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慶走索萬喜賑災路

路麗華

一個在2008年把骨灰撒在太行山的美國人索萬喜,於20世紀30年代穿越戰爭硝煙重回他生活過的太行山區賑災濟困,如今,憑著當年的歷史老照片,我市作家劉紅慶按圖索驥重走這段愛心之路——

今年是美國友人索萬喜烽火馳援太行山80週年。4月16日至17日,作家劉紅慶帶著美國人索萬喜(美國名Howard Edward Sollenberger,此處為譯名)拍攝於1939年的照片,訪問了和順縣餵馬、三泉、松煙、馬連曲、合山、李家掌、南溝等幾個傳統村落。尋找當年索萬喜烽火馳援太行山的故事,得到了所到之處各鄉村的配合,喚醒了村民關於索萬喜的記憶。和順電視臺跟蹤拍攝了這次尋訪之旅。

索萬喜1917年出生在美國,1919年隨父母來到中國,曾經在遼縣(今左權縣)生活多年。1938年,抗戰爆發的時候,21歲的索萬喜在美國讀大學。當他聽說自己小時候生活的太行樂園遭受日寇侵襲,山裡的百姓慘遭塗炭,他義無反顧地中止了學業,募捐了數萬美金,重返太行山救助災民。1939年3月11日,索萬喜和遼縣的聶至豪、劉春榮、田雄才等一行人到達餵馬村。在索萬喜的文章中,餵馬被寫成“Wu Ma”。當地人說,他們本來的發音就是“Wu Ma”,只有寫出來才是“餵馬”。據說,古代有軍隊在此屯兵餵馬。

索萬喜到來時,村民都逃到山裡去了,索萬喜得到了游擊隊的幫助,在這裡吃了一頓小米飯,並拍攝了一張照片。80年後的2019年4月16日,劉紅慶來到這裡,生於1935年的村民程來玉一眼就認定,舊照片中的地方,就是餵馬村的“拐角樓”。在舊的餵馬村,這裡是繁華所在。平遼公路之前,這裡是遼縣向北的官道。索萬喜徒步而來,經過餵馬村是不錯的選擇。程來玉等村民說,“拐角樓”有過改造,原來坐在臺階上,腳可以晃悠,80年來路面逐漸增高,臺階矮了,但是樓沒有變。從樓的一側望過去,80年前的店鋪還在。劉紅慶和村幹部等六人,模仿索萬喜等六人,照了個像。

接待劉紅慶的餵馬鄉副鄉長杜文廣,他的母親李小籽己巳年臘月十五(1930年1月14日)出生。本來生在前南峪村地主李家,因家中孩子多,出生三天後為三泉村劉家所抱養。當索萬喜來到三泉村救災時,小籽10歲,背上生了瘡,急需救助。索萬喜在1939年3月15日至16日的日記中寫道:“另一個病人,也是一個小女孩,背部有嚴重的感染。她已經進行過消毒處理,不過沒有處理乾淨,從而導致感染。我用乙基氯化物擦拭了她背部的幾個感染處,並將其清洗乾淨。我從三個開口排出了一品脫的膿液。她說她已經好多了。”

劉紅慶告訴記者:“真是意想不到。可惜,我離開和順的時候,杜文廣沒有找到他母親的照片。”不過,在過去很多年裡,母親經常會給他們說,她是被美國人治過病的。一輩子,杜母后背都有疤痕,就是索萬喜所說的三個口兒。

重走索萬喜救災路的第二站是三泉村。村中老者攀援山路,陪劉紅慶找到了當年吃水的幾口井,這裡也是索萬喜記憶非常深的地方。當年三泉村聚集了400多個難民,吃水都困難。索萬喜寫道:“乾燥的天氣導致水井裡的水很少,村民們排著長隊取水。”索萬喜到井臺去調查,52個人排隊取水,而井快乾了。人們每次都要等十分鐘才能把水桶裝滿。

4月16日下午,劉紅慶到了松煙,看到了索萬喜居住過的院子,和群眾舉辦歡迎索萬喜儀式的場地。次日上午,劉紅慶去了李家掌、南溝。可惜,這兩個村莊都已整體搬遷,沒有人,房子正在拆除。而索萬喜描寫非常多的西仁村,因為開採露天煤礦,已經從版圖上消失。

索萬喜救災日記,經過王晉保(Joe Wampler)的編輯,正在準備出版中文譯本。據悉,索萬喜兩年時間內,在太行山區發放了8萬美元的現金或救災物品,覆蓋以遼縣為中心的和順、榆社、武鄉、沁縣等,以及抗戰力量活躍的晉東南地區。在中國工作兩年後,23歲的索萬喜於1940年11月回到美國繼續讀書。索萬喜大學畢業後多次重返中國,或者賑災,或者工作。而在美國,他也以傳播中國文化為職業。索萬喜去世後,他的骨灰於2008年撒回了太行山左權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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