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顏真卿筆間自有真情在———顏真卿《祭侄文稿》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在中國書壇上,顏真卿一向以人品書品俱佳受到世人的尊崇。顏真卿是繼王羲之後第二顆耀眼的星座,又是唐代書壇的盟主。

他的書法與杜甫詩、韓愈文、吳道子畫並稱為“四絕”。顏真卿書法成就最高的是楷書,然抒發情感淋漓盡致,最鮮明最感人的當推其行書《祭侄文稿》。一篇充滿激憤,用真情澆灌出來,具有撼人心魄力量的傑作。

《祭侄文稿》,全稱《祭侄贈贊善大夫季明文》,又簡稱《祭侄稿》。是顏真卿為追祭以身殉國的侄兒顏季明寫的祭文。在平叛安史之亂”中,顏氏一家奮勇抗敵,立下了不朽戰功.也付出了極大犧牲。顏真卿率先起兵,鎮守平原郡,他的哥哥顏杲卿也在此郡帶兵呼應。顏季明是顏杲卿的兒子,負責父叔之間的聯絡。常山之戰,敵重兵圍困,奸臣王承業按兵不動,顏杲卿父子寡不敵眾,被叛軍俘獲,慘遭殺害。顏家遇難者達30餘人。但奸相楊國忠卻否認事實,不作上表。3年後,因顏真卿面奏皇上具陳事實,才得昭雪。顏真卿於此時,和著血淚,寫下了這篇《祭侄文稿》。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古羅馬文藝理論家朗吉弩斯在《論崇高》中說,藝術崇高的來源,第一而且最重要的是莊嚴偉大的思想,…第二就是強烈而激動的情感。”並說,“沒有任何東西像真情的流露得當那樣能夠導致崇高”,“崇高就是偉大心靈的回聲”。

《祭侄文稿》能成為書法至寶,輝煌千古,正是顏真卿忠義氣節這一封建社會莊嚴偉大的思想,與對侄兒痛切悲悼的強烈而激動的情感相撞擊的結果。亦如清王齡跋雲:“魯公忠義光日月,書法冠唐賢。片紙隻字,是為傳

世之寶。況《祭侄文》尤為忠憤所激發,至情所鬱結,豈止筆精墨妙,可以振鑠千古者乎?”顏真卿寫《祭侄文稿》本無意於藝術創作,卻創作出了不朽鉅製,完全是在“心手兩忘”"狀態下自然而然地完成的,是真情主運筆墨的一種率意揮灑,是心靈的奏鳴曲。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祭侄文稿》通篇為忠義憤發所籠罩,佈局在基本縱向排列下顯得無拘無束,如高山流水,隨感情奔湧而傾瀉;線條及形體遒勁雄逸,與切骨沉痛相融合。仔細審視,前12行對個人身份敘述及季明生前德行頌揚,心情似尚平靜,字也寫得緩慢端秀。其後,敘杲卿父子遇難經過,尤其至”父陷子死、巢傾卵覆”時,悲憤情感加劇,達到高潮,字也發生了較大變化,不再如前規整,筆畫輕重頓挫,字形忽大忽小,錯舛塗改之處也明顯增多,使人想見書寫時因心潮難抑而神情恍愡之狀。

末5行,直抒哀痛,悲憤欲絕,似聞呼天愴地之聲至最後“鳴呼哀哉,尚饗”,其手中之筆,竟彷彿如有神助,勾畫出瞭如此激情充溢又流暢絕美的線條!

元陳繹曾跋雲:“吾承”至“尚五行,沉痛切骨,天真爛然,使人動心駭目,有不可形容之妙,“承”字掠策啄磔之間,嗟”字左足上搶處隱然見轉折勢,“摧”字如泰山壓而底柱鄣,末'哉”字如輕雲之卷日,“饗”字蹙衄如驚龍之入蟄,呼,神矣!”

筆者觀此,亦有同感。顏真卿以出神入化之筆將我們帶進了一個藏憤籠悲的情感世界。其藝術特色是鮮明的,有無法之法之妙。今人郭子緒認為“在中國書法史上惟有此一件作品最為遒勁,且和潤。”並說,“元代鮮于樞評此作為天下第二行書。“天下第一行書'已被王羲之《蘭亭序》率先佔有,故此作不得不屈居第二位。其實,《祭侄稿》當為天下第一行書。《祭侄稿》是無法之法,直抒胸臆,無比真率的天然美的典範,而《蘭亭序》雖也無上高美,但畢竟是人工美多於天然美。”

此論雖不乏偏愛,然就其風格概括及審美感受言,相信會得到不少欣賞者的認同。

《祭侄文稿》:筆間自有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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