那些柔然軍士攜帶金銀玉器甚多,為首的將領還帶著一名女子,那女子手中抱著一樣物件,遠遠地看不甚清楚。只是看起來金光閃閃,肯定是了不得的寶貝,說不定是柔然國的至寶。後來搜查柔然水軍戰船,也發現了很多裝載金銀細軟的大箱子,可惜金銀都被柔然兵士盡數攜帶走了,未曾留下一絲半毫。劉大將軍為此還惋惜不已。”

孫著扼腕嘆道:“柔然軍隊尚未消滅,劉大將軍為何不繼續追剿,就不怕日後再起來造反麼。”

沐天揚微微一笑:“別說是劉遠山這樣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了,我都能猜出這股水軍定不會再出現。”

孫著轉頭忙問:“為何?”

沐天揚笑道:“這柔然族人攜帶大量金銀細軟,手上還有至寶,還會去劫掠百姓嗎?自然不會。若說是造反,他們區區不到兩千,又全是外族人,又能造得了什麼反?想必是在柔然國內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帶著珍寶漂洋過海到大夏朝避難。要說清繳,就折威軍的軍力,剿滅這股水軍自然不在話下,可也得損傷七八萬將士。到時候劉大將軍怕是戰功領不到,朝廷責罰那是少不了的。更會在其他將軍面前低人一等,被恥笑五十萬大軍能被千餘人馬打的損兵折將。”

眾人點頭稱是,又想這柔然餘孽既然要來大夏國藏身,定會融入大夏民間,只盼大家莫遇到這夥人,免得日後受到什麼牽連。

幾人談性正濃,前來幫襯的張氏卻插口道:“這日頭已經偏西了,幾位先生要不要在這裡用飯,奴家給各位張羅張羅。”

沐天揚這才發現天色已不早,趕忙拿出一貫銅錢要張氏張羅一桌酒菜。張氏拿了一大貫銅錢,自是眉開眼笑。宰雞割肉,不在話下。眾人吃過酒席,又不免一番談論,直到天色擦黑,才不得不離席散宴,直道書院再會。

話分兩頭,沐先生跟書院的諸位無事閒聊,縣衙的王老爺卻是愁眉不展。原來王知縣貪生怕死關閉城門,致數百百姓踩踏傷亡之事,竟被不知哪位同僚上表到了朝廷。朝廷自然震怒,下詔免了他安川知縣之職,還命他即刻起身回京城領罪。

好在王知縣出身官宦世家,家族枝繁葉茂。回京後想必也無牢獄之災,只是外調知縣的肥差怕是再也受用不到了。王知縣直嘆這官場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真是防不勝防,也只能回京做個員外老爺,安度餘生罷了。

然則一縣父母,畢竟不能空缺。朝廷下令免了王老爺知縣的同時,也命了新科探花譚儒林前往安川縣接任縣令一職。

這譚儒林年僅三十,與沐天揚是京城貢院同窗。二人雖相差十餘歲,卻是忘年之交,對彼此的才學都甚為欽佩。

譚知縣新到安川,就擢升沐天揚為安川縣學正,專司全縣考學事宜,雖無品無級,但也吃上了朝廷的俸祿,比教書先生要好上不少。沐天揚自是春風滿面,只道是兒子沐易這“易”字起的好,果然是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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