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記憶:記榆社人張壽硯烈士

張壽硯,男,榆社縣西馬鄉南白村人。1917年生,家境貧寒,9歲始隨兄半耕半讀。1934年以特優成績考入“以道義為之先”的山西省立第八中學。1937年中學畢業後,即投身抗日救亡運動,先後參加青抗會、犧盟會。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縣遊擊縱隊三大隊指導員,縣四區犧盟會秘書,縣公安局秘書,獨立營副營長,一區區長、區委組織部長。1942年年初任榆社縣委敵區工作站站長。1943年農曆8月13日壯烈殉國,年僅26歲。

少年壯志終報國 一腔熱血鑄忠魂

——記張壽硯烈士

熱血滔滔,

像江裡的浪,

像海里的濤,

常在我心裡翻攪。

只因為恥辱未雪,

憤恨難消。

四萬萬同胞啊,

灑著你的熱血,

去除強暴!

這是抗戰時期在我太行山區廣為傳唱的一首歌。60年後的今天,重新聆聽它,那跳動的音符、雄壯的旋律,總會令我想起一個英雄的名字——張壽硯。

還在讀中學時,張壽硯同志就胸懷大志,常以“振興中華”自勉。參加革命後,立志“革命到底,終身報國”。

1938年,日軍進犯白晉鐵路,張壽硯同志就帶領游擊隊員“配合八路軍,遊擊於祁、太沿線,襲擊敵人,打擊其氣焰,鼓舞人民抗日鬥志”。

其隊伍改編為八路軍正規部隊後,張壽硯同志留在地方工作,他“積極籌辦合理負擔,屯積軍糧,保衛地方治安,建立和發展地方武裝,開展對敵鬥爭”。

1940年日軍佔領榆社後,他又“組織群眾同敵偽進行針鋒相對的鬥爭。凡是距敵據點5裡地以外的村莊,一律都不做敵人的‘維持村’。堅持鬥爭直到9月‘百團大戰’趕走日軍,收復榆社”。 (《榆社黨史人物論叢》)

1942年農曆2月,日軍再度佔領榆社,這一次,敵人來勢兇猛。他們在杜餘溝、連家莊修築炮樓及各種防禦工事,大肆網羅民族敗類,對我軍民實行“三光”政策,瘋狂殘害榆社人民,殺害黨的幹部。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製造了潭村、青峪兩大慘案。一時間,血雨腥風籠罩榆社大地,榆社人民的抗戰歷史翻開最為艱苦卓絕的一頁。在群眾中享有盛譽,有文化、有知識,智勇雙全的張壽硯同志臨危受命,擔任了我敵區工作站站長。他佯裝百姓,在敵區發動和組織群眾與敵人周旋,抗拒“維持”,偵察敵情,傳遞情報,瓦解偽軍,剷除漢奸。據與張壽硯同志同村同歲的白吉福老人回憶:工作站設在縣城附近的貢家坪,為避免敵人偷襲,張壽硯與同志們白天在此工作,晚上則分散到常家堖的麥地裡、玉米地裡稍作休息。生活條件與工作條件異常艱苦,但他們以苦為樂。對他們而言,能為黨為人民做一些事情,能為自己的信仰而戰,就是無上的光榮。

那時,榆社縣城是滿目瘡痍。從1938年開始,日軍的多次狂轟濫炸已將一個具有北方情韻的小城變為一堆瓦礫。人們無家可歸,只好蝸居在離縣城不遠的狐老爺溝。沒有土地,他們只好做買賣嫌點錢買糧餬口。但鬼子來後又將城裡的糧店全部搗毀,即使有錢也無處買糧了。多少人家處在斷炊的困境之中。把群眾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張壽硯同志心急如焚,他給同志們下達命令:不能餓死一個人。他們一起想方設法,戰勝重重困難,幫助群眾到30華里以外的社城鎮買糧買物,保住了許多人的性命。由於張壽硯同志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因而深得百姓愛戴。群眾待他也如自己的親人,幫助他,關心他,遇到緊急情況掩護他。在人民群眾這一片汪洋大海中,張壽硯同志如魚得水,抗敵工作開展得很是順利。

