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往事:土改鬥地主(作者:許廣洲)

故園往事:土改鬥地主(作者:許廣洲)

1950年大規模的土地改革運動開始,那時我只有七八歲。我們村也沒有劃成地主的農戶,只有一戶土地多一些,生活稍微富足些,後來被劃成富農。對鬥地主的印象是聽來的,但印象是深刻的。如邳縣的莊、馬、竇、戴四大地主每家佔有良田千頃,自己不勞動,常年僱傭長工,使丫喚小啦;八集的曹斜子對奶媽、丫鬟如何刻薄狠毒啦等等。我也曾到外村看過鬥地主的場景,地主跪在大桌子上,農民在哭著訴苦。我那時不懂什麼叫剝削,只是看看熱鬧。我們村當時只有一戶富農,其他都是貧下中農。土改鬥地主時,我們村農戶的土地雖然做了部分調整,但變化不大,個別沒有土地的僱農(僱給外村大戶做長工)分到了土地,村裡有時開個會,農民在自己的地裡起早摸黑地幹活,孩子們有自己的活動天地看不出是疾風暴雨式的鬥爭。

後來知道土地改革的總路線和總政策是:依靠貧農、僱農,團結中農,中立富農,有步驟地有分別地消滅封建剝削制度,發展農業生產。

我還記得當時配合土改發動群眾的一首歌曲《誰養活誰》在我們農村傳唱很普遍,至今我還能哼唱“五更起,半夜眠,一粒糧食一滴汗。地主不勞動,糧食堆成山呀堆成山。”的歌詞。後來我費了不少功夫,才查到這首歌的歌詞。歌詞共有三段:

“ 誰養活誰呀,大家來看一看,沒有咱勞動,糧食不會往外鑽。耕種鋤刨,全是我們下力幹;五更起,半夜眠,一粒糧食一滴汗。地主不勞動,糧食堆成山呀堆成山;誰養活誰呀,大家來瞧一瞧,沒有咱勞動,棉花不會結成桃。紡紗織布,沒有咱們做不了;新衣裳,大棉襖,全是我們血汗造。地主不勞動,新衣穿成套呀穿成套;誰養活誰呀,大家來想一想,吃穿和住的,全是我們出力量。咱和地主,怎麼生活不一樣?不是咱種上糧,地主早就餓斷腸。到底誰養活誰,大家想一想呀想一想。”

土改,在我的印象中是訴苦和鬥地主。1955年4月20日,中國青年出版社首次出版了單行本的自傳體小說《高玉寶》,講述了一個小孩子在一家周姓地主家備受剝削,最後走上革命道路的故事。

小說的第九章,叫做《半夜雞叫》。在這個故事裡,綽號“周扒皮”的地主,為了讓長工們早起幹活,半夜鑽進雞籠學雞叫,最後反被長工們戲弄。“周扒皮”的綽號,以及“半夜雞叫”的刻薄舉動,最終成為中國千千萬萬地主的形象。《半夜雞叫》後來被選入到小學課本里,我在讀小學時學過,印象也特別深刻。

鬥地主時期,分到土地的貧僱農高興地整天扭秧歌,打花鼓,走高蹺,敲鑼打鼓,只顧熱鬧。鬥惡霸就不同了,群情激昂,打惡霸的人特別多,又遊街,又戴“高帽子”。孩子們最愛看鬥惡霸,熱鬧好看,一場連一場,總看不夠。尤其是槍斃惡霸土匪的場景,方圓十幾裡的民眾都擠到會場看熱鬧。

當時村上還有一幫遊手好閒的人,他們饞嘴懶身子,好吃懶做,人叫“二流子”,這些人不愛勞動,走路東倒西歪,腳上穿的鞋也拖拖踏踏,又懶又賴。但是一解放,共產黨一個晚上就把這些“二流子”統統給禁絕了。聽說城裡的妓院,一個晚上連窩端,再也見不到影子,乾脆利索,完全徹底。那時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發自內心,那時真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我清楚記得當時鄉里有一個龔姓指導員(大概相當於後來的鄉公安助理)有時挎著盒子槍,押著幾十個惡霸地主到各村遊鄉,還叫惡霸地主邊走邊喊“我是惡霸地主xxx!” 孩子們會跟在後面湊熱鬧似的喊著“打倒惡霸地主!”那是激情燃燒和讓人懷念的歲月。

資料記載,全國土改有先有後,但基本在1952年完成。這次中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土地改革,摧毀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土地所有制。土改後,3億多農民無償分到了大量大約7億畝的土地和大批的生產資料,也不必每年再向地主繳納

3000萬噸以上糧食的地租。這場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範圍最廣、涉及人口最多的土地改革,滿足了億萬農民對自己擁有土地的需求,極大地調動了農民生產積極性,促進農業生產發展。據統計,1952年全國糧食產量比1949年增長42.8%。為新中國的工農業發展鋪平了道路。

故园往事:土改斗地主(作者:许广洲)
故园往事:土改斗地主(作者:许广洲)

主編:徐景洲 投稿信箱:2175339@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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