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野味”的黑历史

肺炎来势汹汹,这个年过得不太好。虽然未有确凿结论,但很多迹象可以表明,“野味”极有可能是此次疫情的源头。以我个人的经验,“野味”通常并不好吃,很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趋之如骛。

吃“野味”的黑历史

野兔

最早吃“野味”是在学龄前的老家。家里有一条散养的大黄狗,每天来去倏忽,以追杀野兔为乐,常把血肉模糊的野兔扔在院子里扬长而去。现在回忆此场景,总会联想起杜甫的一句诗:子璋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当年物资匮乏,狗嘴里吐出来的“髑髅”不会被浪费,最终自然是下了肚。后来我家的狗因对村民的家兔下手而被毒杀,儿时的“野味”遂成绝响。不过野兔很难吃,我当时并无觉得遗憾。

吃“野味”的黑历史

麻雀

第二次大规模吃“野味”是小学时。某个盛夏的白天,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顷刻间冰雹突降。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邻居阿姨拎着麻袋出了门,捡回来一堆被砸死的鸟,大部分是麻雀,少部分灰喜鹊、斑鸠之类,密密匝匝,数量惊人。你说像这种场面,我能不共襄盛举吗?不能够。于是乎各种煎炒烹炸连吃三天,一直吃到听见麻雀喳喳叫就犯恶心。

最近一次和“野味”沾边是在万恶的山西天龙山,我和我部司务长在一名更加万恶的山西籍战士的带领下吃了一顿山上的农家宴,店是战士姑妈开的,所以没有点菜,随便上了几个有特点的。几个菜都是粗犷暗黑的风格,按“色恶不食”的古训压根儿就不应该吃,但既来之则安之,一行三人没有推杯换盏,只有埋头大嚼,间或有硌牙的惨叫声,气氛有一点尴尬。

吃“野味”的黑历史

狍子

其中有一道纯肉菜,算是那一桌菜中的“翘楚”,色泽棕红,外观很像狗肉,一绺一绺的,但口感坚韧,食之费劲。我们仨面面相觑,不知盘中何物,后来经过慎重讨论,最后达成共识:这是老狗肉。然而实际上不是,谁能想得到呢?餐后我们在后院瞻仰了遗留下来的各种舍利(头部、皮毛等),才知道那是著名的傻狍子,西伯利亚狍。

吃“野味”的黑历史

野猪

还有一道菜据说是野猪肉,虽然没有看到遗留物,但结合之前的经验可以确认是真的野,这玩意儿和狍子相比又低了很多层次,肉质既柴且硬,简直撕不动。这很容易理解,野猪肉脂肪含量低,肉质也粗,腥臊味儿浓重,断然赶不上家猪那般丰腴肥美,特别是阉割育肥过的。野猪养殖业通常都是养殖野猪和家猪的杂交二代,据说能兼二者之所长,纯野猪肉确实没法入口。

吃“野味”的黑历史

地皮菜

最后一道印象深刻的菜是传说中的“地皮菜”,当时我就认出来了。其正名为普通念珠藻,传统分类将其归为植物,按现在的标准它既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而是一种组团生长的细菌。有人认为“地皮菜”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山珍,食之有益无害,这种认识显然是片面的,“地皮菜”很容易混有神经毒素,赶巧了就是一命呜呼,真不值的冒这个险。

何止是地皮菜有风险呢?现在的局面大家都看到了,吃野味这种畸形的追求真是不应该放纵,你不知道啥时候就会闯下大祸。自天龙山一役后,我本人再也没吃过任何野生非水产品和非节肢类动物,今后也绝对不会再尝试,违法而且有健康风险的事情不能做。p.s. 为啥要表述这么严谨?因为有些野生动物是难以避免也不用避免的,比如未有人工养殖的海鲜,以及云南的昆虫宴......

我知道有些人对于“野味”有着病态的执著,说吃野味违法还行,说野味不好吃就像冒犯了它们的宗教感情一样,非得急头白脸的争论不休,这类人在头条读者中尤其多。平心而论,小型鸟类和部分啮齿类的口感不错,但多数确实是不好吃,包括养殖的五彩山鸡“环颈雉”,这不是用“不会做”所能反驳的。如果你用复杂的烹调手法能把野味做的好吃,那么也同样适用于“家味”,何必费那个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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