這一年農曆9月,日軍為加強自己的力量,成立了警備隊,隊長由孫玉文擔任。當時,孫玉文的父母也住在狐老爺溝。瞭解到孫玉文及其父母還算是開明人士後,張壽硯同志與張丙至隔三差五到孫玉文家做工作,他們與兩位老人談心拉家常講政策,幫他們劈柴挑水掃院。本就對張壽硯同志心存敬佩的老人被深深地感動了,他們也力勸兒子“懸崖勒馬”,別做民族的罪人。另一方面,張壽硯他們又強迫孫玉文告知日軍活動情況,然後用“雞毛信”將消息傳送到各村各鎮,全縣人民“空舍清野”,多次粉碎了敵人的“掃蕩”陰謀。漸漸地,張壽硯、張丙至,幾乎天天與孫玉文接頭,瞭解敵情,不斷營救被抓的群眾,很好地保護了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同時,張壽硯同志抓住一切機會教育孫玉文,給他講國際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形成,講國內抗戰已進入相持階段的鬥爭形勢,講日本人倒行逆施、滅絕人倫,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於,孫玉文在他們的策動下,與20多名警備隊員帶著31支槍投誠了我抗日政府。這一舉動,極大地削弱了敵人的力量,打擊了敵人的氣焰,為我抗日政府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孫玉文的投誠也給還在繼續替鬼子賣命的偽軍及其家屬以極大的震動,許多人開始思考他們將何去何從。張壽硯同志抓住時機,與大家分頭去做工作,盡最大努力瓦解其心理。為革命爭取每一份可能爭取的力量……

1943年農曆8月13日,張壽硯同志參加完我抗日政府在河窊、東清秀村召開的為期一週的工作會議,回到了距縣城15華里的南白村探望患病的啞巴二哥,他請來的大夫剛剛坐定,就接到緊急情報:我西方山村的一名抗日干部被鬼子抓走了。張壽硯同志立即起身,告別身懷六甲的妻子和想留他在家過中秋節但深明大義的母親,匆匆趕赴敵區秘密聯繫被捕的同志,讓他假意投降,將計就計,打入敵人內部。

出了南白村,張壽硯同志取道濁漳河岸的小樹林,因為縣城方圓10華里以內的村莊已被敵人強迫成了“維持村”,他無法從大路上通過。樹林裡沒有路,汙泥雜草讓他難以下足。他索性脫了鞋襪,挽起褲腿,赤足而行。

接近晌午,張壽硯同志來到了距縣城3裡地的寨溝村村口。突然,前面出現一隊日偽軍。由於長期在油燈下熬夜讀書,張壽硯同志的眼睛高度近視,等他分辨清情況迅速鑽入旁邊的高粱地時,他已被敵人發現。敵人包圍了高粱地。張壽硯同志不幸被捕!

敵人把他押到了與南白村隔河相望的南河底村,綁到了村邊一棵粗壯的柳樹上。偽軍中有反正投誠後因受不了我抗日軍民艱苦生活又跑回去的敗類,他們向鬼子彙報:這是赫赫有名的中共幹部!就是你們四處張貼告示抓捕的張壽硯!鬼子決定逼張壽硯投降。

他們先在張壽硯同志的頭上貼上寫有“共匪”二字的紙條示眾,然後讓偽軍輪流上陣勸降,均被張壽硯同志大聲唾罵。有一個姓王的偽軍是張壽硯在省立八中讀書時的同學,他勸張壽硯:“只要願意投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以後找機會放你回去。”但張壽硯同志不答應,他說:信仰與性命孰輕孰重?做人不可一日背叛祖國,背叛養育自己的土地、養育自己的人民。敵人見他堅貞不屈,便嚴刑拷打,他們將張壽硯同志的衣服全部剝光開始毒打。張壽硯同志被打得皮開肉綻、體無完膚,血濺四處。面對敵人的獸行,張壽硯同志大加痛斥,惱羞成怒的鬼子命日偽軍20餘人持槍上刺刀,將張壽硯同志圍住,一人捅一刀。張壽硯同志被捅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鮮血淋漓不止,染紅了那棵粗壯的柳樹幹,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但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漢奸維持會!”“中國共產黨萬歲!”“中華民族解放萬歲!”等口號壯烈犧牲。

蒼天可鑑,大地作證,年輕的張壽硯同志用他寶貴的生命踐行了“革命到底,終身報國”的誓言,用他的一腔熱血鑄就了對黨對人民忠貞不渝的民族之魂!

張壽硯同志犧牲後,黨中央延安的《解放日報》刊登了他的英雄事蹟,號召全黨向他學習。抗戰勝利後,榆社人民在縣城與南白村為其扶碑立石,以流芳百世。

六十二年後的今天,重溫這段歷史,我的靈魂依然激盪不已。白吉福老人說:“毛澤東為劉胡蘭題詞‘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其實,壽硯同志又何嘗不是這樣啊!他奮鬥的生和慘烈的死,價值有多大啊!”是啊!張壽硯同志在生命的長度上沒有達到父母給他取名時所希望的“壽”,但他的英名永存,精神永存!榆社的歷史不會忘記他,榆社人民不會忘記他,榆社人民的子孫後代不會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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